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凯走过去,将山本风情子从贺景东的床榻边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山本风情子一看到来人是Nine,好像突然看到亲人一般,抱住欧阳修凯忍不住地大哭:“Nine,贺景东发高烧快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让他死,我一点都不希望他死。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欧阳修凯看着山本风情子为了另一个男子哭得这么肝肠寸断,心里面一直骂自己,如果不是他的懦弱山本风情子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可是他真的害怕当她告诉山本风情子他是她的凯哥哥的时候,迎来的不是喜中带泪的拥抱亲吻,而是山本风情子的一句歉意的话“对不起,凯哥哥,我喜欢上贺景东了,不喜欢你了。”虽然如鹅毛一般轻的话语,可是却让他懦弱地不敢冒险。
欧阳修凯搂着山本风情子说道:“没事的,一会儿医生就来了,他一定会没事的。”山本风情子一听到医生两个字后,身体就好像打鸡血似的,连忙挣脱开欧阳修凯的怀抱,说道:“对啊,医生,我去看看医生来没来。”
欧阳修凯将山本风情子一把拉住,说道:“风情子,现在你必须冷静下来。你这样的状态我,贺景东看着会心疼的”我字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到了出口的时候换成了贺景东。
突然,贺景东好像说了什么。山本风情子连忙握住贺景东的手,说道:“贺景东,贺景东,我在,你想说什么?”欧阳修凯看到山本风情子如此紧张贺景东就像紧张以前的他一样,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贺景东似乎在昏迷中,说的话语也气若游丝,根本就听不见似的。山本风情子连忙将耳朵贴在贺景东的嘴边,轻轻地说道:“贺景东,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呢。”
贺景东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山本风情子却在听到的一刹那之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甚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满满的绝望,那只是种沁入骨髓的绝望,一下子从心中的深处蔓延到四肢,心里犹如装满冰块似的,触及的地方没有一块是热的。
即使欧阳修凯没有贴近贺景东的耳朵,但是凭他以前在龙景阁学的本领来看,他也清楚地知道贺景东所说的两个字便是“宫瑶”。
他想也许这就是爱情最刻骨铭心的样子吧,即使失忆了用各种药品维持着不让想起的名字,依然刻在灵魂的最深处,任何人物事都没有办法抹去。
他本来想阻止山本风情子去听这些话,可是山本风情子那么急切地一巴掌甩开他阻止的手,现在呆若木鸡似的望着贺景东。
欧阳修凯看着山本风情子的模样说不清楚是悲伤多一点还是心疼多一点还是自责多一些,他的内心被多种情绪左右,此刻的身体仿佛是一个摇晃剧烈的装着可乐的瓶子,只等着外部力量侵入将这些气体喷薄而出。
欧阳修凯望着山本风情子,将山本风情子搂在怀里,而此时的山本风情子如同一个木偶没有灵魂没有意识任由欧阳修凯摆弄,她只是等着一动都不动的眼睛,眼神里没有任何焦距。
过了几分钟,大夫终于来了。为贺景东诊治了一番,然后又输了几瓶液,挂了一些生理盐水,然后对山本风情子说道:“姑爷的病情我们查不出根源,很抱歉,但是这些足够让姑爷退烧。山本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
医生很歉意地鞠了一个躬,然后看向山本风情子。可是山本风情子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贺景东的床榻,眼神里却依然空洞,好像整个身体只剩下这一个驱壳似的。
欧阳修凯将行尸走肉般的山本风情子抱到她的床上,山本风情子依然眼睛睁得大大的,双眼空洞无神。欧阳修凯没有想到山本风情子竟然会为了贺景东变成这样,从发现贺景东发烧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了,这一天里,她没吃没喝没睡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欧阳修凯终于有些愤怒了,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为了别人不吃不喝,像个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这种恐惧让他在今晚彻底爆发。
他抓着山本风情子的手,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不吃不喝地折磨着自己吗?你为了一个男人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那个男人不爱你,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你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山本风情子终于有了反应,听到“那个男人不爱你,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的时候,她无法自制地流下了眼泪。
她一直知道贺景东不爱她,可是她可能也没有多爱贺景东。可是贺景东是唯一一个像凯哥哥的人,她不想放他走,明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错的,甚至搭上了自己健康的身体,可是她还是一意孤行,想要将贺景东留在身边。
好多人都说她这样对别人不公平。可是谁又对她公平了呢?她虽然是山本家族的女儿在外界光辉闪闪,但是在山本家族里,她只是一个时刻提醒着父亲风流债的“败笔”。她好容易将凯哥哥追到手,可是老天却让他们天人永隔。谁对她公平了呢。
没有人对她公平,她为什么要对这个世界公平呢?所有人都那一副有色眼镜看人,为什么就一定要她用一双澄静的眼神去看万物呢?
