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林,我们还是去自首吧,虽然事情过了那么久,但是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快乐,一直都活在内疚中,虽然我对人一直是飞扬跋扈的,但是我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惧和愧疚。这种感觉折磨了我十年,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想,祖林,我们去祈求原谅吧。”阿生这时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秦扬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由得转过脸去,其实这些年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想起十年前,那一次,自己在预约好的时间拎着一堆啤酒,零食来到了一栋高档的住宅小区,这个小区住的都是一些政府要员的夫人,或者是商场上的财团老总的太太,这些女人长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丈夫长期不在,独守空房,她们有的是钱,于是就想到用钱收买一些未经人事的男孩来供她们发泄。而秦扬在祖林的引诱和指引下很是不情愿的加入了这个行业,这个跟他一开始的理想愿望背道而驰太多的行业。刚刚进门不久,秦扬就发现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名叫李凡的孩子,正被几个女人围在正中央,他被扒光了所有的衣服,那些女人有些变态地大笑着,还不停地猥亵着那个孩子,而祖林坐在一边,正一脸无所谓地喝着自己的酒,秦扬望见那个叫李凡的孩子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但那些女人却一直未曾停下自己手上的调戏,李凡不停地呻吟着,秦扬这时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边的祖林一把拉了过去。
“你干什么啊。”祖林冷冷地说了句,随即递过一瓶酒给秦扬。
“她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那还只是个孩子啊。”秦扬很是不满地叫着。
“呵,你别插手了,要不是有这些女人,我们的影片还怎么通的过审核啊,我们又从哪有钱做制作啊,你想当大导演,你以为是怎么起来的啊,是要钱和权势的了。”祖林很是认真的跟秦扬分析着情况。
“可是就不能通过正常的途径吗,一定要这样嘛?”秦扬不解地摇摇头。
“正常途径,呵,你算过在我们国家有多少人吗?你又算过导演这个行业又有多少人吗?但你再算算,不说成名的,真正有机会指导一部很好的作品的又有几个人,在这几乎是几万分之一的几率的背景下你期待着脚踏实地找机会吗?”祖林说到这里的时候,秦扬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那一边的女人们笑得更是厉害,外加着愉快的呻吟声,而此时在秦扬的耳中,听到这样的声音不过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好了,没有什么不满的,慢慢的你就会习惯了,想想最开始,我也是如此。”祖林说到这里望向窗外,秦扬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隐约的发现在祖林的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对了,齐陵海怎么还不来。”可就只有那么几秒钟,祖林转而又转成一脸的冷漠状问到。
“他,他说了,不想再这么做了。”秦扬低下头说到。
“闹什么,赶快叫他来,我怕就李凡一个人,抵不过那群如豺狼般的老女人了。”祖林不由得有些气愤地说到。秦扬听到这里很是犹豫,但望了望祖林的眼神,再转眼看了下李凡那边的情况,随即起身,走到门外,给阿生打了电话。
“阿生,你告诉陵海那个孩子,这是最后一次,他来了,我就跟他解约,让他拿着属于他的报酬回到他的生活中去吧。”秦扬叹口气,抬起头望着远边的天空,一朵乌黑色的云朵慢慢地向这边移转过来。
也就在这时,秦扬忽然听见屋中传来一阵杂乱的惊呼声以及女人的尖叫声,秦扬一惊赶忙奔回屋内,这时看到那几个女人衣衫不整地躲在房门门口,秦扬心中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他赶忙奔进里屋,只见这时李凡全身****的躺在屋内的床上,脸色铁青,双目紧闭,祖林刚刚为他盖上了一张毯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秦扬有些慌乱地问到。
“没什么,他有点太过兴奋了,一下子气没喘上来。”祖林淡然地说到。
“那他,现在。”秦扬有些疑惑。
“可能是,死了吧。”祖林轻声的说到,秦扬不禁后退了两步,一脸震惊的表情。
“怎么会?”秦扬不敢相信地摇摇头。
“可能是这孩子心脏不好吧。”祖林这时捡起地上李凡的衣兜中调出的有关于治疗心脏的药品。
“什么?”秦扬听到这里不由得很是气愤,他上前猛地抓住祖林的衣领。
“即然这样,那还不赶快把他送医院。”秦扬激动地说到。
