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蚀骨缠爱:前妻难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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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活了一千岁也是王八

明昊怕许惠生触景生情,就让他去陪林晚庭,聊天去了。

他就偷偷的,跑到厨房外边,去看那个女子。

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和当年的她,太像了。

细心地煮水,滤茶,将热水换进壶里。

间或撩一撩耳边的刘海,那副神韵,竟然也有他的一丝影子。

他实在想用那个名字叫他,但他知道,她现在不姓明。

那么多年没照顾她,他连走过去,喊一声都没有勇气了。

易初嫣端着茶壶走出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没人了。她踱着细步,腰肢摇摆,但手上茶杯里的水,却只是稍微波动,没有一丝摇晃。

此时屋里坐着的三个人,最年轻的明昊也是与母亲同岁的,更不用说其他两个老人了,易母如今也会被叫做婆婆,更不用说比她还大一辈的人了。

肇母好像早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一早就把接待长辈的礼数一一教给了她,因此易初嫣虽然和长辈接触不多,这方面却头头是道,做得也尽皆到位,许惠生就是做这方面的,哪里看不出易初嫣受过很好的教育?当即掩不住老泪,别过脸去了。

易初嫣坐下,看了看明昊了林晚庭,这时两人正好说到话题上。

林晚庭眼睛往易初嫣那边看,却在跟明昊说话:“明昊啊,这擎宇集团,你还对付不对付?”

明昊干脆利落地回答:“不打了,这还闹什么闹,大水冲了龙王庙!”

易初嫣笑着看明昊:“我看明总和许老一点都不面生,只怕很早就见过了,咱们能不对手,肯定是好事,来,我为您沏茶!”

明昊举起茶杯,怔怔地,看着易初嫣往他杯中满茶,茶的流速恰到好处,一滴也没有捡起来,为了怕他烫手,留在三分之二处就收住了。

“明总请。”

她又给林晚庭和许惠生沏茶,林晚庭自然笑纳,许惠生却不敢喝,只说:“小姐您请,我不喝茶的。”

不是不喝,而是不能喝。

虽然明家没有那么强的主仆观念,但易初嫣在这儿,他可不能喝下这一杯茶,明昊喝了,易初嫣自然也得喝,嘴上没说,这却是敬了一杯长辈茶,只是易初嫣不知道罢了。

他可以说是她的看护者,却不能是长辈,这点区别,他许惠生怎么会不知道。

以往肇飞宇总是被明昊刁难,易初嫣也以为,明昊应该是个极难相处的人,今天一见,才发现,他只是一个很爽朗的中年人,并没有任何可怕之处,经商的人,有些手段很正常,就像肇飞宇在外人眼里是冷若冰霜的一把利刃,但在她身边,却是遮风挡雨的港湾。

明昊眼尖,注意到易初嫣的肩头,裹的围巾厚一些,就问她:“易小姐,你是不是肩头容易受寒,而且还会气闷?”

易初嫣纳闷,问他:“明总怎么知道的?”

明昊说:“我看你肩膀处裹得严实,左手爱扶着锁骨的位置,我的一个朋友,也是这样。”

易初嫣抬眼,见到,明昊虽然穿着很修身的一套薄西装,但肩头那里,也是加了厚的。

中年人有肩周炎,这不是怪事,想来是她多虑了吧。

清风吹过,茶水在摇曳。

明昊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易初嫣:“肇飞宇他,对你好吗?你是真心跟着他的?”

当年,女儿就跟着肇家的肇凡,跟他好得很,现在又跟着肇家的肇飞宇,都是穆薇的孩子,难道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魅力不成?

易初嫣想起肇飞宇生起气来那副模样,又想起他待自己温柔的模样,都是她魂牵梦绕的,“当然好,要是不好,我就一脚把他踢开,明总对我这个答案,满意吗?”

“满意,满意!”明昊脸色的笑容,不像是假的,易初嫣看到他这样,也就排除了对方要利用自己的想法。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解,明总特地找到林老先生带我来见您,恐怕不是为了问我和飞宇的儿女私情吧?”

这个问题一出,在场几人都尴尬了。

幸好明昊早有准备,开口说:“明家这次和肇总交恶,恐怕要想方设法收回传媒的经营权了,但是如果我大哥想这么做的话,就必须经过明氏财团,现在我既然已经不打算和擎宇集团闹别扭,自然不会帮着我大哥了。”

易初嫣点点头,原来明昊是来示好的,他倒是有眼光,能看得出来形势,现在明苑如果大张旗鼓地跟肇飞宇要回一号店传媒部分的经营权,肯定要吃大亏。肇飞宇在这一行钻研多年,一早就把每个角落都扎了自己的痕迹,就算明苑要了回去,自己也经营不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肇飞宇晚宴回来的时候,易初嫣起身,跟明昊和许惠生道别。

“五爷,咱们走吧。”

林晚庭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说去哪?”

易初嫣回答:“当然是回本家,我和飞宇约好了,等他出来一起回家的。”

林晚庭依然坐着,说:“老家伙说话从来算话,你要等他亲自来接,才能回去,你可会怪我?”

易初嫣眼珠子转了转:“老先生是想帮我试一试飞宇?”

林晚庭把她拉过来,拍着柔软的手掌说:“还是你有良心,要是你责怪我啊,我就放你回去了。”

易初嫣笑着挽住老人家的臂膀,说:“我才舍不得离开您呢,您这么好心肠,做的好药又帮了我那么多忙,我去您那儿帮把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论起粘人的技巧,她可是鼻祖,林晚庭要留着她,她反倒乐意,这位老郎中一辈子的学问全在那间小木屋里,国外的人开着直升飞机来都求不到呢!

