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男主总是不想让我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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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姜珠安心养胎,因为胎像稍有不稳,再加时日不长,她也未作声张,只准备过段时间再跟父母报告这喜讯。至于那些邀约自然是通通推辞了,宋夫人知道后倒是来了几回,带些药材捎些吃食,尽是放心无虞之物。其中也有一些不俗之品,不过到底出自何人之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姜珠现在也懒得思考这些琐事里面的玄机。

现在整个宫府已是全神戒备,除了明里暗里多出的守卫外,日常生活间也是各种小心,住宅大夫又多加了一个,很有经验的婆子媳妇也被安排了不少,就是宫翎自己,如今也是家事为重,早早忙完政事就赶回家中,只陪伴着娇妻,与她共同感受着腹中胎儿一日日的变化。

日子过得充实起来,所有人紧张着,却也期盼着。

如此,寒冬很快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过了三月,胎位已稳,宫府上下都舒了一口气。姜珠最是高兴,胎儿安好最好,她也终于不用再整日喝那浓汤补药了。一个月内滋补不停,她的脸上都明显圆润了,照照镜子都不敢再看。可恨的是那宫翎每天晚上都要抱起她掂掂,然后兴高采烈的说一句——“呦,又沉了些嘛。”

沉你个头!

不过现在一切安好,她也应该回一趟永定侯府把这喜事告诉双亲了。

姜珠开始让手下人安排,只是刚把礼品备好,永定侯府倒是先来人了。

姜珠看着面前的丫鬟,却是大感意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姜溪身边的丫鬟。

姜溪派人来做什么?姜珠现在对这个八堂妹的感觉总有些复杂,所以乍一见到来人自然就心生警惕,而当她接过丫鬟递来的信时,她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姜溪给她写信?!写什么?!

姜珠满心狐疑的打开,一看,却怔住了。

信上说:三房要分家,长房沉默,二房大闹,她此次是来知会一声。

姜家闹分家倒也是有过的,当年长房暗中战队连累了整个永定侯府,二房的人心生不满就嚷嚷着要分家,四叔也是搅合其中,于他来说分得自己的那份家产后他就更加逍遥了,不过当时老侯爷还在,硬生生的给镇压下去了。而当时,他们三房可是一句话都没有的。至于之后,老侯爷驾鹤西去,长房袭了爵,整个永定侯府都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分家之事倒从未提起了。

那现在怎么突然就要分家了呢?还是她们三房……上次正月十五她回去,家里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猛然地,姜珠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很早之前,还是去年中秋的时候,母亲是提过分家的事吧?只不过当时好像被什么事打岔了。所以这次分家是母亲的意思?

父亲从来以和为贵,自是不会轻易提兄弟分家之事的,可是母亲温和柔顺,又岂是站出来提出分家之人?要知道在现在提出这个分家,可以说是犯众怒的事啊!

现在整个永定侯府都依然处于低靡之态,也就她三房现在隐有飞腾之势,父亲在朝中任职倍受青睐提升有望,母亲也始终受到公主的尊敬跟喜爱,而她自然是不说了,他们一旦想要把自己摘出去,那其他是会遭到其他三房的疯狂反对。现在侯府有抬头之势可全凭的是三房的关系,如果不是他们三房,谁还理会他们永定侯府?他们不分家,得的好处所有人都能沾光,可一旦分家,那其余三房可就捞不着一点好了,到时候还不得白眼狼忘恩负义六亲不认各种罪名往他们头上扣啊。

而现在也不难想象他们三房此时的困境。他们三房势单力薄,长房阴险,二房胡搅蛮缠,不管是哪一个,都足够让人头疼呢,自己父亲母亲本都是良善之人,又怎么能够招架得住?姜溪写信过来提醒,不就是暗暗表示现在三房处境不妙么?

