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唤不知某娃背地里吐槽了他多少,只是一心欢喜地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不是喜当爹,偏生有一种喜当爹的错觉。
“麻麻,以后换我保护你,但凡让你受伤的男人,咱一概不要。”他执拗得很,我轻笑,没有多说什么,“就像那容言,口口声声说着爱你,可是做的却都是伤害你的事情。”
我与他之间,本就没有更多。
“一身邪气,铁定不是好人。”
“欢欢?”萧如唤皱眉,看着我,大抵是看我在原地发呆,他担心我身上的麒麟纹身,我摇头,说我没事了,那麒麟图腾慢慢在消散,我忽而想起什么。
抓着手里的麒麟玉:“原来这个也是他的。”
我摸着肚子,萧如唤皱眉,他说自古有麒麟玉护着的人,都是有来头的,上一任麒麟玉所认之主,便是冥界玄灵,萧如唤话音刚落,便听到萌娃一阵轻笑。
“算他还识货。”萌娃特别的嘚瑟,我皱眉,他继而道,“我便是冥界玄灵所成,麻麻,你不会嫌弃我吧?”
冥界玄灵?
萌娃应了一句,说是犹如圣子一般的存在,地位并非比冥王低到哪里去,只是他命途坎坷,多遇波折,才给了旁人错觉,以为冥界冥王一家独大。
“都说玄灵出,天下灭,可谁真的知道,这麒麟多才,如果利用得当的话,那是绝对有力的武器。”萧如唤道。
我看着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说他就是玄灵转世,你信不信?”
萧如唤说他早该想到了,麒麟玉认我为主的时候,他就该想到这一切,他原以为我是因为司渺才沾染上冥界的气息,可没想到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难怪麒麟玉会认我作主人,连他都感觉诧异的事情,萧如唤分析起来,完全忘记他作为玄灵父亲的感想,当真的以为我一个人能怀上孩子似的。
“容言手里有青龙灵玉,还有一块,白虎灵玉不知道在谁的手里。”
“白烟纯。”萧如唤冷声道,我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
“在我们所有人进入白虎殿之前,白烟纯的人就已经去过了,不是四块灵玉都离开本殿,朱雀殿也不会坍塌,这墓里的平衡早就被破坏了。”
萧如唤说如果不趁早找出那剩余两块灵玉,找到墓主人所在的墓室,我们谁都别想离开。
“可是白烟纯她……”
想起这个女人,我便恨得牙痒痒,是她设局杀死了我的母亲,借着浮屠之手,狠心杀死我母亲,白烟纯的心计太深,连带着湮骁她也不放在眼里。
“湮骁的父亲,她跟湮骁的父亲之间有私情,我早先在白家听说过一件事情。”
萧如唤看着我,我将之前听说的,说给了他听。
“白烟纯心里虽然有司渺,但是无奈我母亲的身份地位,她是忘而不得,她约司渺私奔的时候,被人玷污了身子,而那个人,恰恰就是鬼王。”我沉声道。
这一生,怕也是只有鬼王才能激起白烟纯利用之心。
“她心计很深,我想她就算恨死了鬼王,也不会跟他对着干,白烟纯这样的女人,只会选择勾搭鬼王,继而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她在之后的人生中没有更多的男人,那么这个鬼王便是最有可能的。”
萧如唤说白烟纯虽说看着这般,但是也是心性孤傲的人,只怕被鬼王玷污之后她心底愤怒,却也不会再找别的男人,毕竟这位鬼王本事通天。
“那不是说湮骁的父亲,其实就是鬼王?”我忽而感觉浑身冰冷,鬼王什么人,我仍然记得当初听说过,万鬼枯的事情。
百鬼夜行之际,鬼王降临,因着威力太过强大,以至于百鬼皆被吞噬,万鬼枯。
如果湮骁的父亲是鬼王的话,那这件事情会变得越发麻烦,虽说湮骁与他父亲不对盘,可终究人在这儿。
“白烟纯,看来之前是小看她了。”萧如唤轻声道。
忽而想起萌娃的声音,他轻笑:“不过是鬼王,麻麻,不管是什么人,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的。”
我笑笑,如果他现在在我眼前,我怕是要抱抱他,他是真的暖心,一想到我差一点与他失之交臂,我的心便疼得难受,这失而复得的感觉,实在珍贵无比。
萧如唤说在白烟纯找到容言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容言未必是白烟纯的对手,但绝对不是鬼王的对手。”
萧如唤沉声道,我了然:“如果白烟纯打着鬼王的旗号来长渊墓地的话,那么我们以后会更麻烦。”
萧如唤点头,攥着我的手,我们继续往前,白虎殿果然跟朱雀殿一样,已经坍塌成一片废墟了。
我没想到在找到容言之前,我们率先遇到了白烟纯,她起初看到我跟萧如唤只是惊讶,忽而就笑了。
“上天要我收了你的性命,送这样的大礼给我,我不收都不行。”白烟纯轻笑,“你是时候该去陪陪你的母亲,那个身份尊贵,不可一世的白家千金,白谨言。”
