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媚儿翻翻白眼,敢情这还是她错了,真是好心被雷亲。不想与他多做争辩,她道:“我们快走吧!”
“往哪走?”
“后门!”
从进入这个府邸后,她偷偷塞了个小药包给草包太子,悄声嘱咐了他几句。然后在他与林正荣独处的这段时间里,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在这府邸溜转了一圈。还好府邸不大,她很快就发现离厢房不远的西边有个后门。而且没有人看守,他们可以从后门偷偷溜走而不被发现。
“好了没?”明宣站在胡媚儿的身侧着急地催促,不时看向四边,就怕突然有人经过。
“别催了!”没看到她正忙活着吗?
“行了,走吧!”胡媚儿动作迅速地把拴着后门的横木拿开放在一边,招呼他闪人。
双手刚抓住门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来势汹汹的急促脚步声及怒吼:“来人啊!快点把他们捉住。”
被发现了!
“快跑!”抓住他的手,她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能不能慢点!”明宣气喘吁吁地说着,她属兔子的吗?跑得那么快,好几次他都跟不上她的脚步。
“看一下你身后,若想被人剥皮拆骨,就尽管慢点!”
明宣听她的话回头一看,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手持棍棒在后面紧追着他们。他心头不由一跳,不再多言,脚上的速度却飞快起来。
“走这边!”胡媚儿拉着他闪进一条小巷。
“快追,他们往巷子里面跑了。”一个家丁说道。
“追!别让他们跑了。”身后的家丁一直紧追不舍,两人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跑了几条大街小巷。
“我们要往哪跑?”明宣呼吸急促地问她,汗如雨下,心脏更是因激烈的跑动而狂跳不已。好累,他快没力气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什么时候碰过这种情况,像逃犯一样被几个身份低微的恶家丁追着满大街跑。
“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她不熟。
胡媚儿气息不稳地往后看了一眼,喃骂:“该死的家伙,还真难缠。”就像粘人的苍蝇,怎么甩都甩不掉。
“快点!”回头瞥了眼明宣,她道。
他也想,但也要跑得动才行。
从巷子里跑出来后是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路的旁边有条小河。
跑着跑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跑了?” 喘着气,明宣奇怪地看着她。
她不语暗自观察了四周,发现这是条路左右两边都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往回走肯定会和那几个家丁相撞。继续向前跑,到最后也会因体力透支而被抓住。暗暗测着河的宽度,发现河宽的距离在她把握的范围内,她咬牙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走!”她抓起他的手往小河的方向跑。
“走哪?前面都没有路,只有一条河……”慢着,她该不会是想……
“跳下去!”
“等等,我不会游……泳!”他惊呼,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胡媚儿一把将他推下河后,自己跟着纵身一跳。
……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拖上岸后,胡媚儿全身无力地仰躺在地上气喘不已,奶奶的,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
推上这么一个啥都不会的麻烦太子,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早知如此,当时她就不该跟他订下那个协议,现在她别提有多后悔了。
侧睨了眼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明宣,她在心里腹语:“不会是挂了吧?”
“还真会折腾人!”胡媚儿喃喃道。重重的吐了口气后,认命的爬起来跪坐到他旁边。先是伸手探探他的鼻息,然后伏下身贴在他胸上,心跳还在,那就是还死不了。不过,要给他做急救才行。
把他的衣服解开后,她双手交叠轻轻按压他的胸腔,把河水从他胸腔挤出来。接着托起他的下颌,捏住他的鼻孔,自己深吸一口气后便缓缓给他渡气,反复有节律地进行。
“喂,醒醒,草包太子!”胡媚儿不甚温柔地拍着他冰凉的脸颊,见他仍未有醒来的迹象,她再次深呼吸给他吹气。
就在这时,明宣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醒来就看到她朝他压下脸,然后温热的唇碰了他的唇。
他一惊,双眼大睁,屏着息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同时心里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
“丫的,你啥时候醒了。”胡媚儿抬头就看见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活似见鬼,她没好气的骂道:“醒了也不吱一声,害我一直拼命的给你做人工呼吸。”真是浪费表情。
“刚才……你亲了本宫?”明宣怔怔地说道。
她翻翻白眼,“谁亲你了,那叫急救,我是在给你做人工呼吸。”她才没兴趣非礼他。
他皱眉,不懂她说的这个陌生名词是什么意思。“人工呼吸?什么东西?你明明就是亲了本宫!”
