洛非樱看洛绯茗有点激动:“姐,你先冷静一点,小纯师姐可能没有和哥做什么呢……”
结果洛非樱拉都拉不住洛绯茗,洛绯茗冲上前去,甩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司徒纯一个巴掌。
司徒纯愣了。
头发上晶莹的水珠划过她被巴掌扇红的白皙脸蛋,她眨了下眼,长睫毛上沾着的水珠也滴落了下来,这人感冒了毛孔都是张开的,此时她更是瑟瑟发抖。
从来没有人打过她!
包括她的爸爸妈妈,都从来没有打过她。
这会儿被洛绯茗一言不合就打了上来,司徒纯当时就有种和洛绯茗拼命的冲动,若不是她因为感冒头晕,还有穿着浴袍,外加看罗伦卡那心碎的眼神看到出了神,她真的会心动不如行动!
气死了!
司徒纯捂着被打得巨疼的一侧脸,努力凝着罗伦卡的眼睛。
她渴望从他眼里找到一丝心疼,希望罗伦卡会站在她这边,不求他过来安慰她,哪怕只要他开口说一句也好。
无奈这个时候罗伦卡一语不发,垂下了眼帘,长而卷翘的睫毛,标志的五官,令他看上去像个阴郁的王子殿下。
他紧握着双拳,不知怎么的,见他慢慢把拳头抵在胸口。
屋漏偏逢连夜雨,洛雪辰这个时候从走廊走了进来。
“司徒纯,昨晚睡得好吗?没问题了,你可以走了。”
好死不死,这个时候,洛雪辰的语气,是兴高采烈的。
等洛雪辰看到这么多人站在房间内的时候,显然也是懵的。
罗伦卡提起一口气,转身就走,洛绯茗和洛非樱两姐妹也走了出去。
“罗伦卡!”
“你等一下,听我说!”
司徒纯下意识想追过去,但顾及到自己现在这副打扮,非常不适合,烦躁地咬紧了后牙床,因为剧烈的呼吸,胸脯上下起伏着。
房间里顷刻只剩下司徒纯和洛雪辰,洛雪辰正准备走上前,司徒纯立刻后退。
“你别过来!别靠近我!”
她现在的心已经够乱了,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跳河都洗不清,要是洛雪辰再对她好一点,她真的觉得自己一千一万个对不起罗伦卡。
回头,隔着一扇敞开的窗朝楼下望去。
她现在……真的好想从这一百多层楼跳下去……
事情为什么会搞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啊!
司徒纯咒骂了一声,双手握拳,一下下砸在那窗户上。
她过激的反应令洛雪辰怔了怔,他赶紧抓住她的手:“司徒纯,你先冷静一点,我已经让人把给你更换的衣服送过来。”
他看了下司徒纯被洛绯茗打肿的一侧脸:“你的脸,要找点药膏涂一下……”在他抬起手触碰到司徒纯脸的时候,司徒纯立刻把脸别了过去,被洛绯茗这番对待,已是怒不可遏,这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情招架洛雪辰的关心。
“洛雪辰,你别管我,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司徒纯的声音有多冰冷,洛雪辰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也不会热冷贴着冷屁股。
“行,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他便识相地离开了房间。
洛雪辰一走,司徒纯就靠着墙壁无力地跌坐下来,像给自己慰藉似的抱膝而坐,把头深深埋进臂弯中,难过得无以复加,眼泪都流不出来。
恨不得自己就这样变成一座雕塑好了,就没有烦恼了,现在该怎么跟罗伦卡解释啊!
罗伦卡着她这样,会不会怀疑她已经和洛雪辰做了什么?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过去如果冉月在身边,她或许还能抱着冉月哭诉一会儿,但是现在,冉月一家也是泥菩萨过江……
她好无助,无助得快要死掉!
五分钟后,有工作人员把校服等物品送到了司徒纯的手中,她换上衣服,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脸上刺刺的痛,眼眶里很快就斟满泪水。
她真的好生气,第一次遇到这种半天都解释不清的事情,从刚才见到罗伦卡到现在,她脑子里像原子弹爆炸一样,完全乱哄哄的。
然而,她生气最多的原因,是罗伦卡眼睁睁看着洛绯茗打她,都不帮她,不袒护她!
她跟自己怄气似的把脸上的泪水擦掉,让那脸痛死趁早。
随后径自回了学校。
根本没有心情上课,她决定回宿舍休息,发现自己对面的那张床空了,就连床周围的物品都不见了!
