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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在临近日暮时分停了,有风流过,树叶随之沙沙作响,枝头的积水顺势连串滴落,在夕阳的映射下,划出一道晶莹的流光。天际堆起层叠的晚霞,深浅不一的红沁染了大半天空,落下满地绯色。

望着窗外绚丽的霞色,乐意想去够床头柜上的手表看时间。刚刚支起身子,一双手就从后方环上来,将她重新抱了回去。

两人紧密贴合的身体让她抑制不住的脸红,全然不见方才投怀送抱的大胆,细声嗫嚅着:“方起歌,时间不早了。”

贴在背后的那个人一言不发,乐意却分明感到,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明显圈紧。静待了一会,她又道:“我要走了。”

“不准”方起歌埋首在她颈间,惩戒似的轻咬。

难耐的刺痒感沿着他啃咬的位置在肩颈处蔓延开来,乐意微喘着闪避,“别这样。”

“别怎样?!”方起歌欺身过来,扳正了她的身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眸色逐渐暗沉,略微慌乱的推拒,“不要!”

可惜这微弱的抗拒并不能阻止方起歌意图不轨的决心,他狗皮膏药一般贴上来,乐意残存的理智很快被他挑起的火热焚毁。

激情过后,在半睡半醒间,她感觉方起歌抓着自己的右手,套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微微睁眼,无名指上钻石炫目的光芒在眼底绽放。

“喜欢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乐意红了脸,侧头装死,“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方起歌坏笑着凑上来,将她揽在怀里,低喃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懂的语言。

听了许久,乐意终于忍不住好奇发问:“你在说什么?”

“人话!”他并未正面回答,伸手去捏她的脸颊。乐意的注意力很快被引开,抓着他的手回掐。

没多久,玩笑的嬉闹又一次染上了情/欲的气息。粘腻的汗液,剧烈的心跳,亲密的肢体交缠,让乐意浑浑噩噩的彻底沉沦。

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嫁给方起歌,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即使,他并不爱她。

为了劝解方起歌暂时放弃登门的想法,乐意颇花了一番功夫,因此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虽然之前有打电话回家说过晚归,在开门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心虚。

“乐乐,回来了?!”刚刚关上门,母亲的询问就在背后响起,乐意吓得一整串钥匙落到地上。

乐父恰好端了茶杯出来续水,看着女儿的样子,颦眉摇头,“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毛毛躁躁的!”说完,瞥了眼墙上的时钟,不满得开口:“在哪玩得这么晚?”

“呃,高中同学。很长时间不见了,聊得晚了些。”乐意垂头捡钥匙,任肩侧的长发自然垂下,遮住因撒谎而微红的脸颊。

其实,今天她顶着大暴雨出门本就是要参加高中同学聚会的,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方起歌,从而打乱了原订的行程。

因为乐意所在的高中就是乐父执教的学校,虽然当初不是他带班,但是那班孩子也是大多认识的。因此,乐父压根没想过女儿敢拿这个撒谎,遂不疑有他的走了。站在一边的乐母却颦起了眉。

心怀鬼胎的乐意没发觉母亲眼底的担忧,径自回了房。锁住门,她虚脱的瘫在床上。无力的趴了一会,摸出口袋中的戒指。

在台灯柔和的光照下,钻石的锋芒也不再尖利,表面像是泛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浮光。握住了掌中的璀璨,似乎嗅到了方起歌身上的气息,乐意安心得闭上了眼睛。

能够睡觉睡到自然醒,实是人生一大幸事。乐意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起床。乐父已经去了学校,乐母外出买菜,秋日的早上,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外间下着零星小雨,顺着屋檐砸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乐意懒懒得走进洗手间,一抬头却被镜子里映出的脸吓了一跳。昨晚天色暗没注意,现下站到青天白日下,自是看得清自己眼内流转的情愫,还有从脖颈处蔓延入衣内的吻痕。不用去看,就知道被睡衣遮掩的地方该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正对着镜子愁眉苦脸,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乐意匆匆洗了脸,在母亲进门前冲回卧室。顶着这幅样子说自己是清白的,别说骗人了,就是鬼都不会信。

换了衣服,却遮掩不掉脖颈处的痕迹。思忖了一番,她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围巾。现在天气转凉,系个丝巾也不会太过奇怪。

可是……没人会在家里系丝巾的吧!对着房间里的穿衣镜摆弄了一会,她泄气的滑坐在地上,狠狠诅咒,“该死的方起歌。”

兀自生着闷气,转而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乐意探身将它抓了过来。关闭了五天的手机重新被开启,下一秒,既有来电进入。

怕被门外的母亲听到自己太过惊喜的声音,她抱着手机躲到被子里才接听,“方起歌!”