可是母亲提出分家,为什么不知会她一声?有她在,有她背后的宫翎在,就算其他三房再反对可总要顾忌着些。

再者,姜溪又为什么突然来提醒?她虽然含蓄,可字里行间却是意思分明,这是在提醒她现在三房有难呢。可是她能有这么好心?还是打着什么主意?姜珠已经不太敢相信这个八堂妹了,可再一想宫翎之前说的话,却又觉得应该不过如此。

成亲那日姜溪已经向她示好过一次,还带着认错讨好的嫌疑,那么这一次是不是又是在示好了?现在宫中要选秀女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三月便要正式开始了,她身为永定侯府未出阁的姑娘也在备选之中,那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未雨绸缪。?上辈子她是想尽办法被选入宫获得盛宠,那这辈子有宫翎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在,她又怎能不加以利用?她暗中前来告知,应该也就是想在她跟前卖一个好。

而她应该也是想着分家的吧,与依附长房相比,三房显然更可靠,三房想要分家,她何不成全,宫翎能想到这点,她小心经营如斯,又如何会想不到。再者,一旦她被选入宫,迟早也会想要摆脱长房二房这摊烂泥的。眼下她人微言轻自然不能表态,所以就干脆借着她的势了。

一来能示好,二来能如愿,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姜珠想想真是后怕,这前后左右怎么尽是心机深沉之人,她怀孕多日脑子一直不动都快要转不过来了。不过不管怎样,永定侯府这一次她是一定要回定了。

她虽是嫁出去了,可是想要欺负她家人,那却是没门!以前没提分家是怕父亲为难,现在既然父母都开口了,那这个家是分定了!

马车一路行驶,很快来到了永定侯府门口。

姜珠有些时日没出门了,坐在马车里好一阵疲乏,不过等她一下地,看着永定侯府熟悉的朱红大门与鎏金匾额时,她头一抬,精气神就又自然而然的回了过来。她今日穿着身玫瑰红嵌金银丝云锦长衣,梳惊鹄髻,插云鬓花颜金步摇,往前一站,便只让人觉得端庄从容,贵气逼人。

守门的仆人看着,止不住的就低下了头。

姜珠率先到长房问了安,大伯父姜存孝看到这个六侄女突然回来,再想起这两天三房闹出的事,眼皮子就是一跳,怀疑这六侄女言笑晏晏的背后说不准就是藏满了祸心,不过他也懒得跟她说什么,只含糊的支吾了一声,就挥手让她走了。

姜珠先去长房自然不是为了守礼,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家里发生了这些大事,她自然要看看家主的反应。不过现在看来,大伯父的态度有些微妙啊。

二房她是懒得去的,这一家子除了四堂姐姜丽她还能看上几眼,其他人要么冲动无脑要么自私无赖要么蛮横无理,总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才懒得理睬,当然,也不是说姜丽就是例外了,只不过两人斗了几年倒也斗出了几分别样的情谊。

这姜丽也当真是个奇葩,她刚嫁入舅家时是各种得瑟,每次回来都是各种炫耀,可是等她得知她要嫁给宫翎时,竟然又气得一连三天没睡好,第四天回来就上门挑衅,说什么宫翎只是绣花枕头,人又那么坏,你嫁给他肯定没好下场。可是等到后来她跟宫翎成亲了,她竟然又突然写信过来,说让她给宫翎吹吹枕头风,好帮她丈夫谋个好差事,她当时看着都快要气笑了。不过这个忙她后来还是帮了,她让宫翎考察一下六堂姐夫的为人,要是适合呢就给他谋个职位,要是不适合呢就当什么事都没这回事。而她一提,宫翎倒是想起来了,上辈子里姜丽貌似也嫁给了这位舅家表哥,而这位舅家表哥呢,最终倒也坐上了礼部侍郎的位置。姜珠虽然一直觉得自己的六堂姐有些草包,可是对这位六堂姐夫却一直心存好感,这位姐夫学富五车,虽然迂腐,却极是本分。所以她后来听到宫翎这么说,倒是觉得姜丽挺是命好,寻得了这样一个好归宿。相较之下呢,她倒是有些郁闷了,她从来觉得自己比姜丽聪明许多,谁知道自己上辈子能这么眼瞎。