“人工呼吸就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她要如何跟他解释这是急救的一种方法,只怕说了他也不明白,她又何必浪费口舌。“总之我没有亲你就是了。”
谁知她的解释在他听来更像是借口,他倏地一笑,无比自恋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垂涎本太子的美色,才趁本宫昏迷的时候轻薄本宫对不对。”一定是这样,他身上的衣服都给她解开了,这还不是喜欢他。
“……”胡媚儿嘴角微触,这男人的王子病不是普通的严重,让人真想抽他两耳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亲你。”
“你的唇都碰到本宫的唇了,还不是亲呀!还有本宫的衣服也让你解开了,这又怎么说?”
“那只是单纯的嘴对嘴,解开衣服是为了让你透气,若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旱鸭子,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啊!”
“本宫不管你自愿还是不愿意,反正你就是亲了本宫,这一点不庸置疑,本宫要你对本宫负责。”先不管心里异样的感觉是什么。这女人变化莫测,花样又多,指不定会扔下他不管,自己一个人逃了也说不定,总之赖上她再说。
负你妈个头,忍住爆粗口的冲动,她双手揪住他的衣襟,轻言细语地说:“你敢给我再提‘亲’这个字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踹下河去,让你多喝几口水醒醒脑。”负责?她会负责了解他的一生。
她说的极轻柔,但眼底的森然却令他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信,他当然信。她可以让他钻狗洞,男扮女装,推他下河,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所以他百分之百相信她绝对敢这么做。
明宣闭嘴不再招惹她,免得她真的把他扔下海。
眼见天就要黑了,身上的衣服又湿又黏好不难受,得找个地方落脚,顺便换套干爽的衣服才行。
“喂……咕噜咕噜……”话还没说完,某人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摸着干扁的肚子,胡媚儿无力地摊坐在身上。消耗了一整天的体力,连肚子都向她抗议了,看来换衣服是次要,先找点吃的来祭祭五脏庙才是首要。
“喂,草包!”
“明宣,本宫的名字。”左一句草包,又一句草包,她倒叫顺口了,一点都不把他这个柔夷国的太子放在眼里。
她当没听到“你身上有没有银两?”话一问出口,她就后悔了。
“本宫怎么会有那种东西。”他出门从来不带银两,要什么,自然会有人替他付账。
果然,她就知道。
叹了口气,她拍拍臀站起来对他说道:“走吧!”
“去哪?”
“有钱人最多的地方!”
“你说的有钱人最多的地方指的就是……这里?”明宣皱着眉向她求证,脸色颇为难看。没想到她居然带他女肆,真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两人此刻站在一家叫“醉欢楼”的女肆门前,几个衣着暴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烟花女子依靠在门庭搔首弄姿,朝路过的行人大抛媚眼卖弄风情。
醉欢楼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门口都能听到里面不时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没错!”胡媚儿答道。此时她已经换回了女装,脸也易容过了,所以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
说到易容,这还是从忘尘那学来的,她只是初学了点皮毛,忘尘的易容术才叫精湛。
至于草包太子,他还是一身女装。
两个女子站在女肆门口,显得有些突兀,从女肆里进进出出的人都忍不住奇怪地看着她们。
甚至有些到女肆的客官们把她们当成了烟花女子,对她们进来调戏。
“哟,姑娘长得不错嘛!陪爷喝酒去。”一名长相猥琐的男子色眯眯地看着她们,伸手欲摸胡媚儿的脸。
她偏头拍掉他的咸猪手,冷冷地道。“要喝酒找别人,老娘我现在没空。”
男子吃疼的地收回手,在她的瞪视下悻悻然地走了。
一点也不在意别人投注在她们身上的目光,胡媚儿老神在在的说:“我们进去吧!”
“不是吧?你是说真的呀!”明宣讶异地看着她。
“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不然来这干嘛?看别人玩乐啊!
“不要了吧?”他欲哭无泪地说道,看她无比认真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
“少啰嗦!进去吧!”不容他退缩,胡媚儿拽着他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