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么好听,你倒是站起来给这位孕妇让个座啊!”看不惯只出嘴的人,对着左边那个安稳的坐在座位上谴责我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说。
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你还那么年轻,站一站怎么了?”
“站一站没怎么,我就是看不惯这种理所当然觉得我该让座的人。我也买了票,不欠任何人的,这个位置属于我。我愿意将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一个懂礼貌的孕妇,而不是这位像无耻的泼妇一样的女人。”我冷着脸看着那个说我年轻站一站怎么了的女人,“在你教育别人之前,先自己做出一个榜样。我虽然比你年轻,但是我没有你的阅历,也没有你那样懂情达理,你愿意让我尊重你,但是我不愿意让的时候,麻烦你不要道德绑架我。”
“不过多年了几年的书,一肚子的坏水,你爹妈让你念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女人一直喋喋不休。
“不好意思,我没有爹妈,从小就被我亲爱的爹妈遗弃了。所以您要是想知道我爹妈是怎么想的,书是念到哪里去了,麻烦你先帮我找到那对不负责任的夫妇再说。”
车厢里又一阵哄笑,很多人又开始谴责这个女人。而我已经不想搭理她,直接看向了那位孕妇,“你怀孕归怀孕,我没有义务给你这种不懂礼貌的孕妇让座。”
孕妇的脸色很不好看,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挪动她屁股的意思。方才那对直接在车上勾搭在一起,还做了一场很私密事情的男女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时不时还凑在一起,小声的窃笑。
就在这个时候,列车员报站名,继而列车缓缓的停了下来。那一对男女匆忙收拾行李,在列车即将要启动的时候慌慌张张的下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线一直胶在这对男女身上。顾不上和孕妇争论,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这两个人朝着门口走去。
我看到这对男女腻腻歪歪的下了车,从下车门开始就立即分开,女人先走一步,男人还站在车门口朝着女人挥动手,显然是恋恋不舍。
本以为所有的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就在列车刚启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故障,刹车声异常刺耳,列车还颠簸了一下,外面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列车员立即进行安抚,说是临时停车,让乘客不要下车。
我心里觉得可能出了事,连忙踮起脚向外看,只见才走远的女人又折了回来,一脸八卦朝着我们这辆列车的缝隙里看。
似乎是有人掉下去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掉下去的人终于被拽了上来。
车厢里很多人围了上来,又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到拖上来那个人的衣服是之前盖在女人头上的那一件,而那个与男人在火车座位上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坎看客,一直冷冷的看着。
人被救了上来,已经匆匆的被抬了出去,外面的人也都散了,可是列车依旧没有启动。
车厢里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大胆推测,甚至有人在算铁路局要赔偿多少钱给那个受伤的男人。
顾小沫打电话过来问我知不知道列车怎么停了,我简单的将这边的事情说了一通,她在那边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等着我,我过去找你。”
我还没有回答呢,她就挂了电话。我站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看着已经平静的窗外,除了地上有些血渍,其他并没有什么异样。
顾小沫来的速度很快,快的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她看了看窗外,低声问,“人已经抬走了?”
我点了点头,“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抬走了。”
“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她在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发出了闪亮亮的光芒。
“不知道,被人抬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生命体征。”
顾小沫继续点头,“走吧,我给你补了张卧铺的票,一起过去。”
“我在这边挺好的。”
“占据你座位的那个人跟我们同一站下车,你确定你要继续站三四十个小时?”
听到这个,我只能垮了肩膀,跟着顾小沫去卧铺车厢了。
路上我跟顾小沫吐槽了一下那对在公共场所上演十八禁的男女,当然男主角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罢了。
顾小沫顿了一会儿才说,“景溪,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什么事情?”
“下了火车不立即离开,还站在火车旁边等着列车启动,再一不小心掉进轨道里?”
