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点头:“不错,怕只是故弄玄虚,长生殿我也进过,并没有想象之中的东西。”
双儿不管了,先看看这玄武主殿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门刚被推开,便看到一口沉沉的黑木棺材,不是之前看到的那种耀眼的金色,也不是冰棺,就是最普通的木制棺材。
“又是一位鸠占鹊巢的主,都不怕千年之后,尸体变异么。”双儿身手,他一把推开那口棺材,她说长渊中人,把这占据别人地盘的事儿做的清新脱俗。
早前只知道长渊墓,却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棺材盖儿被打开的瞬间,就被里面一具尸体给吓坏了,通体漆黑,背对着我们,满头白发,横七竖八,腿脚都换过来了,更像是被人丢尽棺材里的。
“来晚了,这墓主人不在了。”双儿低声道,指着棺材里的那人,“也不知道是谁。”
她拍拍手,四下扫了一圈,跟我之前见到的一样,这大殿好似被洗劫一空了一样,东西都是歪着在地上,双儿在找东西,她翻来翻去,可惜都没有。
双儿摇头:“爷爷说过,每一个主殿都有一块灵玉,用以象征身份的,看这样是我们来晚了。”
“会是谁在我们之前,是湮骁,还是白烟纯他们,甚至还有人。”我低声喃喃,双儿却在那儿跺脚,说完蛋了。
她挽起袖子,对着我:“这玄武的印记,爷爷说过与身份的象征,那灵玉只能被我们拿走,不然落入歹人的手里就完蛋了。”
她挺焦灼,我稍稍叹了口气:“兴许我们不用这么着急。”
外面有脚步声,不知道是那堵墙传递过来的,还是真有人来了,我扯了双儿的袖子,躲在那帘幔之后,果然有人来了。
在这之前我怀疑是白烟纯他们在我们之前到了这间墓室,可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我立马推翻了所有的设想。
“是玄武。”白烟纯冷声道,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我们躲在暗中观察,生怕被她那冷漠的眼神扫道。
“没想到他们都下了长渊墓,这就有意思了。”另外一个人,看着面生,不知道是谁家的人。
白烟纯冷笑一声:“不过是些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倒是那位,这一次带了几个得力干将,看来是打算一次到底了。”
“相思骨不是被你重伤了,只怕那人还不知道,只以为相思骨去了地府。”另外那人沉声,她翻出那口棺材里的尸体,急忙一把推开,“连把都没有的垃圾玩意,也配这玄武大殿?”
她嫌恶的很,那尸骨本就散架了,这么一弄,越发连个人形都没有。
白烟纯扫了一圈,手一直在翻找,她忽而顿住,在我和双儿面前,好似盯着这帘幔在想什么,我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皱眉:“我们来晚了。”
“来不来晚有什么关系呢,总归是找到玄武正殿了,再找其他几个就方便多了。”那人轻声道。
白烟纯冷笑:“可笑你我名不正言不顺,偏偏少了这个身份。”
白烟纯咬牙,对那“身份”二字咬的特别的狠,我藏在里头,不敢乱动,双儿却像是懂了什么一样。
那人笑了:“你白烟纯会怕身份二字,那白谨言不是白家千金,身份那般尊贵,最后落得什么下场,需要我提醒你么。”
“她啊,只是傻……傻傻地以为司渺会爱她。”白烟纯笑了,眼神放空,那视线好似落在我这边。
“所以说,有身份又怎么样,如果当初你真要这身份,倒不如取而代之,那如今你才是白家之主,寻常人又怎么能看透。”
“取而代之?假的终究是假的,又何来快感。”白烟纯低声道,“我把白家那群人耍的团团转,临到头还提别人数钱呢。”
“白谨言心软,如果当年她能狠心,亲手杀了你的话,她不会死,怪只怪她一念之差,被你骗了。”
“她心软,她怎么会心软,她怎么的傲气。”白烟纯颤抖,“她以为对我好,为了我好,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伤害我,她是白家千金,谁都要奉承她,我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不,我连影子都不如。”
白烟纯浑身颤抖,一说起白谨言似乎整个人都不对了,那眼神,那举止。
“别人明着对我客气,不过是因为她,暗地里却那般羞辱我,好了,一切都结束了。”白烟纯五官都扭曲了,“你懂那样的感受么,像个乞丐一样,享受别人的嗟来之食。”
“你不用放在心上,如今,活下来的是你,而不是白谨言。”