至于二房的另一个堂妹,她现在是提都懒得提。蔡家被起复,一下就任重职,二伯母跟九堂妹姜艳就一门心思的想要与他们攀亲家。表舅母自然是不想跟这破落户做亲戚,所以也不管蔡文轩乐意不乐意,只捡了一家姑娘订了亲。谁知道二伯母跟九堂妹不死心,竟然从中作梗把落水之事告知了对方。对方姑娘是个柔弱的性子,双亲也是息事宁人的态度,一听其中还牵扯着永定侯府甚至监察司宫大人,当即就吓得退了亲。表舅母知道后气得不行,放出话来绝不与姜家亲上做亲,同时回家后又狠狠的打了蔡文轩一板子,然后一鼓作气,硬是再找了一家姑娘,三天之内就跟人定下了婚事。现在蔡文轩苦不堪言,只因那姑娘长得虽然不错,性子却极是泼辣,是十万分的不好惹,蔡小三郎简直不敢想三个月后成亲过后他会过上什么日子,他现在都悔不当初,早知道落到今天这下场,当时他就应该娶他珠珠表姐了。

姜珠可不管他死活,她现在可是有宫翎了,拿一百个蔡文轩她都不换。

总之,现在姜珠对二房恶感满满,见着人都恨不得绕道走的那种。不过这回她倒没有避开,而是特意绕了路从二房的院子前路过。而不巧,当时二房里的人正不知从哪回来。姜珠礼数不缺,可是有多诚意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可不是来示好的,而只是告诉他们——我姜六回来了!你要再想闹腾,尽管来试试!当年他们三房没权没势,她都能因为大伯父想着给她爹纳妾而大闹侯府,更何况现在他们三房有权有势呢。

当年她娘数年无所出,好不容易生了却只是个女儿,大伯父生怕他们这支断了后,就一门心思想劝他纳妾。结果却被她发现他原来早已在外面私养了小妾。姜家没有纳妾的规矩,这是老祖母很早时就定下的,大伯父心中藏私却想借着三房为自己谋利,那简直是有多远滚多远。所以当场她就把这事捅到了老祖母那里,结果自然是大伯父被挨了好大一顿打,长房闹得个鸡犬不宁,而给她爹纳妾的事却是再也不敢有人提。不过自那以后,她跟长房的梁子却是彻底的结下了。

而果然,之前二房的人还对她敌视着,可在她的凌厉扫视下,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

呵呵,很好。姜珠很是满意,然后大摇大摆就回到了自己的三房。

三房内,夏氏正在刺绣,四周静谧,神态一片安详。姜珠本来是兴冲冲的回来,乍一看,倒是疑惑起来。

“娘,您没事么?”姜溪信上说二房大闹,那她娘亲不该是憋憋屈屈躲在家中么,怎么现在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夏氏没想到女儿突然回来,一阵惊喜,再见她面色红润精神大好,更是开心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你呢,怎么过来了?”

姜珠很是奇怪,“我听姜溪说咱们家提出要分家?”

夏氏一怔,转而又笑道:“倒还是让你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姜珠便知道这事没跑了,可是她娘怎么还是这么个态度呢?还有,刚才二房见着她是看得出的愤懑,大伯父见着她怎么只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又要分起家来?”想着,姜珠又问道。

夏氏也不再隐瞒,只拉着她坐下说道:“分家这事我早就想过了,其实你祖父祖母过世后我就这么想了,咱们永定侯府现在是貌合神离上下不齐心,混在一起不过是这家影响这家这家拖这家的后推,总奔不出一个好来。说我冷漠也好,说我自私也罢,这日子我真是过够了,之前也就是看在你爹的面上还忍着,可是去年中秋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真的是一点都忍不住了。

我总以为姜家的人自私,本性里都是好的,谁曾想不过一个小小年纪,为了一门亲事,竟能干出谋害自家姐妹的事,当时候得出是谁所为的时,我真的是胆寒啊!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跟这些人待下去了,不为了自己,我也要为了为了你考虑!有一必有二,你大伯父心存私心没杀了她,那万一她心存不甘,还有下一次呢!

