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棺自己打开,我看到一个苍白的男人躺在里面,身上艳丽的红色衣袍,墨发微微垂下,双目紧闭。
在我退后的那一瞬间,那双眸子忽而睁开,脸上略着淡妆,嘴唇一抹嫣红,许昭然拧眉:“是人是鬼?”
他自动从棺木中起身,金棺衬托地他越发的高冷,眉目如画,看着比女人还要妖艳三分,却透着凌冽的气息。
他忽而一闪身,到了许昭然的跟前,手落在许昭然的脖子上,冷声道:“敢这般与本座说话,不要命了!”
“你……”
“你住手!”我急忙呵斥,想跑过去拉开他的手,可惜男人的手,异常的僵硬,不管我怎么用力,丝毫不能使他动摇一步。
男人忽而松手,一点儿怜香惜玉都没有,许昭然跌落在地,我想去扶她起来,可下一秒却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男人将我束缚住:“擅闯行宫,是为死罪!”
他的手,扣住我脖子的那一瞬间,我低头,死死地咬了一口,不管怎么样都咬不动,牙绷得难受。
他是这宫中之人,看这大红袍上绣着像是龙一样的纹路,还有这金棺的架势,一看就是来头不小。
许昭然急忙解释,说我们是无意之间闯入这个陵墓的,她慌张无措,然下一秒,掐着我脖子的手忽而松开了。
我抬眸,男人俊美的侧颜落入我的眼中,他像是在沉思什么,呢喃:“陵寝?”
“是啊,难不成连你都不知道这是陵墓?”许昭然冲我使眼色,可我半点都不敢动弹,我知道我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宫门紧闭,我俩又都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依旧沉默着,眼底略微有些伤感,他往前面走去,恍若无人一般,抚摸过那个金棺,他低声喃喃:“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话语之间,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更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陵寝,许昭然趁着这个空隙,急忙跑到我的跟前。
她跟我耳语,说这个男人真是诡异。
刚才她探了男人的脉,诡异地很,这尸体居然还有脉搏。
按理来说,已死之人,只剩下一个躯体,不可能有生的希望。
“而且他身着蟒袍,不像是在圣位之人,却享受帝王般的殡葬之礼,难不成长渊与我们差别真的那般大。”她浅声道。
男人的身子忽而动了一下:“放肆,岂容尔等诋毁本座。”
“可事实如此……”许昭然直言,我慌了一下,急忙护她在身后。
男人鄙夷地扫了我一眼,他说他还不至于与一个女人过不去,他拧眉:“本座从未动手杀过女人,你们大可放心,既然说是陵寝,不用我动手,你们也走不出去的。”
这个人,言行举止都有些奇怪,俊美之间透着高冷的气息,冰冷地让人难以接触。
我心里嘀咕着,该怎么诱导这个男人带我们离开这儿,他既然不知自己身在陵寝,那么怎么死的也是未知。
我斗胆,沉声问了一句:“敢问阁下,真的不知这是长渊陵墓吗?那您为何又会身在此处?”
我自诩已经非常礼貌了,可是男人依旧一记冷眼抛了过来,吓得我浑身颤抖,他说他的事情,不需要向我们汇报吧。
话是这么说,可不利用这男人,我们决计出不了长渊。
“长渊长眠地下千百年,而你兴许是那个时代,唯一幸存下来的人。”我皱着眉头,他面色再度变了,疑惑地开口。
“君无言不在了?”
我摇头,说距离他们已经是千百年了,他不信,愣是想要将这座宫殿翻一遍,找出那姓君之人,他的情绪略微激动。
许昭然站在我的身边,说什么如果这人是从那时候幸存下来的人,那也是铁血手腕的人,看他的气场,剑眉冷目,她说得没错。
男人浑身冰冷,气场十足,他微微转过头来:“君无言不在了……”
言语之中带了一丝无奈,我没法去问他君无言到底是谁,但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他是有故事的人。
男人勾唇,明眸微转:“你们想出去吗?”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急忙点头,男人笑言:“帮我找到君无言的骸骨,我就带你们出去。”
“可是君无言是谁都不知道,又从哪里找起?”许昭然急忙问道。
男人笑了,说连君无言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下长渊。
“他是这长渊的主人,王朝之主,君家坐拥长渊几百年,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就走向末路。”男人勾唇,君无言是王者,那他是谁呢。
男人说他是谁不重要,他拧眉,要我们去墓地将君无言的骸骨给他带出来,就放我们离开。
许昭然冷笑着开口:“恐怕连君无言都找不到,我们就死了,你知道长渊是怎么样的存在吗?既然你有本事送我们离开,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呢。”
许昭然的话,就像是刺中他的内心一样。
男人垂眸,视线落在两个小棺材上,他说他不能离开这儿。
许昭然轻声道:“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男人说那两个小棺材里,有两只傀儡娃娃,只要他想离开这里,那两只傀儡娃娃就会醒来,这里的阵法便会被触动,他逃不出去的。
许昭然拧眉。
“阵法?”
