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
“当初你用手段逼死我外祖母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
白小蛮冷声，四目冷冷地看着大长老，一瞬间的怒气彻底上升，我被萧如唤死死地搂在怀里，借着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子里发生的一切。
白小蛮苍白的脸色，咬着下唇：“如果不是你告诉外祖母浮屠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傻傻地去寻找，如果不是你想着匡扶钱婆子手下的傀儡，她会死么？”
白小蛮步步紧逼，咬牙：“你以为瞒得很好的事情，终究会有泄露的一天，欢欢不是傻子，也不会任由你摆布的。”
大长老微微颤抖身子，怒道：“放肆，这是你对我该有的态度么？”
“我只求欢欢世世安生，不求其他，而你三番四次骗我入禁地，以白家血咒封印我，从未履行过你的承诺。焘嗣，你身为白家大长老，究竟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白家在你的手下会走到这一步？”
我微微怔了一下，小蛮直呼大长老的名讳，她是知道我和萧如唤躲在这儿的，这些话也是应该说给我听的，我微微颤抖。
大长老快气坏了，白家陈旧，有些思想规矩还是很落后的，这种逾越辈分大逆不道的话，足以激怒大长老。
他冷笑几声：“白小蛮，你真以为没了你，白家会亡？呵呵，就算白家在我手里断送了，那又如何？”
“白家会不会亡我不知道，但是你的长生梦……钱婆子的法子出了问题，白倾颜虽然重生活了下来，但也彻底成了怪物，怎么可能被你扶上家主之位。”
白小蛮笑着说道，这一刻不似天真的孩子，更像是历经沧桑的感觉。
萧如唤紧紧搂着我，我能感觉到来自他身上的颤抖，在隐忍。
我没有说话，暗自看着屋里的一切。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长老说白家不需要不服从的人，如果白小蛮执意要跟白家作对，他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白小蛮冷笑一声：“我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她的周全，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弟弟，如果你敢继续这样下去，白倾颜还是你自己来救吧。”
“你……”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们。”
锋芒尽显，我猛地怔住，那一瞬间，在白小蛮的眉宇之间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我想不起来与她有关的点点滴滴，可是她却要守护我生生世世。
白小蛮是主动随大长老回白家的，只想守护我的安全，可没有想到大长老出尔反尔，对我肚子里的孩子动手，她才彻底被激怒了。
白小蛮凝声：“白倾颜也算醒过来了，可你也清楚如果这三天我不回白家，她又会回复到那怪物的状态，你想钱婆子跟你闹的话，大可以继续一意孤行。”
“你……”
大长老语塞，白小蛮继续道：“那样的怪物，白家还会少这一只么，当年乔家那姑娘倒是生的不错，只可惜生生被你们注入药物，变成那样的怪物，白家禁地的传说是吗？焘嗣，到底想骗了所有的人？”
“你住嘴！谁让乔家背弃盟友，想着投入北金家的怀抱，置我白家于困境，那都是他们应得的。”大长老冷声道。
乔家姑娘，难不成就是当年的乔雪络？我隐约记得这个姑娘，在白家的时候曾经听说过，白小蛮冷笑一声：“别家的孩子到底不心疼，到了白倾颜的身上，倒是不一样了，知道来求我了？”
“白小蛮。”
大长老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白小蛮步步为营，她朝门外走去，留下一句话，那背影决绝，忽而染了悲凉。
“应允过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食言。”
萧如唤抱我离开白家，他说白小蛮的身子暂且没事，白家人不会动她的，放着这样一个宝，大长老才不会自找麻烦呢，可是白小蛮刚才说的那些话。
我看向萧如唤：“如何才能让我记起，所谓的前世记忆，小蛮她……”
其实我心底还是愧疚的，之于我，对白小蛮有一种淡淡的情愫，但还是像个陌生人一样，说不出哪里怪异。
总感觉自己亏欠白小蛮太多，萧如唤摸摸我的脑袋，柔声道：“好好护着她，你不用感觉亏欠了谁，她是从你身上掉下的肉，从那一刻开始，你们之间的纠缠就已经深种了。”
我吸吸鼻子，心里酸涩的很，纵使白小蛮活了那么多年，纵使她不死不生，可是对我而言，她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该享受宠爱的。