那个时候我就想借此机会提出分家了,可是再一想,你婚期将近,如果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件事必然对你有影响,所以寻思了一下,还是作罢,更何况这个事并非小事,我也一定得先说服了你爹再说。我本来以为你爹一定会有疑虑的,可是没想到,当我把事情跟他说了后,他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就说早晚要分家的,分了也好。你爹虽然不说,可八月中秋的事还是对他影响深大,他一直都是最疼爱你的。

我跟你爹商量好了,就一直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后来你成亲了,也不好立马分家,再到后来快过年了,也不想多生波折,不过等到过了元宵,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所以前天的时候,在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事提了……”

“啊?那结果呢?他们都是什么反应?”姜珠问道。

“什么反应?自然是不同意。你应该也猜得到的,现在姜家只靠着我们这一房,要是分了家,他们怎么过?长房不同意,二房不同意,四房也是不同意。可是不同意也没用,心意已决,这是他们没法阻止的事。他们要是不同意,大不了我们就单独搬出去。”夏氏说着,脸上难得一见的淡漠和坚毅。

姜珠大为触动,这何尝是她心目中母亲的样子,在她印象里母亲从来是慈祥温顺的,对家中所有人都和和气气,什么时候这么干脆果决,这么强硬了!

“那他们怎么说?”她忍不住都想知道姜家三房都是什么反应了。

“之后他们不是怎么说了,而是怎么骂了。骂我们见利忘义不顾自家兄弟死活,骂我们攀了高枝忘恩负义要做白眼狼,骂我们三房尽是搅事精存心不想侯府安宁存心就想让姜家分崩离析,最后骂完了又说想要搬出去可以但不能拿走属于姜家的一针一线,说我们不是硬气么,那就没必要再靠着姜家的钱财过活……呵呵,从昨晚开始,我真是见识到了你伯父伯母们的嘴脸有多丑陋,甚至那些小辈,也尽是些不知礼义廉耻的。也难怪永定侯府一辈不如一辈,你老祖父老祖母要是看到他们现在是这副德行,一准要再被气死一次。”夏氏虽然嘴下不留情,可是语气中尽是哀叹。

姜珠知道,这是娘亲又在缅怀祖父祖母了。娘亲虽然只生一女,旁人闲话无数,可却从来没遭二老的冷眼,祖母甚至自始至终都没开口提过让父亲纳妾,不但如此,二老甚至还对母亲极为关照。那时候母亲就一直心生感慨,并让她将来长大一定要好好孝顺二老,而当他们相继死去时,阖府上下哭得最伤心的,也就是她了。

“那您就由着他们骂吗?”不过听说自己父母受尽诋毁谩骂,她还是大为不爽。

夏氏闻言却是一笑,“怎么会,我有的是让他们闭嘴的办法。”

“哦?”姜珠很是意外。

夏氏冷笑道:“你大伯父可还欠着我们呢,当初他女儿想要害你,这笔账我可还记着呢。他当时虽然不说话,你大伯母却是发了言,而我只是丢了一句‘我可不想再有去年中秋节的事发生’,你大伯父就再也没吭声。按照家法,姜玉可是必死无疑,而他却只是从轻发落,传出去他能讨得了好?这件事情我可是一辈子都会记得。他倒也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也幸好他还知道些礼义廉耻,永定侯府才能延续到今日。”

姜珠听到这话,明白过来,怪不得大伯父看到他是那个反应呢,原来如此啊!不得不说,她娘亲这一回干得真是漂亮!打蛇打七寸,一招毙命!

