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饭，苏连安坐在客厅里陪儿子看动画片，一集播完以后，厉舒佑在她怀里抬起小脑袋，“妈妈，你是不是不走了？”
她摸着儿子的头发，“佑佑，妈妈有事还没有跟你爸爸商量好，等我们说好了再看。”
他抓着她的手臂，靠在她怀里，妈妈的怀里好香好软，爸爸每次抱他摸到的都是硬硬的，真是不喜欢，他往她怀里钻了钻，开启撒娇模式，“妈妈，你不要走，佑佑想你，不要你走，我去跟爸爸说，让你留下来陪我。”
“佑佑……”她不想在儿子面前诋毁他什么，他一个人带了儿子四年，感情在那里，而且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应该让孩子来帮他们承担什么。
想了想，她斟酌道，“妈妈不适合住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爸爸将来会跟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妈妈呢，可能也会，所以妈妈住在这里不好，但我们还是会继续爱着你。”
厉舒佑不是很能听懂，眨了眨眼睛，“可是，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住在一起的啊。”小脸蛋那个垂头丧气啊，“妈妈，你是不是不喜欢佑佑？”
苏连安最见不得他这种表情，连忙解释，“没有没有，佑佑，妈妈很爱你的。”怕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低头亲了亲他的小额头，“妈妈做梦都想要跟佑佑在一起。”
厉东呈看着她轻言细语哄儿子的模样，薄唇勾起几分弧度，“儿子需要你陪。”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出去外面等我。”
男人挑起眉梢，手抄在裤袋里往外走。
“妈妈跟爸爸说点事。”然后苏连安把儿子放在沙发上后走了出去。
外面，夜色朦胧，他转过身看着她，苏连安问，“你想要我住在这里？”
厉东呈波澜不惊地道，“这幢别墅在四年前我就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了。”
她以为他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想到真的把房子转到她名下，“要我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她看着他的脸，“你搬出去，我不跟你住在一起。”
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他的噪音平缓，倒也听不出什么怒意，跟她的眼睛对视了良久，“安安，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可以得寸进尺？”
苏连安对上他深不可测的黑眸，“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得寸进尺这种事你没少做，你自己做就轻车熟路，别人做你就跳脚？”
“什么时候？”
“现在。”
厉东呈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可是安安，你要明白，即使我不跟你住在一起，但只要你活着一天，就不可能会避开我，很抱歉，我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我不会再逼你什么，但也不会善良到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
走进屋里时厉舒佑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对于他们的谈话一无所知，厉东呈睨着他，“爸爸有事要忙，有段时间会不呆家里，你跟妈妈在一起，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厉舒佑眨眼，一点都没有舍不得他，还顺带挥了挥手，“爸爸你快走吧，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要跟妈妈过二个人的世界。”
他淡淡地看了他一会，视线才移到站在一边的女人身上，目光驻足了几秒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厉舒佑瞬间跟解放似的，在沙发上跳了起来，“哇哦，妈妈我今晚可不可以不写作业？”
苏连安大概猜到以他的教育方式应该是很严格，不过儿子还小，有玩心很正常，眉眼温婉地笑了笑，“好。”
“妈妈万岁！”
厉舒佑平时洗澡都是王妈帮他洗的，“王妈，这几年真是谢谢你照顾佑佑，辛苦你了。”
“太太，我不辛苦，辛苦的人是先生，这几年又当爹又当娘，佑佑三岁前从吃饭到穿衣服都是先生在张罗，很不容易。”
她只是在做一个下人应该做的事，哪里会辛苦，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先生亲自带他的原因，佑佑从小就比其他小孩要听话懂事多了，有时候瞧着都不像是一个四岁孩子该有的心性。
“先生对孩子很耐心，事事亲为，真是少见。”她之前也在别家人里当下人的，可是她没见过跟先生这样好的男人，换做别人，哪里不是丢给她们这些下人来做。
王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大多数都是生活琐事，她安静地听，没有插嘴，很是沉默。
路虎车上，男人单手搭在方向盘上面，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薄唇侧出嘲讽，“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一个像样的对手，不过我现在觉得，是我高估了你，安安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放过她，何况她没死。”
苏北航同样冷嗤，“厉东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盘菜，我妹妹死没死，我需要通知你？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前夫，用你那颗不太正常的脑袋好好想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你说过安安死了。”
厉东呈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一紧，眼色变了变，手机那端传来嘟嘟的声音，他调转车头。
蒋清梦窝在沙发里刷剧，听见门铃声响的时候，放下手机，走去开门，一打开，看到站在外面脸色冷冽的男人，惊了惊，还没有说话就被他拨开。
厉东呈面无表情地朝里面走，上楼，径直踹开傅荣的房门，刚洗好澡的男人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就因为躲闪不及挨了一拳。
他摸着自己的唇角，见到血迹，“你他妈疯了！”
厉东呈没有说话，紧跟着一拳又要下去，傅荣躲开，感觉他这个样子不是嗑药就是神经病发作了。
蒋清梦本来就跟在他后面，听见声音她加快脚步走进去，看到傅荣嘴角流血了，惊叫，“大叔？”
厉东呈周身散布着惊人的寒气，踢开旁边的衣篓，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她回来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除了没有直系亲属的血缘以外，跟亲生的兄弟没有什么区别，性格又莫名带了几分相似，不轻易动脾气，不曾对对方真正红过眼，更加别提拳脚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