“Nine,我好累。我不知道我费尽心机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山本风情子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说道。
“为什么贺景东就是忘不了那个该死的宫瑶呢?为什么我明明那么难过,贺景东却什么都看不见呢?”
山本风情子好像来到这就再也没有笑过了,她有时候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么害人害己。
“风情子,你只是一时之间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你只是一直在试探着走其他的路看能不能回家,其实,你迷路了,可是你还有保镖。如果可以,让我带着你回家吧。”欧阳修凯第一次以保镖的身份对山本风情子表白。
山本风情子怔楞地看了欧阳修凯一眼然后说道:“Nine,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已经是贺景东的未婚妻了。以后,我还会和贺景东结婚的。”山本风情子将自己下意识地往床里面挪了挪,以示和欧阳修凯划清界限。
“风情子,很多事情听从自己的心吧,不要把自己困在自己给自己设的枷锁里走不出来。其实,你只是执念过重,太过执着。你这样不开心,真心喜欢你的人看到你这样也会不开心的。”
“我是执念过重吗?”山本风情子喃喃自语,但是一会儿她便又情绪激动地说道:“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我,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他也爱我,我只是想我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希望有错吗?”
山本风情子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无助地望着欧阳修凯,欧阳修凯轻轻地抚着她的头说道:“睡吧,睡着了,明天就没事了。”
他在向山本风情子表白的时候便想通了,他的懦弱失去了和山本风情子在一起的机会,而山本风情子的执念却让一个家庭妻离子散。他不会再懦弱下去了,他一定要让山本风情子认清现实,消除心中的枷锁,即使最后山本风情子完全不喜欢他了,他也觉得无憾了。
欧阳修凯又一次看了眼山本风情子,即使睡着了,眉头依然皱的很紧很紧,他轻轻地抚平她眉间的憔悴,这样的山本风情子失去张牙舞爪的利器,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值得他欧阳修凯一辈子守护的女孩儿。
欧阳修凯静静地说道:“无论你走了多少冤枉路,最后你转身我就带你回家。”眼睛里面带着旁人看不出的执着与宠溺。
欧阳明风一从酒吧出来就赶紧往医院的方向飞驶而去。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宫瑶,宫瑶有权就知道。
当欧阳明风十万火急地来到宫瑶的病房,宫瑶正躺在病床上闭着双眼睡觉呢,温暖的阳光洒在她隆起的小腹上,那幅画面美得让欧阳明风后悔自己没有带单反过来将这美好的一幕记下。
欧阳明风似乎感觉到宫瑶的肚子里动了一下,他心想:“难道这就是胎动?”好奇妙的感觉啊。宫瑶被这动静惊醒了,一只手抚摸着她,脸上无奈又慈爱地笑着,猛地一抬头,便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欧阳明风。
“欧阳大哥,你来了啊,快进来坐啊。”宫瑶看见欧阳明风连忙让欧阳明风进来坐下。
“我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若不是这个小家伙踢了我一下,还没醒呢。”宫瑶望着欧阳明风说道。
“她现在都会踢人了啊,真的感觉好奇妙啊。”欧阳明风由衷地说道。
“是啊,她一点都不像个女宝,活泼地很,怀小东耀的时候我都没有觉得小东耀有那么闹腾,她真的是太闹腾了,时不时地就踢我一下。”宫瑶的眼里满满都是对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