我往上面走了一步,那两口小的棺材没有被打开,男人说只要他离开这里一步,他们就会被触动。
“我身上被下了诅咒。”男人低声道,他沉声,“我夜姓一族最终落得这样的下场,而我竟然连谁动的手都不清楚。”
“身着蟒袍,按理来说应该是君王亲信之人,为何……”
“夜家是长渊一支秘密军队,历代只对君王负责,听命于君王的命令,世人并不知晓夜家的存在。君无言夺取政权之后,我们虽然效忠于他,但是他生性多疑,屡次打压我夜家军团。”
男人勾唇,说他沉睡之前,恰逢君无言大举对夜家动手。
“他找了当时的阴阳师,设了阵法,将我困在其中。”
男人轻声道,许昭然轻声问了一句:“那如果我们能帮你破了这位阴阳师的阵法,你就能离开这里?”
这问话,显然有些不自量力,男人勾唇笑了,那笑容略微有些苍白。
“不试过怎么知道?”
“是啊,不试过怎么知道出不去呢。”
许昭然应了我的话,男人皱着眉头,他说拭目以待。
他像是个天生的王者一样,站在一旁,许昭然看向我,她微微拧眉:“欢欢,麒麟玉的用法,你还记得吗?等会儿,傀儡一醒,用麒麟玉对付他们,你只要专心应对一只,另外一只交给我。”
我点头,许昭然说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我都不要停手。
她会帮着牵制住另外一只,许昭然沉声,说看这阴阳师设下的阵法,非常离开,加之这男人很有本事的样子,许昭然说这阵法是相生相克的。
男人越是厉害,阵法中的两只傀儡越是厉害。
“就看你的了。”许昭然拧眉,她对男人投去一个眼神。
他往外面走去,我的心微微悬在半空中,就等着小棺材打开,从里面出来的傀儡娃娃。
“欢欢,千万别着急。”
我点头,男人慢慢地靠近门边,我看到那两只小棺材慢慢地被打开,我怔了一下,等跳出来的两只傀儡娃娃与我面对面的时候,我才知凶险。
他们长相奇特,尤为嗜血,谁会想到在墓地之中,会放这样凶险的东西。
许昭然一把抓住其中一只傀儡娃娃:“欢欢,你快点,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微微怔了一下,许昭然被那只傀儡死死地颤住了,而男人似乎也不太好,捂着心口,像是心绞痛一样,死死地跪在地上。
我刚想拿出麒麟玉的时候,却被这只傀儡,死死地咬着我的手。
“疼……”
他阴森的眼眸微微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死死地盯着我:“擅闯长渊,就该死呢,为什么你们还活着。还有你,夜大人,皇命在上,不准你离开此地,硬是要背叛皇族,那也是死路一条。”
这位像是在复述谁的话一样,我怔了一下,啪地一下,挣脱开我的手,被他扯掉一大块皮,疼死了。
“我管你们什么君氏皇族,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凝声,麒麟玉甫一出现,那只傀儡微微怔了一下。
他摇摇晃晃:“这是从哪里来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一只傀儡,还妄想成为主子?”我冷笑一声,傀儡接触道麒麟玉的时候,忽而生起一道火焰。
他忽而跪了下来:“你不应该插手此事,放他出去,只会为祸世人。”
“呵呵,我想要的,只是快些离开此地。”我沉声,许昭然凝声。
“欢欢,以血为祭,破除它……”
我接过她手里的匕首,在手上划了一下,血顺着麒麟玉落在傀儡的身上,奇怪的是,这只傀儡完全没有反抗。
倒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我多疑的性子又开始作祟了,我在回忆刚才它说的话,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