萧如唤带我离开白家又回了那栋小红楼，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沙发上等我们过去，样子随意地很，见了我急忙起身：“哟，这就是嫂子啊。”
“没个正经样。”
萧如唤低声道，男子笑笑，对我伸了手说：“我是萧晋，萧如唤的弟弟，嫂子生的倒也可爱的很，难为老哥那么无聊的人都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要不然我也找萧夫人给我来一场冥婚得了。”
“少耍嘴皮子。”
这萧晋的嘴皮子利索地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勾唇，笑得痞子样：“哎哟，嫂子你不知道，这人为了跟你冥婚，狠狠地逼了萧夫人三天三夜，虽说萧夫人容颜已老，可还风韵犹存，到底是个女的，这位倒是厉害，就为了跟你结下冥婚，怕人捷足先登。”
“胡说八道。”
萧如唤冷冷地出声，萧晋笑着说：“这会儿还不承认了，也不知道是谁，哎，罢了罢了，嫂子过来，我帮着看看你的胎相。”
我怔了一下，小伙子忽而变得正紧起来，他伸手，架势十足，我忙安静地坐在他的跟前。
他替我把了脉，皱眉沉思，一副苦恼的样子。
等过了好一会儿，萧晋连连叹气：“到底是狠啊，浮屠果然厉害，哥，难不成你就这样白白看着那些人，想要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么？”
萧晋冷眸微转，看向萧如唤，萧如唤不曾说话，递给他一个白眼。
他笑笑：“嫂子放心，有我在，保你生出个大胖小子。”
我笑笑，有些不适应这种情绪变化太快的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冷，疯疯癫癫的，以前也没见过这个人，他是个自来熟，说往后萧如唤不在，他也会好好陪在我身边。
“谁叫我这个好弟弟，为了某人可操碎了心。嫂子，你说整天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闷不闷？”
萧晋说萧如唤话没三句，整天还冰冷冷的一张脸，没趣地很，我在心里附和，可面上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我笑笑：“哪有的事。”
“小嫂子，撒谎可不带你这样的。”
我有些懵逼，萧如唤扫了我一眼，很随意的眼神，他忽而笑了一下，弄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浮屠血咒，能不能解开？”萧如唤低声，“欢欢以血饲养了那邪物，我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传闻浮屠能起死回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如果要借助另外人的精血，这样的重生，与谋杀又有什么差别呢。”
萧晋说道，他说世人还是太畏惧生死，要不然也不会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我怔了一下：“既然以血解封了它，没段时间怕是消不掉了，小嫂子，你的孩子注定要在血腥当中成长了。”
我一怔，浮屠会杀更多的人，我微微颤抖，尤记起在齐珏的房间里，看到的那个喊我麻麻的小小身影，被浮屠所影响，他展现出了那样嗜血的一面。
如果长此以往下去，我怕他会变成那个样子。
杀人的是浮屠，可是在梦境之中的却是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小嫂子，浮屠在哪里？”萧晋问我，浮屠还没有回来找我，它与我分散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只怕下一次再出现，就该有人染血其中了。
萧晋说他还想看看这传说中神奇的东西，可惜这次不能了。
“哥，我昨儿跟那蛇女打了个照面，你不是说……”
萧晋刚要说下去，谁知得了萧如唤一个眼色，他便住嘴了，我忙问道什么蛇女。
萧如唤说是三生邪骨，在长渊墓下被她们逃掉了，算是蛰伏了一段时间才出来了，不过她们行踪诡谲，不是一般人能抓得到的。
“侍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如今浮屠跟你牵连在一起，我怕那人会伤害你。”
萧如唤低声道，浮屠所侍之主，该是十大邪佛身后的主人，便是阴骨娘娘嘴里所说的主人，关于他的一切都像是传说那样，摸不着边际。
我微微抬头，看了萧如唤一眼，他说纵使藏得再深，也会留下痕迹。
“在长渊墓下也是这样，就怕他已经出现，可我们还不知道哪个是他。”
“那样的小人，只配躲在阴暗中，哪能像我这样，敌在暗我们在明，被他摆几道也正常，只是可怜了南萧家那些人，做了替死鬼。”萧晋道，他话很多，很快又闭了嘴，大概是说得太多了。
我伸伸懒腰，说我有些累了，萧如唤扫了萧晋一眼，这人可见颜色了，急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