夏氏则又继续说道:“至于二房呢,那也简单,姜丽的丈夫可是翎儿提拔的吧,我只让他们掂量着些,若不然以后可没那么好的机会!至于四房呢,也就不用多说了。现在他们就算心中暗恨,可也拿我没法子,我就等着他们商量好到底是分家,还是分了我这一部分让我们自己搬出去呢。”

姜珠不得不鼓起掌来,几日不见,她这娘亲可是脱胎换骨了啊,这些心计手段根本都不像她能使出来的。想到一个人,她便又问道:“娘,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不是永寿公主教你的?!”

如果不是有人从旁提点,她实在很难想象她这母亲会有这个本事。

夏氏见被女儿一下看穿,倒是有了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一时为难跟她说了声……哪知道她一下就跟我说了完整的应对法子。”

果然是永寿公主的手笔,这小丫头可真是不容小觑,不过等等!

“娘,你说‘说’?”以前娘提起时,要么说“告诉”,要么说“写”,可是很避讳说一个“说”字的啊。

夏氏闻言,脸色却是变了一变,半晌后才附过来低声说道:“这件事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要告诉,也只能告诉翎儿一个人。”

姜珠见她一脸正色,心头一跳,顿时有了一种预感。

果然,夏氏接着又道:“公主殿下已经能说话了。”

姜珠眼睛一亮,凑过去也小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宫翎说她应该是两年前就已经能开口了,可是一直隐瞒着,那她怎么又会在现在暴露?而且还是在她娘亲这里?

夏氏继续说道:“说来这事也奇怪,那天公主突然生病,胃口不适,什么都吃不下去。我见着着急,记得你生病时最爱我做的醋溜冷面,就提议下厨给她做去。公主允了,然后我做完端上来时她也吃了,吃完了突然就开口说了一声‘好吃’,当时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我也是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后来消息就传到了皇上那,皇上询问缘由,公主说不知道,只是吃完我的面突然想开口了,为此皇上还赏了我一堆东西。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公主之后又开始不说话了。哦不是,她也说话的,但都是只有我跟她在的时候。”

姜珠听完整个过程,只觉匪夷所思,公主依然隐瞒她能开口讲话的事实是不难理解的,至于皇上配合,那应该也是公主说了什么,她只疑惑的是公主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开口,而且还是挑了一个吃了她娘做的面的理由。前者或有可能是公主想在这个时候让皇上开心一下,可是后者呢?公主有一千一万个方式可以选,却偏偏选了这个最离奇的,所以她只是突发奇想,还是做好了谋划故意要把这笔恩情加在她娘亲的头上呢?要知道到时候公主开口说话,追究起原因来,她的娘亲可是功不可没啊。如果哪一天公主真的位临天下,她的娘亲估计都能被奉上无与伦比的尊荣。

公主真的是对娘亲信任无比亲近无比了吗?还是她看中的是她背后的宫翎呢?

姜珠想着,只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不过她毫不怀疑的是,有永寿公主在,她的娘亲这辈子只怕这辈子都不需要她了。

“娘,你有事怎么光跟公主殿下说,也不跟我说啊?”论对付家中这几个,她的智谋也是绰绰有余的啊。姜珠真是想想都受伤。

夏氏看着女儿一脸委屈,倒是不忍了,“娘也是不想打扰你们嘛。上次看到你跟翎儿一起回来恩恩爱爱的,娘别提有多高兴了。娘知道你总想撑着这个家,可是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也已经嫁了人,娘总要先自己强大起来。而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坚持的分家,也就是怕他们到时候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麻烦你。你四堂姐已经是第一回了,谁知道往后还会有几回。翎儿的职务不比你爹,容不得半点差池。要是人好还能帮上一帮,可是你也知道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又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到时候你帮了人家,拖累了你们不算,万一他们嫌这嫌那还不领情,还给你们拆台怎么办?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姜珠听着,眼泪下来了,所以她娘顶着所有压力忍着所有谩骂,其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

