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来之后的院落更加没有安全感,只想整天缠着鲁韦秦。然而鲁韦秦现在全心全意的稳着女朋友,哪里有空搭理袁洛这个旧爱!
袁洛打几十通电话,鲁韦秦能来这个新居一次。来了之后基本上是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身体的交流。袁洛虽然也想跟鲁韦秦好好聊聊,但是鲁韦秦并不愿意花时间在言语上安抚袁洛。
可能是失望积累的太多,袁洛觉得有身体上的交流也足够了。他缠着鲁韦秦,恨不能和他融为一体,从此往后就再也不用惴惴不安、小心翼翼。
人越是害怕失去,就越小心翼翼。鲁韦秦的婚期越来越近,而袁洛已经不敢任性的去缠着鲁韦秦,就算袁洛想做点什么,鲁韦秦也不会给他机会。
鲁韦秦十分投入的忙着自己婚礼的事情,他和未婚妻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刺激的袁洛想自杀。
无数次站在了顶楼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脑子里一直有两个声音在打架。
一个声音说:跳下去就解脱了。
另一个说:千万不能跳,鲁韦秦还在等着你呢!
跳吧,跳吧,跳下去就不痛苦了。
不能跳,你要是跳了,那个女人就偷笑了。睡你的床,住你的房,和你爱的人手牵手白头到老了,千万不能跳!
袁洛就是无数次被第二个声音给劝下来的,凭什么他去死,那个第三者的女人就能享受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袁洛不甘心,正因为不甘心才一次又一次的从顶楼上爬下来,而不是跳下去。
鲁韦秦结婚的时候没有给袁洛发请帖,而袁洛早就知道他在哪里结婚。
鲁韦秦结婚那天袁洛割腕自杀了,本想用死来阻止鲁韦秦结婚,却发现鲁韦秦的电话关机。
最后是袁洛的同事找过来将他送到了医院,死里逃生。
有人问他为什么那么傻,选择自杀而不是去参加鲁韦秦的婚礼。袁洛靠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轻笑着说,“我很想去参加他的婚礼,想和他一起走上红地毯,更想带着他逃婚。可是我害怕,害怕去了抓住了他的手,他却不愿意跟我走。我想了无数种办法阻止他结婚,到了最后我只能用生命来留住他,却没有想到我割了腕却找不到他了。”
那天阳光灿烂,鲁韦秦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小家,而袁洛失去了他的爱情。
结了婚的鲁韦秦偶尔来跟袁洛滚个床单,但也只是滚床单而已,他们没有语言上的交流,只有身体上的发泄。
袁洛无数次想问起他和老婆的感情怎么样,他的老婆有没有怀孕,到底什么时候离婚,但是话到了嘴里却又吞了回去。他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更怕鲁韦秦会觉得烦,再也不来找自己了。
明明是自己先到的,最后却弄得跟小三一样见不得光。
袁洛曾举起割腕的手在鲁韦秦面前晃荡,告诉鲁韦秦这伤疤的由来,本以为鲁韦秦会心疼的安慰,却没有想到他会如避蛇蝎。
期间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袁洛想鲁韦秦可能是害怕了,害怕这么极端的自己。
再后来他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不是袁洛不联系他,而是鲁韦秦压根不愿意联系袁洛。鲁韦秦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换了邮箱,就连微信和QQ都换了账号,似乎是打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袁洛的生命里。
袁洛想不明白,知道鲁韦秦的家住在哪里,他去纠缠过。
鲁韦秦义正言辞的说,“阿洛,我们的事情被我老婆发现了,我暂时不能联系你。”
“为什么?”
“我老婆怀孕了,这个孩子必须生下来,我必须跟你先断了。”
“你说过会回来找我的!”袁洛不愿意接受这个结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鲁韦秦抓住他的双肩,皱着眉说,“只是暂时的,你等我三五年,我一定会回来找你。我们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你相信我!但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沉住气。”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袁洛缠着鲁韦秦又发生了一次关系,只是时候鲁韦秦就穿衣服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他说如果回去晚了老婆会发现,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袁洛不知道鲁韦秦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鲁韦秦的话能不能相信。
只是有时候被逼到了那种绝境,明知道是谎言的话却不得不相信。他需要靠着那些谎言去支撑着自己活下去,也需要靠着那些谎言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又空虚的夜晚。
思念和爱情一样是个折磨人的东西,袁洛想鲁韦秦想的发慌,好多次都去鲁韦秦住的小区门口等着。时不时的看到鲁韦秦扶着大肚子的老婆十分和谐的外出、回家,看到他提着菜和水果和老婆说说笑笑。
鲁韦秦发现过袁洛几次,每一次抓到袁洛都大发雷霆,一直让袁洛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
可是不见面的日子思念犹如野草一样疯长,根本就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思念的袁洛又再一次潜入到了鲁韦秦的小区,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等到鲁韦秦。
一次没有等到、两次没有等到,袁洛慌张起来。他乔装成了送快递的去敲门,然而来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你找谁?”
