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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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他该杀!

那一年,他眼睁睁着自己的母后葬生火海,在外面苦苦地哀求着他的母妃出手相救,她母亲却漠然处之。

李喆傲慢地走到他面前,那轻蔑不屑的眼神他永远不忘,不过,很好,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在浮云弹指间。

那李喆又游了过来,水激起大片涟漪,他动作已经慢了许多,颤抖的手刚要触及岸边借力而上。

李桢抬脚将他轻轻一踢,将他顶了出去。

这一次,为他自己。

他小小年纪荣登太子之位,皇后与李贵妃二人,处心积虑要夺他性命,若不是他装疯卖傻,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说起来,他体内的毒,有一半是拜眼前母子二人所赐。

渐渐地,李喆有些疲惫,因他每爬上岸一次,皆被李桢踹下湖一次,一次又一次,如此重复,终是体力不支,一点一点沉入水底。

许久,见那身影不会在浮上来,李桢这才起身,拍了拍衣摆,拿出他偷偷拾得的,皇后那派所携带的玉佩,顺道丢在了湖边。

他相信,再过不久,便会有人发现了!

“五殿下,五殿下?”有内侍细小如蚊的声音响起,这是李喆贴身太监永福。

来的这么快?

李桢心头一凛,正要寻个地方先藏起来,半空中一道着烟金衫的人影却渐渐浮现。

长歌?

李桢心头没来由的一紧。

长歌清冷着脸,未曾言语,长袖一拂,金金光光点点散开,那名叫永福的太监走了过来,望了望冰湖四周,未瞧见一个人,挠了挠头,低估道:“五殿下明明叫我在这里等他的,怎么人不见了!”说完,又提步走了。

长歌与李桢的身影渐渐出现。

长歌立于半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次,却是什么也未说,那眼底的淡漠冷然,令李桢莫名地一慌,他开口,轻轻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长歌……”

长歌却不予理会,犹自转身,板着脸往东宫方向走去。

若不是,她担忧他那么久还未回去,寻到了这里,或许便不会看到刚才那骇人的一幕。

亲眼见着人落水而无动于衷。

他这次没有杀人,却是间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推向了死亡。

小小年纪,杀戮之气便如此之重,性情乖张,连地狱恶鬼估计也得让上三分。

长歌甚至在想,或许她留在这里,辅助这么一个暴君,原本就是个错误。

李桢龙气虽然较弱,但凭他心智、凭他手段、凭他善于隐忍能够存活至令,相信假以时间,定然能直冲九霄,根本不需要他人保护,短短的一瞬之间,却又让她萌生了想要回凤凰山的念头。

长歌就在这思虑之间,突地耳畔李桢一声惊叫:“小心……”

长歌只觉身体被人猛地一推,眼前明黄身影一晃,有人挡在她面前。

一只白虎朝她刚才所在地恶扑了过来。李桢被白虎强大的身形猛地一冲,惯性摔倒在地,胸口已涌上了一口血。

那白虎恼羞成怒,松开李桢,又一个跳跃往长歌身上一扑,锋利的爪子破空而来,长歌冷凝了眸,双掌结印,咒语念出,万丈光芒平地而起,在白虎冲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身形一动,猛地伸手一掌拍入其头。

“嗷呜!”白虎被打趴落地,仰天吼了一声。

有一个青衫削瘦的男人闻声急速飞来。

“长歌,国师来了,不宜恋战,快走!”李桢捂住受伤的胸口紧唤一声。

长歌暂时也不想惹太多麻烦,拉起李桢,长袖一拂,在玉玑子到来之时,两人已消失不见。

回到东宫,长歌毫不留情地将李桢丢在地板下。

堂堂的太子爷,天之骄子,好歹也算是众星拱月般的人物,谁人见了也得阿谀奉承一番,第一次被人如此无颜面丢在地板上,还是个女人,脸色也沉得很是难看。

“说吧,这次你的解释是什么?”长歌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他以前口口声声质问她从来未曾信任他吗?那好,她这次便给他解释的机会,她倒要听听这次究竟是因为什么。

然而少年回答她的却是:“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冷漠望她:“我的确杀了人。”

杀了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长歌怒极反笑,丢出两个字:“理由!”

李桢缓缓起身,因体内伤势过重,在起身的那一刹那,一口血已涌上了喉咙,却仍倔强的不想被长歌发现。“他该杀!今日,如若我不杀他,那么他日,他便会来杀我。”

长歌虽在这皇宫所待时间不长,却也大质了解了这个地方,在这充满权力欲望野心膨胀的地方,骨肉亲情皆是奢谈,这么一想,便已通了。

“如若那人该杀,又何须自己亲自动手?”长歌转身,朝软榻方向而去,坐下。

李桢一时竟有些适应不了,刚才还振振有词的质问他,怎么这么快,态度就又转变了?

长歌似看透他的心思:“你不必把我看得如此迂腐,在这个乱世,适当的变通才能生存。”

她目光落在案台那本兵书上,缓缓道:“既然昨晚你已看兵书,那么我便问你,当初始祖皇帝攻打态州的时候,一连数月,折损了十万士兵五位将领,你觉得这一仗,值还是不值。”

李桢想了想回答:“值,态州仍是进入扁城的最后一道防关,那时久攻不下,城里城外的百姓都饱受煎熬,始祖皇帝前无接应后无退路,唯一的方法就是硬攻,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那一役确实惨烈,但古人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长歌听后,未做任何评价,素手在书桌面上那一摞书中隔空一取,一本《战国策》落入手中,长歌起身递给他:“再看一遍,明日告诉我答案。”

李桢一顿,没听到长歌的赞同,颇有些不服气,张了张口,想欲再说些什么,长歌却已转身,穿墙而过。

整整一晚,李桢秉灯夜烛,甚至一本书已能倒背如流,却还是不太明白长歌所言何意。

当长歌来之时,李桢坐在案台边,拿着那本战国策,有些怔忡。

“如何?”长歌进来,直奔主题。

李桢望了一眼她,支支吾吾道:“嗯……这……那……”

长歌走至他面前:“你上次说始祖皇帝当时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硬攻,话虽如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一步是他自己把自己逼到绝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