“娘,您不用担心,您只有我一个女儿,以后所有的事都会由我来做,我会侍奉你们到老,给你们养老送终。我虽然不是男儿身,可是我却有颗男儿心,娘,这您是知道的。”

“娘知道,娘都知道。”可是……夏氏不愿再想,只是抱着姜珠,热泪盈眶。

而姜珠在缓和过后,却是想到了一件事还没有说,所以她擤了擤鼻涕后,就又笑道:“娘,我忘了告诉您一件事了,我有孩子了,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啊?”夏氏听完,当场怔住,很快却又反应过来,然后又是让她做好又是给她抹泪,“你怎么不早说!别哭了别哭了,哭对身体不好。哎呀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这傻孩子,你怎么都不早点告诉我……”

姜珠虽然点头答应不哭,可是看着娘突然变得忙碌又慌乱的样子,眼泪却又一下子流了下来。

养儿才知父母恩,这话,一点都不假。

当夜,姜珠是留下过夜的,跟母亲夏氏同床而眠。母女俩说了许久的话,而等姜珠睡了,夏氏依然睡不着,然后一心盘算着明天开始该给孩子做什么样的衣服,到底绣五毒好呢,还是绣福禄安康好呢?

不过时间真是一晃而过,还记得刚生下姜珠时她还是那么小的一点,可转眼,她也为人妻为人母了。

第二天一早,姜珠就早早起来了,没了宫翎在,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也不知道昨夜他睡得如何。不过现在也只能等晚上再见。

哎,一日不见,真是如隔三秋啊。

整日见着时觉得烦,可哪天不见了,却是觉得空落落的,好似心上缺了一块。

不过母亲做的菜依然可口,这是哪家的大厨都做不出的口味,姜珠心中感怀,早饭时不免又多吃了些,惹得宝纹一阵提醒,可别吃太多到时候又积食难受。

姜珠以前还觉得这些整天的唠叨格外烦腻,可是现在心情大好,倒也觉得宝纹又变得可爱了。

“没事,吃完了就去院子里转转,很快就消食了。”说着,她又拿了块糕点吃了起来。

只是她本以为这将是个悠闲的一天,可哪知道,她刚放下碗筷,长房就派了人过来,说邀大家一起到正房有事商谈。

姜珠眉头一皱,难道是见她这个煞星回来,忙不迭的就商量出分家大事了?她转过头,却见夏氏的眼中也闪过相同的疑惑。

不过去是自然要去的,今日父亲母亲都在家,她也回来了,身后还有无数护卫侍从,不管是出什么幺蛾子,她都不怕了。

而简单收拾了一番后,三房一众人等果然都往正房走去。

正房内几乎姜家所有的人都到了,老的少的,坐着的站着的甚至还有抱着的。姜珠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回只怕是不简单了。不过她不动声色,只是跟着夏氏坐在了相邻的位置,然后等着大伯父开呛。

可谁知道等了半天,大伯父未曾开口,二伯父倒是先说话了。

姜存孝清了清嗓子,说道:“三弟三弟妹想要分家,我们几个兄弟商量至今,倒也有了答案。其实咱们四房都已经成家立业,子女也各有嫁娶,确实是应该分家了。只是我们三房底下都有儿子,以后有的是继承香火养老送终的人,可是三弟你却该如何?六侄女虽然攀得个好夫婿,却到底是女儿,到底是别家人,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的。所以三弟三妹,分家可以,但总不能让你三房断了血脉。咱们姜家没有纳妾的规矩,娘在世时是如此,去世后咱们做儿子的也应该秉持,你们三房再添子息只怕已是不可能,那么子嗣问题又该如何?我看要不这样,自古以来底下无子养老送终便由侄儿代劳,那么你们现在干脆就先从这几个侄子里面挑选一个过继在底下,这样你们也就免了后顾之忧,而六侄女呢也就能安心嫁做人妇了。六侄女,你看这样好不好,多一个亲兄弟,你以后也有人可以相互扶持?”

好你个屁!姜珠听完,当即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