“请问是鲁韦秦的家吗,我是送快递的。”
陌生的女人眉头一皱,恶声恶气的说,“没有这个人,你送错了!”
说着就要关门,袁洛立即伸手挡住了即将关起来的门,急着解释,“之前的快递一直是送到这里的,这里是鲁韦秦的家啊!”
“这个房子是前段时间才买下来的,你说的可能是房主。现在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以后你别往这里送快递了。”女人黑着脸说。
“他搬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知道?”说着门就在袁洛的面前关了起来,袁洛呆愣愣的站在门外。
或许这就是分手吧?
袁洛觉得活着没有愿意,也没有奋斗的方向。为了鲁韦秦这个男人,自己和父母决裂,如今鲁韦秦也抛弃了他,自己真就是一无所有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被分手的袁洛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高烧不退,食欲下降,经常呕吐。身体越来越虚弱,经常在工作的时候晕倒。
袁洛觉得自己生病了,已经病到不能再拖下去的地步。
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却没有想到他的人生也就此发生了改变。
鲁韦秦是个花心大萝卜,跟袁洛在一起的时候就各种约,加上发生关系的方式极容易感染上一些不好的病。
袁洛是专情的人,从始至终只和鲁韦秦有同居的关系。当确诊为艾滋的时候袁洛整个人就崩溃了,没过多久身上就出现了紫斑、血肿,一旦受了点伤就血流不止。
从确诊后的崩溃到不愿意接受事实,再到后来硬着头皮面对,都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或许人都有一种犯贱的心里,以前为了一个男人轻贱生命,现在不幸得了不治之症却又渴望活下去。
袁洛在认清事实之后,他开始积极地配合治疗。在治疗的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得上这种病,而且他和鲁韦秦才分手不久,鲁韦秦会不会也得了这种病?
虽然分手过程很凄凉,但是袁洛并不想看着鲁韦秦死。所以他疯了一样在这个城市寻找鲁韦秦,想要带着他去医院查一查,想要确定鲁韦秦是不是他人生里不幸中的万幸。
袁洛费尽周折的找到了鲁韦秦,鲁韦秦没有感动,而是不耐烦的看着他问,“你怎么阴魂不散,难道我搬了家,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摆脱不了你?”
那一刻,袁洛真的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没有人会因为他恐惧自己的病而不敢去碰触鲁韦秦这个男人而感动,也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怎么的挣扎才走到这个地步。鲁韦秦的一句话足以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
“我得病了,很严重的病。”袁洛努力的平复情绪,想要平淡的将这件事情陈述出来。
鲁韦秦只听到这么一句就皱起了眉头说,“我现在要养老婆、孩子,没有钱借给你。”
“艾滋,你该知道这种病是通过血液、母婴和不洁的性关系传播的。这么多年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伴侣,从来没有再外面乱搞过。现在我已经确诊了,我和你前不久还发生了关系,觉得有必要通知你一声,去医院查一查。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老婆、孩子都好。”
鲁韦秦一阵冷笑说,“有没有在外面乱搞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现在没钱借给你,以后不要找我了。”
袁洛不知道鲁韦秦是真的这么镇定还是假装的,鲁韦秦在扔下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而他挺着大肚子的妻子正站在不远处,满脸温柔的看向这边。
袁洛想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也或许是他多管闲事了。
或许是因为心情抑郁,影响了病情。袁洛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病情也越来越严重,苟延残喘在鲁韦秦给他租住的房子里。
鲁韦秦付的房租早已经到期了,虽然房租不低,但是袁洛还想保存着与鲁韦秦有关的一切。即便经济吃力,他仍旧租住着这套房子,想要留住最后一点余温。
纵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袁洛也没有想过联系家人。
当初为了鲁韦秦让父母伤透了心,现在病入膏肓,怎么能忍心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袁洛宁愿让父母不知情,以为他们的儿子还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活着,即便没有音讯也好过让他们面对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