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无所谓的只是笑。暮晚要的当然是这样的爱情。如果不是一种爱情让人可以奋不顾身,那又何必需要花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浪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上?
“可是这样的女人是危险的哦!爱情里最忌讳的就是奋不顾身你知道么?如果连自己都不会保护,最后会死的很惨的。没有谁会为谁保证未来,真敢豁出去的人,才是傻瓜呢!”
“傻瓜就傻瓜,反正每个人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一生也就只有一次,此时不燃烧,更待何时?”
……
越是热闹的梦,醒来之后就越空虚。暮晚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是想家了么?居然做这样的梦。
“咚咚咚……”真的有人在敲暮晚家的门?暮晚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噪音吵醒了自己,仔细再听听,还真是自己家的门在响。会是谁呢?暮晚抓着头发坐起来,摸摸脖颈,仍有虚汗。
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有节奏的,不大也不小,似乎笃定一定是有人在家,所以显得一点也不着急。暮晚疑惑的拉开了门,然后被眼前出现的人给惊的连最后一丝混沌也狼狈逃走了。
“你……”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霍楠眨着漂亮的眼睛,冲暮晚微笑。暮晚看看天色,连黄昏都算不上,“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我是对员工很好的老板了?既然有这个评价在先,我不表现一下,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了。”说着,他已经自己动手推开了门了。
顾也不顾为了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而后退了两步死贴在墙壁上的暮晚,径自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刚睡醒吧?去洗洗,吃点东西。”他又走出来,推着暮晚往浴室走。
这的确有明显的反客为主的嫌疑,暮晚快走了两步,让肩膀脱离了他的掌心范围,然后光速关上了门。不为别的。只是暮晚此刻的造型,实在太挑战观众的心理承受底线了。睡衣,蓬发,还有这张连暮晚自己都觉得可怕的脸色……
这辈子能让暮晚以这个造型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除了霍于绅和于深,谁都不可能。
霍楠当然更不可能。从浴室整理出来之后暮晚想去卧室换衣服,这才发现卧室门暮晚居然忘记关,一直就那么大开着。
暮晚不知道霍楠是不是一个这方面自律的君子。如果他要是真偷偷看了一眼暮晚的卧室,暮晚就真的丢脸死了。
乱七八糟的床不说,单就扔在椅子上的好几件衣服和摆在地上的鞋子,就看得出暮晚曾经花在穿着上的心思。暮晚想这绝对足够让这只一直以来都自信满满的公孔雀骄傲一段时间了。
暮晚赶紧进了屋,关上了门,赌这种可能性出现的几率。他正在厨房自己好不拘束的在烧水,应该没空出来乱看吧……?
“你是来探病的?”穿戴整齐,暮晚直挺挺的站在坐在沙发上施施然喝咖啡的霍楠面前,硬生生的问。
霍楠上下打量着暮晚,唇角带着那招牌式的浅笑,简短回答:“是啊。”
“那么我先谢谢你。”暮晚也挤出一丝笑,“不过你现在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怎么了?逐客?”
“是啊。谢谢领导关心,但是这是女生宿舍,男人不得入内。我想这个规矩,您心里一定比谁都清楚。”暮晚喃喃的说到。
霍楠噗嗤笑出了声,不仅没站起身,反而放松了身体靠在沙发上,单手勾着咖啡杯好心情的继续盯着暮晚看,“所以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所以暮晚做了最直接的动作,打开房门:“这里不方便,如果没别的紧急的事,您先回去。有什么话,咱们改天再说。”
霍楠却仍是丝毫不动窝:“我记得上次在这边听到的你们的合租协议是不能带男朋友回来过夜,可没说过不可以有男性访客。你现在赶暮晚走,那要是室友的父亲、兄弟、师长来看她了,你也这样冷冰冰的赶人家走?”
“既然付了钱,就有这房子一半的使用权,可没规定说连正常的生活都要□涉。否则,这么贵的房租,算是白付了。”看到暮晚的脸色开始变化起来了,霍楠接着说到。
“家本来就是工作,学习,社交的重要场所,你非要把它变成一个单纯睡觉的地方,不觉得对你和合租人很不公平么?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除了读书和挣钱就一点别的事都没有的。”暮晚被他的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直觉怀疑是不是因为生病自己连大脑反应速度都开始老化了。
“从私人角度,我是你朋友。从工作角度,我是你同事。现在我来特意看探病,你非但不领情还一脸不高兴的赶我走,你不觉得你做人真的有点问题么?基本的礼貌好像都缺失了吧?”