林晚庭在易初嫣的搀扶下起了身,跟明昊和许惠生道别,说:“两位有缘再见吧,下次见到你们,可能是在某场盛宴上了。老罗我要多用一会儿,他得送我回药山,就不多逗留啦!”

肇飞宇应酬完了,离开正厅,却发现没有易初嫣的影子,心想:“她等得不耐烦,先走了吧。”去门口问了门卫,却听说她跟着林晚庭走了。

跟着这位老先生,倒是不怕会吃亏,只是今晚没有她相伴,怕是要被病痛缠身。

李季元在门口候着,问他要去哪。

“还能去哪?药山,快点,看能不能赶上。”

药山在A市郊区,离得很远,但如果要回A市也只能走这条道,轿车的马力,应该足够在八点钟赶到。

人算不如天算,小雨密密地下了起来,大道上边,堵车了。

肇飞宇打着伞出来,看了一眼似乎没有尽头的长龙,咬了咬牙,徒步走了出去。

“肇总,您不能被雨溅到啊!”李季元下了车,也拿了把伞赶了过去。

轿车是擎宇集团的,就是有人敢拉走,也不怕带不回来,停在路边,怕是要耽搁别人了。

肇飞宇回头看他:“回去开车,等路通畅了,再来接我,你跟来干什么?添乱吗?”

李季元原地停下,长身站着,伞没来得及打开,只说了一句:“肇总,保重身体啊!”

太太再怎么娇贵,也不应该他冒着大雨,顶着风寒的危险去找的。

肇飞宇的身子没有想象中那么脆弱,就算风再凉,有雨伞,有大衣,有围巾,已经绰绰有余,可是顶住了风寒,却顶不住哮喘,风刮起来,鼻子是不灵通的,就逆着风慢慢走,走一步就是一步,抬头看去,连药山的轮廓都看不见,离着恐怕还有十几公里呢。

这么走过去,人还没到呢,先给雨打趴下了。

前方不远,出了车祸,雨天道路太滑,三辆车连到了一起,一个女的和两个男的在吵架,小孩子在哭,吵得很。

肇飞宇心烦,捂住耳朵,却捂不住嘴巴和鼻子了。

冷气一进呼吸道,整个人顿时打了个哆嗦,一口气像是要堵在喉咙里,拼着命,吐了出来。

“麻烦的女人,一会儿抓到你了,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嘴上不老实,却还是一步步地走着,到了九点时分,道路都没通畅,他却已经走出去好几公里了。

这时候一辆车远远地,从他身后跟了过来,他以为是李季元终于跟过来了,满脸疲倦地回头看去,就见到一辆没见过型号的老轿车四平八稳地停到了他身旁,一个娇小的身影开了门,就往他身上扑。

“笨蛋,谁让你顶着雨走?你不要命了吗?”

易初嫣不敢捶他胸口,生怕堵了他一口气,一双眼睛红红的,看着他。

肇飞宇勉强一笑:“看样子我这双脚走得比你们快多了。”

老郎中林晚庭从车里探出头来,愤愤说:“你这小子忒不是东西,让你的女人担心了这么久,她说有不好的预感,让我绕了一圈,从坡上就看到李小子开的车了,她打电话一问,才知道你一个人走了两个小时,哭着让我们追上来。”

易初嫣强拉着他上车,扑在他腿上便哭,拦都拦不住,他咳一声,她就哭一声,梨花带雨的,比外边的雨还大。

肇飞宇轻轻摸着她的脑袋,说:“你还说不让我顶雨,进来又淋我。”

男人在雨中走了两个钟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犯病了,脸色苍白的很,易初嫣包包里的特效药只剩下一口,剂量恐怕是不够的。

林晚庭跟罗春虚说:“绕山道回去,这一带没人比你熟,你敢翻了车就把你拿去填坑。”

罗春虚血气方刚地应了一声,脚底下油门一踩,一个回旋转弯上了山路,往顶坡一拐,眼前又是一条坦坦大道。

从前方绵延过去,一整片的山脉,就是药山了。

林晚庭在这儿看似一清二白,这几百亩的山地,全是祖传的,林家富裕了,没人要,就他一个人觉得稀罕,一个人守着。

罗春虚说:“贴着山走,只怕要遇到滑坡,我们从这里过去,一会儿在药店给肇总弄点药。”

林晚庭气得拿拄杖使劲敲他脑袋:“我一整座山的药草给你当野草了?药店那些毒药哪是人能吃的?跟我回去,保准治好,治不好呀,你们小两口就别回去了!给我当药童吧。”

易初嫣被他逗乐了,泪中带笑的,说:“好,只要您老开心,我给您做一辈子的药童。”

林晚庭笑道:“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人了,老头子要是活到了两百岁,你一百四十多岁的,也得当我的药童。”

肇飞宇说:“哪有两百岁的人?五爷开玩笑了。”

林晚庭却说:“没两百岁的人,两百岁的龟丞相却有的。”

罗春虚多嘴,说了句:“五爷他,在药山上,逮着了一只两百岁的大王八。”

林晚庭怒道:“你才是王八,那是龟精,活了两百岁了,能叫王八么?”

罗春虚顶嘴:“活了一千岁也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