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看着容言。
他好像刚刚到家,还有些惊魂未定,他身上有股奇特的香味,跟夜来香的味道很像,但也稍稍有些不一样,总之味道很诡异。
我皱着眉头,打了个喷嚏,捂住嘴巴,那味道又一次袭击了我的鼻尖,我做呕吐状。
容言过来,攥着我的手,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摇头,摆摆手:“你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可能不太舒服吧。”
他拧眉,那味道太浓郁了,熏得我的脑袋有些疼,我扫了一眼,难不成他们没有闻到么,还是说我鼻子太灵了。
容言站起身子,离我稍稍有些距离,他说我没事最好,我说我能有什么事情,这院子里里外外可都是人。
“欢欢,家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容言道,我瞥了宋烟儿一眼,她仓皇地移开视线。
容言说他知道,我不想他担心,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放心不下。
“那你告诉我,齐珏给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招来这种诡异的虫子?”我问道,我笃定是那东西的缘故,而非这宅子的缘由。
容言怔了一下,他略微有些犹豫,可还是跟我说了:“那是浮屠。”
“什么,那就是浮屠?”我惊诧地接了一句,“不可能的,母亲说过,浮屠是救人的东西,怎么会这么邪乎。”
“连你都觉得它邪乎。”容言低声说了一句,这不明摆着的事情么。
能招来那些虫子的还是什么好东西。
“我母亲费劲一身的力气去找这样的东西?”我凝声,母亲跟我说过,浮屠出自鬼手屠影的手,善者信善,恶者也能被引导向善。
如今看来,传言倒是有些虚假了。
容言说如果不是浮屠的话,他决计不会帮齐珏做这些事情的,惹了一身骚不说,那女人还难缠地很。
“我母亲说过,浮屠出现的地方,定然不会发生邪恶的事情,可是你家里接二连三有人去世,这说不过去。”
“兴许传闻有假呢。”容言说道,倒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他的话语之中隐隐含着不满,大概是在介意有人把这些告诉我。
我还是想不明白,容言在我这儿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家里刚刚死了人,他得去主持大局。
容言要烟儿留着陪我,烟儿见容言离开,才算是松了口气。
“欢欢,这几天,家里的气氛也诡异的很。”
你闻到刚才容哥哥身上的味道了吗?“
我问烟儿,她鼻子灵,不可能闻不到的,可是烟儿却摇头,说我鼻子出问题了,她压根就没有闻到味道。
这就奇怪了。
“夜来香的味道那么浓郁,难道是我的幻觉不成,对了,那人怎么样了?”
烟儿说容家那些下人都很恐慌,恰好刘嫂被抬出去的时候被人看到了,流言便散开了。
烟儿说那些人说是我干的,还把我描述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特么也是醉了,还真能浮想联翩,我要真是吸血的恶魔,早就把他们全部干掉了。
我咬牙,烟儿安慰我:“他们也是无聊才会这样的,欢欢,公子说得浮屠,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算是一件宝贝吧,也难怪齐家当成传家宝。”我轻声道,烟儿摸摸脑袋,我看了一眼她额头上的伤口,像是一个包一样,鼓了起来,她用纱布包起来了。
原来只是破了一个口子,现在格外的明显,鼓起来了。
“疼么?”我问她,烟儿摇头,笑起来酒窝依旧特别明显,她说不疼,只是变难看了。
她坐在旁边,在等容言回来,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肚子忽而有些饿了,便叫烟儿去帮我准备些吃的,可就是这么个档口,有人潜入我的房间。
一道黑影闪过,那人手里拿着刀,冲我过来。
我才看清楚来人就是府上的下人,他一脸的横肉,我怔住。
“妖怪,是你害了刘嫂。”他哭着喊道,刀子冲我过来,我略微侧身,可是腿脚不方便,没能躲开他的刀子。
男人的刀子擦着我的脖子过去,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我吓了一跳,一翻身从另外的那边滚了下去。
“你清醒点,怎么可能是我。在我来之前容家就有人去世,凭什么赖在我的身上,而且我跟刘嫂素未谋面……”
“你是吸血挖心的怪物,林姑说看到有人趴在刘嫂的身上,她说那个人就是你。”
男人愤怒地很,冲我过来,任凭我怎么说都不能破开他的误会。
他是铁了心要我死的,就在这会儿,容言夺门进来,他一脚便将男人踹到在地。
“胡闹什么!”他怒道,身子瞬间往前面闪了几步,他的手扼住男人的脖子。
“容哥哥,别杀他。”我凝眸,“我想他跟林姑对峙。”
我沉声,三叔紧跟着入门,他们的速度不及容言,这会儿也进了门,我垂眸,容言将男人交给三叔,便过来抱起我。
他轻轻地将我放在床上,柔声问我疼不疼,我摇头,都被人传做是吸血挖心的怪物了,到底还是愚昧无知的人呢。
三叔差人找了林姑过来,那是个中年妇人,年纪看着并不是很大,跪在地上,心惊胆战地说那些都是她编的,她昨晚压根就没出房门。
“林姑,念及你是跟在我身边多年,饶你一命。”
林姑浑身颤抖,她趴在地上,大声喊着她再也不敢了。
我暗自皱眉,就算容言本事通天,可是要轻易了解一个人的性命谈何容易,除非他能做到真正的了无痕迹。
三叔一挥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便上前驾着林姑离开,林姑满脸痛苦的神情,她在挣扎。
容言说这是一场闹剧,要我安心养病,等腿好了带我出去走走。
我点头,笑了,再去看那男人,依旧是恶毒的眼神仇视着我,他说容言被我迷蒙了双眼,说我带着媚术,我皆以笑相对。
容言找了医生过来,我坚持说自己没事儿,可他死活都要叫医生来看看,我拗不过他,只能随了他去了。
医生来的时候,我正好又睡了一觉,看着老者候在身旁,我略微有些歉意,可是那疲倦来的太不是时候,我撑不住就先睡了。
医生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探了一番,亏得没什么大碍,他替我把脉,神色凝重。
我抬头看了容言一眼,他也很慌张,就好像是怕医生忽而说出什么话来,医生叹了口气:“夫人还得注意身体,您身子弱,体质特殊,这要是不仔细着,只怕会影响以后……”
“这会儿没事吧?”我笑着说,我身体奇特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老者点头,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养着便是。
他又想说些什么,被容言拦了下来。
“开几贴药给她,暗暗神,这几天家里出了大事,我怕吓着她。”
“嗯,是该好好养着身体了。”老者道,他随手便写了方子给烟儿,看得出来,容言特别信任这位老者,我安心地躺在床上,忽而想起什么。
我跟老者说这几天,总感觉心口有些闷闷的,还常常反胃,有时候甚至能闻到诡异的香味。
老者说我是疑心所致,好好养着便好,他与容言对视一眼,我才算是放下心来,可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心尖。
我目送着老者离开,容言嘱咐烟儿下去给我煎熬,他则坐在我的床前,要我安心。
“欢欢,我知道萧如唤的事情对你影响大,可身体是你自己的,没必要折磨自己。”容言道,我诧异地很,不是我故意不好好吃饭,而是这些天来,身体发生的反应。
我勾唇,点头,扬了扬手里的信:“你在试探我会不会拆吧,看吧,我都拆开了,萧如唤而已,算不了什么。”
容言勾唇,明眸落在我的身上,他伸手替我撩起头发,低声道:“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