我心里一咯噔,忙问她是什么意思。
顾小沫看着我叹了一口说,“让你找柚子叶开开眼,你偏偏不做。”
“难道是鬼……”
“鬼找替身,而那个男人很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
“淫/欲最能吸引鬼怪,那个男人身上有很重的淫/邪的味道,鬼是循着这个来的。在出现意外的玻璃窗外有鬼,就与你面对面,冲着你笑,可是你却没有看见。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鬼会随意的找替身,直到你说了那对男女在车上做了那种事。”顾小沫继续叹着,“现在的人呐……”
“那……那个女人会怎么样?”
顾小沫摇了摇头轻声说,“如果她当场就走掉,没有掉回头来,很可能会平安无事。但是她偏偏折回来,被鬼盯上,只怕会跟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我立即抓住顾小沫的手,极为认真的看着她问,“我们可不可以救救她?”
“人各有命,你阻止不了,你甚至看不到鬼,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怎么救?”顾小沫一副你别傻了的表情,看的我一阵心惊。
从什么时候起,人与人的感情开始这么随便?什么时候起,鬼怪可以随意的夺走人类的生命?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我知道的太晚,还是世界变得太快?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明白。
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已经被抬走了,顾小沫说他会死,成为鬼的替身。
顾小沫给我补的卧铺票跟她在一起,是软卧。车险是个密闭空间,一个房间只有四个床铺。现在只有我和顾小沫,另外两张是空着的。
我嗫嚅着说,“回去之后我就把补票的钱还给你。”
“不用了,我会在你工资里扣的。”
听到这句,我就很心酸。我硬座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多花这么多的钱啊?还是软卧!
我觉得我的心特别的疼,疼得有点透不过来气。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人我就吓得手脚发抖。
“怎么不接电话?”顾小沫瞅着我问,我哭丧着脸说,“这是债主,我接不接电话都是死。”
“你欠了很多钱?”
“一百万。”
顾小沫点了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赌博了?”
“赎身!”
“你挺金贵的。”
我也这么觉着,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觉得我能这么金贵。
景年夺命连环call,担心打扰顾小沫,随即到了车像外面接电话。电话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景年大呼小叫的声音,“死丫头,你倒是长本事了,敢不接我电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到你们殡仪馆,立马让你丢了工作?”
“我信!”我立即举白旗投降,“十分相信,但是我现在不在殡仪馆,而是在外地。你要的钱我回去之后会立即转给你,麻烦你再给我几天时间。”
“算你识相,你要是敢不按时还钱,老子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大哥,我真的会按时赚钱,麻烦你给点时间,我回去之后立即转钱给你。如果钱没到账,你再来找我行吗?”
电话那头的景年冷哼了一声,随即又问道:“景溪,我听说我妈给你介绍了个有钱人,你心高气傲的没看上?”
想起上次相亲我还一肚子火,我都没有找他算账,他竟然还有脸提这个事情。我皮笑肉小的朝着电话那头说,“那还要谢谢你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发福秃顶的中年直男癌,要不是相了那次亲,我还不知道我在你妈妈/的眼睛是什么东西呢!”
“不是我说你,你那样也就只能配得上这种东西!”
我气的脸发烫,正准备找点难听的话怼回去,却又听景年说,“听我妈说相亲那天有个高富帅救了你,还声称是你男朋友。”
我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个男人是君颢,也是我的事主之一。景年不会好端端的提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连忙戒备的问:“你想做什么?”
“听说你男朋友有钱的很,你不打算在你男朋友那里搞点钱给我花花?”
“做的你春秋大梦去吧!我凭什么找别人要钱给你花?我欠你的也就不说了,难道所有人都欠你啊,景年你脸不要那么大!”
“死丫头,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有的是办法查出来你男朋友是谁,你不给我钱,难道我不会自己去要吗?老子是看在你是我妹子的面上才通知你一声,别不识相!”
被景年这么一闹,闹的我脑袋嗡嗡的疼。深呼吸了继续才压抑下了所有的怒气心平气和的说,“景年,你给你听好了,那个男人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我花钱在某宝上雇来的假男朋友,就是为了应付你妈妈,我的阿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