暮晚一直都知道霍楠是个嘴巴上不饶人的人,所以暮晚能选择的,只能是默默的关上门,生硬的转到厨房,帮自己倒了杯水,捧在手心里。
“生气了?”十几秒的静默之后,他的声音突然在暮晚的耳后伴随着开灯的动静响起。又变得很温和,而且距离很近,暮晚几乎能感觉到那气息灼烧了暮晚的耳廓,令那半边的脸莫名其妙的瞬间烫了起来。
指尖绷紧,暮晚不着痕迹的向前走了两步,打开柜子找了两颗糖放进水里,然后摇摇头,“没有。”
“那干嘛一声不吭?”“因为我在反省。暮晚觉得暮晚情商发育缓慢,需要反省反省。”
霍楠轻笑:“不是你的问题,是教育的问题。我看过你的简历,从小到大都是一门心思读书的好学生,肯定从来没有和社会接触过,是个保护的很好的人。”
霍楠不得不说到:“你父母是伟大的父母,只是对孩子保护的再好,都将是徒劳。任何人都是要有属于她自己的人生的,而人生不仅仅是读书,更靠的是做人的智慧。这种智慧需要靠自己的成长来培养,你也不例外。”
暮晚甩过头,愤愤的瞪着他,“你可以批评暮晚,但是不能批评我的父母!”
他耸耸肩,摊手,一脸无辜。“最讨厌一些自以为是的人老气横秋对别人说教,而自己又未必做的怎么样!”。
老实说,暮晚是真的有点生气。有些时候人生气,并不是一定是因为对方说的不对,而是因为他恰恰说对了,才会让人恼羞成怒。
原本以为他会不高兴,谁知道他好像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把他的咖啡杯放在了流理台上,伸手去解开他带来的东西。
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慌的却是打拳的人。暮晚知道,自己和霍楠之间,有些话非说不可。如果不说清楚,他会一直这么自导自演,直到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塌糊涂。
“霍楠……”看着眼前那么漂亮的一个生日蛋糕,暮晚终于还是决定开口了。
“嗯?”他轻轻哼了声,手下一刻也没停的准备着蜡烛。
“霍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他勾了勾唇,不看暮晚,淡淡回答,“知道啊。你生日。”
“还有呢?”
“工作的日子。本来要工作的,结果变成了我在这里探病。”
“还有呢?”暮晚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因为他正在摆放的,正是一套精致的情人节烛台组套。
“……”他手一抬,“啪”的一声,关掉了厨房的灯,整个房间只剩下烛光温暖的橘色。暮晚看见他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带着深到眼底的笑意穿过烛光定定的看着暮晚。
他没有说话,但他已经回答了暮晚。暮晚垂下了眼,盯着眼前他买回来的粥,轻轻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他问暮晚。暮晚苦笑了笑,再次抬起头看着他,“霍楠,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他笑的连唇角都弯了起来,“对啊。”
暮晚被他的坦率直白给僵了一下,“……可是你该知道我对你没兴趣。”他动了动眉心,耸肩,“我追女生一向都是以自己喜欢为前提。”
“你喜欢我什么?”暮晚冷笑,毕竟自己对他一直都没有好脸色过,难道他是自虐狂,喜欢一头热?可就算是热,也得有个合适的对象。
暮晚真看不出自己哪里能让这位公子产生兴趣了。论长相,暮晚长的确实还不错。论个性,暮晚在这里就没讨人喜欢过,也没讨过谁喜欢。
他又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又不喜欢我什么?”
暮晚指了指外面的沙发,“我不需要一个会玩一夜情的男朋友,更不可能会和一个刚跟自己室友滚完沙发站起身就转过身来说喜欢我的人的交往。霍楠,你明知道我和你们不是一类人,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他不以为然的笑,“你是哪一类人,我又是哪一类人?”
“你可以凭着你的资本百无禁忌的去玩,但我是想认真的找个自己想嫁的男人。”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我不能嫁?”暮晚嗤笑出声,“少对我用这招。这招早就对我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