她似乎看到自己笑裂了嘴的傻样。

“嗯!”听着他在电话那端平稳的声线,乐意开始在脑中描绘他此刻的神情。

胸腔中满溢着温柔,她抱着电话,又轻轻唤了声:“方起歌!”

“嗯!”他还是那样淡然的回复。

“方起歌方起歌方起歌方起歌!”乐意孩子气的一叠声叫。

握着电话,站在酒店门口等出租车的方起歌轻笑出声:“傻丫头!”

“你讨厌!”她突兀得发出控诉。

望着天空中细密的雨丝,他微眯眼,“哦!”

见他不为所动,电话那端的乐意急了,“你不问为什么讨厌?”

“知道了又怎么样,没听过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吗?”面前停下一辆出租车,穿着制服的门童恭敬得弯腰打开车门,方起歌一边说着电话,一边坐了进去。

“你坏蛋!”她撒娇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糯糯,让他觉得这潮湿的雨天都变得可爱起来。

沿途行道树在雨水的冲刷滋润下,颜色格外鲜绿,方起歌听着电话那端的乐意絮絮叨叨说话,偶尔插一两句,心情甚好。

没多少,出租车在一所高中校门前停下。

此时,乐意也挂了电话。付过车资,他慢吞吞的走向校门。

在教师办公室再次面对乐父,方起歌恢复了一贯的沉稳有礼,“伯父您好!”

乐父看了他半晌,扶了扶眼镜,“你叫?!”

“方起歌!”不复初次见面的局促尴尬,方起歌满脸闲适的笑。

乐父莫名的讨厌眼前的年轻人,“……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提亲的。”淡淡一句话,交代了前因后果。

“回去吧,我不可能答应!”无名火起,乐父转头欲走。

方起歌也没动怒,站在原地说:“你是不相信我吗?”

当了大半辈子教师的乐父为了女儿,头一次失掉了严肃凝重的面具,略微激动地说:“废话。”

在人来人往的办公室,这样的言行实在太过招人瞩目,乐父遂压抑了怒意,带着方起歌到旁侧的会议室。

不知是不是想到女儿会跟着眼前的男人跑掉,乐父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方起歌藐视,“我不求我女婿家财万贯,也不要他长多好的皮囊,我只要确信他能对我的女儿好。但是好并不是说说的,这是个态度问题,是个坚持问题。还有,关于责任,关于担当,这些东西,并不是想象的这么简单。老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他的女儿,并不见得多么出色,却是他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即使平素再严厉,但是心底,却是不可能让她受一点委屈的。

“您没有给过我机会,怎么会知道我做不到?”大概是因为身高的关系,方起歌的气势明显压过了乐父。

“年轻人,我见得多了。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这叫什么?这叫不自量力,叫轻狂!”乐父的话句句带刺。

方起歌微微颦眉,按捺道:“伯父,你的话有些偏颇。古自北魏,既有人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况且,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谁都不能对过程妄下定论。”

乐父冷哼:“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我不可能用女儿的一生来和你做一个未知输赢的赌注。”

“我不是要拿她当赌注。”方起歌脱口而出。

乐父总结,“那你就是拿她当个消遣!”

方起歌一时有些漠然,乐父乘胜追击,“我女儿只是个普通人,我也只要她和普通人一样开开心心的过活。再说乐意现在还小,去年才大学毕业。这么多年虽然在外面上学,但实际上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还像个孩子一样,做事冲动,头脑简单。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包容她的人。方起歌,我不知道你的家庭背景,也不想知道,综上所述,我觉得,你并不适合我女儿。”

其实乐父并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只是方起歌在谈到责任时眼中的游离让他不安。他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这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