“我母亲自诩没有对不起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没有对不起我,呵呵,她活着就是对不起我,白家只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女儿,她已经是千金小姐了,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光芒。”
白烟纯说她活着可真累,活在一个人的影子下,那是多么耻辱的事情。
“想不想听听你母亲是怎么死的,自作孽不可活。”白烟纯咬牙,看向我,她说从我母亲为了司渺愿意舍弃生命开始,她就已经是她的阶下囚了。
“她身上中的蛊虫,是我特意为她找来的,那疼起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道千倍万倍,那种撕咬特别的真实。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做到这一步。”
白烟纯日日以药喂我母亲,一步步将剧毒渗人,更是布下弥天大局,借着谎言,害得我母亲最后变成那样。
“为了救你,白谨言可是跪在我的面前,苦苦哀求,这些事情你不会知道的,除了我,你怎么会知道,你还以为白谨言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白烟纯笑了。
她浑身都在颤抖,她说她不恨,今日有的一切,都是拜白谨言所赐。
“我没了清白,那对一个女人来说多么重要,不过现在我也看淡了。”
白烟纯用自己的办法,将鬼王供养着,她极有手段,能在鬼王身边游走那么长时间,盛宠不衰的女人,自然有些本事。
“你怕湮骁,是吗?”白烟纯话锋一转,我冷笑。
“人之畏惧,不过心底所生的欲念,我为什么要怕他?”
“自欺欺人,他带走你的那段时光,你都忘记了,他那样对你,残暴而变态,你居然不怕他,我以为幼时的记忆才是最可怕的,最能蛊惑一个人的。”白烟纯道。
我皱眉,她说是她在鬼王那里看到我的前世,将这一切告诉给那时候还很迷惘的湮骁。
“前世情怨,才是最精彩的。”
“是你……”我低声道。
白烟纯颔首:“是我,湮骁此人,虽说与他父亲一般,心狠手辣,但是之于情这一字,依旧有些痴情,我可不能看着他痴情,自然是要好好刺激他的,你也不用谢我。”
白烟纯将当初的事情,和盘托出,甚至一丝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她说临死之前,让我把这个局看得清楚。
“你是阴命之女,恰好可以献给鬼王,练就奇功,也不算没有用处。”白烟纯轻笑着道。
萧如唤冷眸微转,他步步上前,拦在我的前面。
“你自以为攀上鬼王这根高枝,就能高枕无忧了么?”萧如唤道,白烟纯说她不需要高枕无忧,她只想借着鬼王之手,把我母亲连根拔起,魂飞魄散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萧如唤笑了一下,他轻声道:“虽然我不想承认湮骁的确痴情,可是你知道湮骁的痴情从谁的身上来,鬼王曾经有一个结发之妻,那才是他放在心头的人,至于你……”
“爱恨情仇,这些不过是小孩子才讲的事情。”白烟纯道,可她分明变了脸色,大抵还是在意的。
她奉承鬼王那么多年,为了鬼王什么都做,那样巴着一个男人,久而久之,也生了情分。
萧如唤继续说道:“伴在鬼王身边的人,最后才是会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你说白谨言如今连个三魂七魄都找不到么,那么你错了。”
“萧如唤?”白烟纯咬牙,我没听明白。
萧如唤慢慢道来,他步步紧逼,白烟纯完全占据下风:“还记得白谨言死的时候,出现的湮骁么?”
白烟纯怔在原地,她很聪明,只需萧如唤轻轻点了一句,便就已经明白:“是……你……?”
萧如唤摇头:“可不是我,有一故友,最善于易容,借着湮骁的容貌进白家,不会引起你的人注意,你以为自己利用了湮骁,杀死白谨言,其实最后是我的人,进了白家,我来不及救她性命,却也保了她完整的魂魄。”
萧如唤说这件事情本来不想跟我说的,还不是时候,只是没想到白烟纯如此跋扈。
萧如唤说他本想等到还原我母亲的三魂七魄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我心底满是感激,看着他,他说生怕别人怀疑,借了一个假的魂魄,任由白家人将其藏在黑匣子里。
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一切都是稳妥的。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白烟纯轻笑,“你在刺激我,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