“不,只要我一日是白烟纯,就是她的影子。”白烟纯捂着头,那一刻好似忽而疯了一样,然而她很快便恢复平静,“呵呵,我让她不复生死,我也要让司渺跪在我的面前,亲口跟我道歉。”
那人拍拍白烟纯的肩膀,轻声道:“还有他们那个女儿呢,可有趣的很。”
我就这么看着,听着他们商量怎么对付我,判处我。
白烟纯冷笑:“比起杀了她,我更想让她体会一下我的痛苦。”
白烟纯微微攥紧拳头,她似是无意地扫了这边一眼,说什么要我也体会一下,她当初的痛苦。
“身份,不过是身份罢了。”
她转身,跟那人一起离开,直到他们消失我们才出来,双儿看着我:“姑娘,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恩怨,但是白烟纯有一句话没有说错,身份,不过只是身份罢了。”
我皱眉,不知道双儿什么意思。
“爷爷从我出生开始,便跟我说,这玄武印记是我身份的象征,可是这层身份,我到今天都没有明白。有的时候,这身份就单单是身份。”
“不,双儿,你不懂,白烟纯是白家养女,而我母亲是白家的千金,他们自幼生活在一块儿,但是享受得却是天差地别,尽管我母亲对她很好,但是以我母亲的性子,落在白烟纯的眼底,怎么都像是施舍了。”
我低声道,白烟纯所说的身份,不是双儿理解的这种,而是从心底蔓延来开的一种悲伤。
“白烟纯的自卑,大抵跟她的身世有关系,我不是很清楚,那样环境下成长的女孩儿。”我低声道。
双儿点头,说她也看出来了。
“姑娘,这玄武殿空荡荡的,不宜久留啊。”双儿看着我,那眼底似乎有些同情,我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来自于哪里,大抵是看白烟纯那样对我。
我忽而轻笑,忽而就释怀了,拍拍她的头,笑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朱雀、白虎、青龙,都跟玄武没差,不是有人在我们之前拿走了,而是一开始就没有了。”
双儿皱眉,我们从玄武殿里出来,我凭借着记忆开始搜寻去往青龙所在的地点,也是我跟萧如唤分开的地方,过去那么久,他们肯定已经不在了。
我到了那个坠入水银海的地方,这儿空荡荡的,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我扫了双儿一眼。
“去外殿吧。”她对我说,我愣在原地,她继而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忽而回过神来,摇头:“没有,我跟萧如唤就是在这里分开的,我原本抱着期望,还能看到他,是我想的多了,他们怎么可能还会留在这里。”
“萧公子?”双儿皱眉,“姑娘,你既然是白家的人,为什么要跟萧公子纠缠呢。”
她看着我,这是第一次跟我说起这些家族之间的恩怨,她说北金家,南边萧家,还有神秘的白家,可都是不对盘的。
我摇头:“兴许在我这里,不仅没有身份,更没有家族恩怨,你不知道我自小不在白家成长,也不会有这些顾忌。”
“可是……可是,不是家族顾忌,而是命数,是命啊。”双儿的话有些乱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组织半天,她说是攸关性命的,是命劫。
双儿说她爷爷之前跟她提起过,说是要她遇上四象印记的人,都要好好对待,那都是她命里的贵人,只是她没有想到,被放在湮骁身边,便一直待在地宫,从没有出来的机会。
“更别说找到其他的,朱雀,还是白虎了。”双儿叹了口气。
“走吧。”我一声叹息,也不愿意跟她继续纠缠下去,双儿有自己的思量,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怕是说得多了,可能就相悖了。
到时候争吵起来,也不一定我能赢,双儿很相信她爷爷给她说的,甚至当成了教条一样。
我们到了对岸,早前夜未凉他们走在前面,便来了这里,我刚走过来,便看到门边刻了一排小子,是用长渊的文字,看着就像是随意刻着的图文。
双儿率先注意到了,她说这看着很新鲜,起初还以为是本来就有的,她抚摸过那痕迹。
“看来是有人故意刻在这里的,可惜我不懂这长渊文字。”
“没人会无聊在这里刻画,只能是传递讯息。”我沉声,我能读懂,夜樽刻的,如果被我看到了,要我去朱雀大殿会合,他跟夜未凉都会在那儿等我。
我皱眉,不知道萧如唤和湮骁打架的时候,夜未凉有没有出手帮忙。
“这就怪了,难不成还有长渊的人,真是诡异。”双儿动手,将那些字给毁了,她说她才不让他们留下这样的痕迹,她得破坏别人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