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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入夜的大学生活区内人头攒动,喧嚣四起,晕黄的路灯沿着草木扶疏的小径次序亮起。站在灯下,看着熟悉的过往在眼前鲜活重现,乐意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

深秋的夜里,方起歌只穿了件竖格衬衫,被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听见响动,乐意才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个人,遂道:“当心着凉。”

话音方落,方起歌又打了个喷嚏,接过乐意递来的纸巾,他闷声解释,“我感冒了!”

“……”抿唇看了一会,她才发觉方起歌脸色当真不好,遂踮脚去摸他的额头。手下热烫的温度吓了她一跳,“你发烧了!”

“我没事。”他握住她的手,微微颦眉,眼角还残留着昨天被打之后的淡淡淤青。

“走吧,去医院!你的车呢?”乐意抽出自己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方起歌摇头,“司机今天请假!”

她顿了一下,道:“打车。”

学校门口很难拦车,十来分钟后才等到了一辆空车。

上车后,方起歌道:“你都知道了?!”

她点头,“我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握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感觉指缝间有温热的液体溢出,乐意有些无奈的望向窗外。

顾婧的死,对她自己而言是一种决绝而洒脱的告别方式。但是对包括方起歌在内的其他人而言,不啻是一场浩劫,一个永无清醒之日的噩梦。

这一次的看病经历,对方起歌来说是极为特殊的。没有预约的医师,没有全程陪同服务的护士,也没有安静的诊疗环境,求医问药的每个环节,都需要自己楼上楼下跑,排队挂号划价。

最后,在输液室等候输液的空当,方起歌听着周遭嘈杂的声响,终于有些压抑不住的发起脾气来,“我不要挂水。”

乐意看了他一眼,软声安抚,“你乖,不会疼的。”

带着口罩的护士闻言轻笑出声,方起歌随即狠狠瞪向乐意道:“我不是怕。”

“好吧,你很勇敢!”鉴于他是病人,乐意没有过多计较,朝护士道:“你可以开始了。”

面对帅哥,护士小姐也颇有耐心,温言道:“左手还是右手。”

方起歌不动弹,乐意看了他一眼,一把拉过横在自己眼前的右手,“就这个!”

针扎进静脉时,她明显感觉方起歌捏着自己的手劲加大。护士离开后,乐意想从他手中挣脱开来。发觉到她的企图,方起歌紧了紧相扣的五指,沉声道:“别动。”

害怕他手背上的针头走位,乐意皱眉道:“好,我不动,你也别乱动。”

他侧眸看她,满眼的温柔,“你担心我?!”

“我担心你回不去,那扫帚就惨了,”乐意扭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闭了眼,像是闲聊一般提议,“你可以住过去就近照顾!”

乐意没有应声,望着输液管中下落的药液发呆。不知道,当初他和顾婧,是不是也像今天这般,十指相扣过。

挂完水已经晚上十点的样子,关旭被叫过来当车夫,顺便为挑剔的方起歌带来了晚餐。眼看他精神好了不少,乐意想要先走。关旭拦住了她,转着车钥匙嬉皮笑脸道:“我晚上有门禁,不能留下。”

“是闲人勿扰的门禁吧!”乐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颇为嫌恶的皱眉。

关旭单手扶额,满腔无奈,“乐意,你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我!”

“我才不想看你,无耻。”因为屈可可的关系,她现下对关旭并不友好。

方起歌听到她们在门口吵,撑着病体出来调停,“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我睡一觉就好了。阿旭,麻烦你,送她回去。”

看了眼方起歌青白的脸色,她扭头进了屋子,“我一会自己走。”

关旭露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按电梯下楼了。送走了关旭,方起歌走进书房,乐意正蹲在扫帚的笼子前,隔着铁栏摸它的头。

方起歌在她身边蹲下,轻咳了两声。

她掉头看了他一眼,“你不去休息?”

“我怕做梦!”他在地板上坐下,埋首入掌。无数次梦到顾婧,却无数次带着惊惧醒来,他看不到她的脸。

“不管什么梦,都是正常现象,醒来就好了。”乐意抱膝在他身边坐下。

他问:“包括噩梦?”

“不管美梦还是噩梦,都有清醒的一天!”她说,一时母性泛滥,轻拍了拍他埋在掌间的头。

方起歌的声音从手指间隙中溢出,“不要随便乱碰男人的头。”

乐意愣了一下,随即搭上方起歌的肩膀,含笑道:“好啦,我知道了,你乖!”

