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孤转身,飞快地穿上衣服,甚至连衣带也没有系好,披上狐裘疾步走出寝宫,迎着无尽的风雪,不管众人诧异的眼神,匍匐于地跪拜,一声不吭没入黑暗中的风雪之中。
月婵娟大为诧异,明明感觉到棠梨孤早已经忍耐不住,她也沦陷在棠梨孤的魔爪之下,却是不想,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棠梨孤骤然放手离去。
因为闭着眼睛,她没有注到棠梨孤的神色,霍然起身披上衣服。她顾不得穿好衣服,跑到水盆边,用凉水拍脸。
脸上的红艳,还没有消失,身上火烧火燎地热,被挑起的春情,还在一波波地袭击她,奇妙而羞人的感觉,一直不曾消失。
用手巾侵透凉水,在脸上和身体擦拭,倒了一杯凉水喝了下去。口干舌燥的感觉,却是仍然没有消失。
“大阏氏。”
门口有人轻声呼唤。
“任何人不得进来。”
月婵娟冷声喝斥,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如今的模样,这般的不堪。但是被挑起的春情,却是没有因为冰凉的手巾擦拭,喝了凉水而熄灭,反而正在燃烧。
欲望的火苗,因长久不曾得到释放,即便是前几次和拓跋飞在一起,最后也没有云雨,因此一直压抑下来。
经过和拓跋飞在一起就压抑下的欲望,在今夜被棠梨孤挑起,在塞外寒冬的夜晚,蓬勃地燃烧起来。
难耐的滋味,如猫抓一般,如火苗在心中点燃,浑身燥热不堪。
“啊!”
一声轻柔的叹息,仿佛是叹息,又似乎是呻吟,无意间从唇边溢出。
月婵娟狠狠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脸却是更红,那种欲望,不因为她不想要,感觉到羞耻,便不存在。
她也是妙龄少女,也是怀春年纪,这般几次三番的挑拨,那压抑太久的春情在熊熊燃烧。
月婵娟无奈,再喝了一杯水,却是丝毫不能解决口干舌燥的感觉,身体中如同有一团火焰在不停地燃烧,一点点把她的理智燃烧殆尽。
冰凉的手巾落在身体上,那种冰凉,不仅没有熄灭火焰,反而助长了火焰的燃烧。肌肤被凉丝丝的手巾刺激,体内的火焰燃烧的却是更加厉害起来。
为何会如此?
月婵娟回身,走到水晶镜子前,玉色的衣袍下,是粉红的娇躯,曼妙而诱人,如一个熟透的水蜜桃一般,等待人去采摘品尝。
风情万种,粉红的娇靥,盛开的芙蓉也会黯然失色,衣襟敞开,那娇躯柔美无伦的曲线,令月婵娟自己的脸更红。
看着水晶镜子中的自己,完美的娇躯没有一丝瑕疵,玲珑曼妙。这一切,却是被两个男人看尽。
本以为,一生一世,这清白的女儿身,只会属于京都的秦铁雄,但是她和秦铁雄,却从未如此的亲密过。
两个人,最为亲密的动作,只是互相拉过手,却并非故意。
第一个和她如此亲密的,是拓跋飞,那个人的身影,深深地铭刻在她心底。在这个被欲火燃烧的冬夜,她想起了拓跋飞和秦铁雄,不由得脸色更红。
衣袍无意中滑落,巨大的水晶镜中,映出她清晰的娇躯。
水晶镜,这是棠梨孤专门为她预备的,用一整块巨大的水晶,精心打磨而成,有半人多高,底座是檀木。
水晶镜中的身影和面容,无比清晰,一朵雪莲含苞待放在北国的贫瘠寒冷中,每一分,每一寸,都映入水晶镜中。
还是第一次,月婵娟如此清晰地欣赏,柔肤玉肌如花似玉,今夜的她娇靥绯红宛如一朵碧波上绽放的醉芙蓉。
和她用过的铜镜不同,铜镜中的人,容貌再清晰,脸色也是黄的,一切都被蒙上了黄色。而水晶镜子中,只有粉嫩的肌肤,还原了她的本来面目。
茫然而又带着好奇,欣赏水晶镜中那朵风情万种的娇弱花朵,摇曳在风中的白玉兰般,挺拔的曼妙身姿让她娇靥更红。
月婵娟眸色沉暗幽深,无尽的黑,如果再有一次……
不敢再看下去,这具玲珑的身体,让她看得心中更加烦躁起来。
这里是西域,是棠梨孤天单于的王庭,她是单于的女人,是大阏氏。
棠梨孤再来她的寝宫,要她侍寝,有谁能救她?
拓跋飞!
当她和棠梨孤周旋时,险些失身给棠梨孤,在这个绝望而黑暗的夜晚,一声声暗中呼唤他时,他在何处?
她急忙跑到床榻前,把衣服飞快地穿上,不敢留在寝宫中,披上貂裘快步走了出去。她需要用塞外冬夜的寒风,来熄灭心中的欲火。
寒风,迎面吹拂,却是熄不灭那心中的火焰,单于为何骤然离开?
他为何要悬崖勒马?
月婵娟披上狐裘,走入北国寒洌的夜风中,用这样的冷冽平息心头的欲火,眸子一如这个夜半幽深。
“大阏氏,莫要受寒,请大阏氏回寝宫吧。”
乌兰珠姐妹和玉书、棋语二人,急忙跟了上去,轻声地劝月婵娟回去。
她们是担心,月婵娟体弱受寒。
月婵娟没有说话,向院落中走了过去,让寒风吹拂。雪花飘落到她的脖颈中,一丝丝的凉意令她感觉到舒爽。
单于的离开,留给她太多的疑惑,抬眼看去,唯有北风呼啸,雪花飘舞,早已经不见了棠梨孤的人影,月婵娟忽然松了一口气,终究是保住了清白之身。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没有人敢问。
先是单于一声不吭地从寝宫中出来,疾步离去,其后她们想进去侍候,大阏氏却是不让她们进入。
此刻,就连大阏氏也在黑夜的风雪中,她们都不敢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玉书和棋语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忧心忡忡,单于为何会骤然离开,她们没有一个人清楚。
看着月婵娟清冷的脸色,更是不敢再多言,默默跟在月婵娟的身后。
月婵娟蹲下,把双手插入雪地之中,凉意浸透,寒风从貂裘的缝隙中透了进去,似乎好过些。
“棠梨孤为何骤然离去,连一句话也不曾留下?这其中,到底有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