冉月的东西在一夜之间全部被清走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立刻拨打冉月的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打,一连打了十次都没法接通。
司徒纯急了,立刻冲出学校打车去了冉家。
令她吃惊的是,冉家的宅子也空了,仿佛一夜之间就没有这个家族存在似的。
而后她看见有几个人收拾着行李从宅子里出来,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当然也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架势。
她冲上前去,随便抓到个人,就问:“请问,你看见冉月了吗?”
对方被司徒纯吓了一跳,来不及回答,司徒纯就听见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司徒小姐?”
注意到司徒纯的正好是冉月的管家,是个看着冉月长大的慈祥女子,对司徒纯也很好的。
司徒纯松开那人的手,走到管家面前。
“管家,你们……怎么都收拾东西走了?”
司徒纯的话似乎拨动了一根伤心的琴弦,管家的眼圈很快就红了大半,她似乎鼓足了半生的勇气,才对司徒纯挤出这么一句:“司徒小姐,你回去吧,冉家……没有了……”
司徒纯很快想到了昨晚在晚会上看到的画面,冉月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崩溃,在纪如初面前就像丧家之犬一样,而纪如初对他们嗤之以鼻,无论冉月父母怎么哀求,怎么乞求,都无济于事,到头来就是受到更多的羞辱罢了。
这个司徒纯一度最为羡慕的三口之家,而今分崩离析。
管家看到司徒纯红肿的一侧脸颊,问道:“司徒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我没事。”
司徒纯委婉地低下头,表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大自在地把一边头发拨过来挡了下。
一想到洛绯茗无端端送了她一耳光,罗伦卡却没有及时袒护她,她就伤心又气愤。
她抓着管家的手,感觉管家的手和她一样冰冷。
“管家,那冉月呢?冉月现在在哪里呢?你能告诉我吗?”一直联系不上冉月,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司徒纯都要发疯了。
“小姐她在……”
管家话音刚落,一辆计程车就开到了庄园门口,冉月恍惚地从车里出来,一脸憔悴。
“冉月回来了!”司徒纯和管家对望了一眼,点了下头,忙迎了上去。
计程车疾驰而去,司徒纯抱住了娇小的冉月。
“冉月,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冉月没有即可回答司徒纯,她沉默了半分钟,难以名状的尴尬,令现场的空气都要凝结成一团。
后来,冉月干裂的唇中溢出一句歇斯底里的疑惑:“为什么……纯,你为什么要把那张支票给我?”
前天夜里冉月还哭得惊天动地,现在已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几乎哭干了,也许是司徒纯抱着她,她看不见司徒纯眼圈也是红红的。
“冉月,那张支票……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纯心有点慌了,一边问,一边快速思考,冉月为何会这么问她?
她把这一百万给冉月,纯粹只是想救冉家的燃眉之急啊,没有别的了,虽然她知道目前一百万肯定不够,但至少是她的一份心意,仅此而已。
冉月的身躯在颤抖,说话的声音沙哑:“你知不知道,这一百万真是要了我全家的命啊!”
司徒纯更为错愕,什么意思?不过这一百万是纪如初给的……
对了!昨晚洛雪辰有跟她讲过冉家和纪如初的恩怨!
司徒纯来不及开口,冉月推开司徒纯,歇斯底里地冲她吼道:
“这一百万是纪如初那女人给的?纯,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一百万!这笔钱简直就是对我莫大爸的羞辱,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啊!
“他看到纪如初的签名之后,当场气得吐血进了医院!我爸近四十岁的时候,我才出生,他现在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些年在商场上艰难打拼,身体每况愈下,而今我们家破产,他哪里还能承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还有我妈,我妈身体一直不好,现在我爸已经出事了,我好怕我妈也扛不住啊!”
司徒纯缓缓地摇着头,看着冉月这般痛苦,似乎精神都要崩溃了,她也很痛心啊,她待冉月就像自己的亲生姐妹,怎么忍心看到她痛苦,但这次,她是真的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啊!
她忙上前握住冉月的手:“不是的,冉月……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早知道这背后的关系,我就算是死!“她哽咽了一下,顿了顿,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接着说,“都不会把这张支票给到你手里!”
早知道纪如初和冉家的过去,她一定不会这么做!一定!
司徒纯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一遍又一遍,骂自己好心做坏事,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时候冲撞到了一起!为什么牵一发动全身!究竟是为什么啊!
“纯,我没有办法回蔷薇古堡读书了,我们……就这样吧……”
冉月用力把司徒纯推开,推得司徒纯当即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