话音刚落,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捏住,她对上他墨黑的瞳眸,听到他冷哼,“我不是小孩子。”

“我……我知道!”被他那样专注得看着,乐意心跳如雷,脸色绯红得扭过头去。

方起歌大概是烧糊涂了,不依不饶得凑上去追问:“你知道什么?”

被他抓着手腕,她无处可逃,窘迫得闪避他的视线,“知道你是男人啦!”

望着她通红的颈侧,他突然道:“不需要我证明一下?”

乐意难掩惊诧的回头,“你……”疯了两个字消散在四片贴合的唇瓣中。

这个悠长的吻牵起了情/欲的气息,乐意身上火烫,脑中却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抓住方起歌在她身上作乱的手,“不,不行!”

接受到她抗拒的信号,方起歌勉力克制自己的欲/望,撑起身子难解的看着她。

“我是女人!”她脑中还有方起歌是同性恋这个根深蒂固的印象。

他的眸色因为这句话显得越发沉郁,一言不发将她从地板上抱了起来。

“你还在生病!”她明显怀疑他的体力,极力要下来。

“再动我们就在这里做!”他突然沉声警告。

望着书房角落笼子里一脸垂涎相的扫帚,乐意静止了所有的动作,僵着身子让他抱回房间。

黑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从窗外厚实的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微光。借着一丝微光,乐意能看到方起歌眼里越燃越炙的火焰。

她的衣服不知何时都散开,绵密的吻流连至全身,身体却还是烫的吓人。感觉方起歌的手覆上她胸前的绵软,她禁不住全身发颤,像是溺水的人一般紧紧攀住了方起歌的颈项。

脑子被这火热的陌生情愫搅成了一锅浆糊,粘腻的就像此时两人身上的汗液,催生出沉迷的旋窝。迷离的思绪因为身体突来的疼痛惊醒,她感觉到他的入侵,开始挣扎。黑夜滋生了方起歌心里的魔,他不容许她逃避,要她接纳全部的自己。

这强势蛮横的占有行径最终逼出了她的眼泪,他静止不动,亲吻诱哄,任她哭泣抓挠,却不愿退开。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欢愉逐渐驱逐了疼痛,陌生的情潮席卷了她的全部感观,乐意开始无意识的迎合。

暗沉的夜色,笼住了旖旎无限。

隔壁书房中的扫帚则上窜下跳,吠叫着显示自己的存在。

第二天,乐意醒来的时候,方起歌已经起床。换了件米色套头线衫,神清气爽得靠在床边望着她笑:“早!”

他的眼中似星辰璀璨,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下一秒,乐意忆起了昨夜的荒唐,动了动酸涩的身子,尖叫一声,将头埋入被中。

隔壁书房中的扫帚也因此吠了两声。

方起歌笑着去拉她蒙头的被子,“该看的不该看的,我昨晚都摸过了。你现在叫我出去是不是欲盖弥彰?”

“你出去!”她还是决定欲盖弥彰一把。

他顺势将她整个人连着棉被一道圈抱在怀里,“你就是一辈子躲里面不出来也不能代表昨天的事不存在。”

“方起歌,我讨厌你!”乐意终于憋的受不了,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冒出来。

“嗯!”他笑得那样灿烂,似乎她说的是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窗外的阳光慢慢透了进来,被他连棉被抱着,她动弹不得,挣扎道:“放开我!”

“昨晚你不是这样说的,你求我……”方起歌轻咬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轻拂过敏感的颈部肌肤,激起一片潮红。

“方起歌!”她伸手去堵他的嘴巴,“别再说了!”

他顺势抓着她的手,低头凑近。看出他的盘算,乐意侧头避开,“我没刷牙!”

他却扳正她的下颌,吻了上去。辗转纠缠的吻结束后,方起歌递来一颗药,“是感冒药!”

虽然心下有气,乐意还是接过水吞了药丸,“我要感冒都是你害的,你这个传染源。”

方起歌的视线落在她露出的撩人春/色上,微微眯眼道:“是,我会负起传染源的责任!”

顺着他的视线,乐意才发现,因为刚才喝水的关系,被子从肩部滑了下去,胸前春光乍泄。她拢了被子,再一次发出尖叫,“出去!”

扫帚再一次神经质得附和,在笼子里仰头狂吠。

洗完澡换了衣服,乐意别扭的走出房间,方起歌闲适得坐在迎面的沙发上,单手支腮,望着她道:“我们需要谈一谈婚期。”

“这个问题,你要和我父亲谈!”她没出息的在他的视线中又一次红了脸。

“好!”他颔首,起身走近她,“等忙完了新品开发的事,我们就回家。”

靠在方起歌怀中,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莫名的悲伤来袭,乐意微微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