“不,不能送医院啊,要是去医院,那我们的事情不是就曝光了吗。”一边的几个妇女听到此,不由得惊恐地摆摆手。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现在要出人命了,你们没看到吗?”秦扬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这怎么能怪我们呢,是你们也不找个身体健康的来。”领头的那个女人很是不满地说着。
“什么,你。”秦扬听到这话瞬间被点燃了怒火,他正想上前去争辩,这时祖林却快速的拉住了他。
“各位姐姐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了,抱歉了,各位姐姐们,今天没有让你们玩尽兴。”祖林的赔礼道歉更是让秦扬怒不可遏。
“那就好,你自己看着办。”这时那个领头的女人立刻恢复一脸的平静,转身走到一边的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厚沓钱直接扔在了床上。
“这钱你们拿着吧,反正我不希望这件事被公开出去,你们也知道,如果公开了,不仅是对我老公在政界的名声是一种伤害,对你们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可吃的。”女人一副盛气凌人的状态,丝毫没有一点对还躺在床上的那个十几岁的男孩的生命有着一丝丝的关心,祖林微笑的点点头,秦扬还想说什么,但是祖林却立刻丢过去一个很是严厉的眼神,也就在这时,跟着阿生刚刚进门的齐陵海被眼前的场景吓到瘫倒在门边,所有人的眼光都像齐陵海望了过去。
时间仿佛一瞬间的流转,十年前的事情好像如昨天发生过的一样,再度重现的时候,仍旧刺痛着心灵,祖林说过,若不是他秦扬的长相不够帅气,说不定他也早就成了这样的交易背后的牺牲品。正出神间“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秦扬惊诧地望着自己面前,祖林正拿着一把长长的尖刀,刺向阿生,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秦扬看到阿生就这样直愣愣的倒在了自己面前的血泊中,不由得一阵颤抖起来。
“你干什么?”秦扬质问着祖林,而此时祖林只是悠闲的擦了一下喷溅到脸上的血液,不在乎的抬起头.
“你太可怕了,你就是个疯子。”秦扬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你良心发现了,现在想要告发我吗?你不好好想想,当年是谁帮助你救了你病危的母亲。”祖林讪笑了一下说到。
“你别说这件事,当年若不是为了念你的这个恩,我不会跟着你一起隐瞒了李凡的这件事,如今,你不知愧疚悔改就算了,你居然又弄出一条人命来。你这个人太恐怖了。”秦扬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了的喊到。
“是我恐怖吗,难道你就没有,如果心里真的内疚,真的愧疚的要死的话,你们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为什么没有去自首。都是怪我吗?我不可能十年每一个时间段里都在阻止你们吧,打一个自首的电话,去警局自首,这是连一顿饭的时间都费不了的,难道不是吗?”祖林这时的质问让秦扬瞬间就沉默了,他低下头,那种矛盾的情绪再度笼罩着自己。
“不要跟我说什么因为你母亲病重,也不要说因为你还有妻子孩子这样的借口,那你有想过那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一个人这些年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其实说到底,你不是也不想失去你自己拥有的一切,亲情,爱情,家庭,权利,地位,人都会被这样的欲望拴住自己,没有人能逃脱,看上去好像是正义感十足,其实你们做的事情又跟我有什么不同。”祖林继续讪笑着说到,随即从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毛巾,以及两双白色的手套,丢了一双在秦扬面前的地上。
秦扬这时很是崩溃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祖林不屑地用白毛巾擦了擦刀上的血液,随即戴上了白色的手套。
“好了,戴上手套,我们处理一下这里吧。当然我给你选择,你可以去报警。”祖林并未看向秦扬,一个人望着门外漆黑的夜空,静静地说到。
“我?”秦扬望了祖林一眼,内心几度的纠结反复,沉默了良久后,秦扬只是转头望了一眼地上的齐陵江。
“他,该怎么办?”这句话一出,祖林只是意料之中的笑了笑。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你一丝一毫,日后若是有警察问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祖林很是冷静地说到。
“你准备怎么办?也把这具尸体藏起来吗?”秦扬不由得又问了一句。
“不,藏起来他死得就没有什么意义了。”祖林摇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呢?”秦扬不解的问到。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只是帮我把齐陵江抬回车上就行了,记住,走我们知道的那条路。”祖林静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