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偷个皇帝做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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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四皇子的表白(1)

宫锦德从偏殿走出来,迎着凛冽的寒风矗立良久,心中思潮翻涌。

燕家,出了两位皇妃,一位是他的母妃燕太妃,另外一位就是七皇子宫锦清的母妃珍太妃。

燕太妃和珍太妃,都是燕家的女儿,同父不同母,为争宠,争权夺利,二人的关系一向表面和睦,实则势同水火。

燕家,先支持的本是他,七皇子宫锦清出生后,燕家压在他身上的砝码开始倾斜,一点点倾斜向七皇子宫锦清。

宫擎天给珍妃的份位要比燕妃高,对七皇子的宠爱,也胜过对他的宠爱器重。

这些,让燕家支持扶持的天平,不断向宫锦清倾斜。

宫锦清素来甜言蜜语,珍妃在燕家又是嫡女,不似他的母妃是庶出,因此渐渐在燕家赢得了更多的支持,而他渐渐受到冷落。

虽然燕家没有把所有的支持都给了宫锦清,仍然对他抱有希望,但是他明白,燕家大部分的力量和支持,都给了宫锦清。

夺位之争愈演愈烈,他和宫锦清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僵,直到反目成仇。

皇位,高高地悬挂在远方,金色的光芒耀眼生辉,刺痛了他们所有人的眼,迷惑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为了储君之位,他们兄弟阋墙争夺不休,反目成仇互相倾轧。

诽谤、贬低、暗杀……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那段日子不堪回首,每个人的心中都抱着极大的希望,想最后夺得储君的位置,最终成为旦夕国的一国至尊。但是那个位置上,最后留下的只能有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胜出,其他的人都是失败者。

宫锦德伸手,握住飘落在手心中的雪花,储君之位曾经离他们那样的近,又是那样的遥远,就如此刻他手心中的雪花一般,瞬间就变成一滴冰冷的水,消失在他的手心,片刻后,手心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的水迹。

他不由得苦笑,若是当初他肯安分些,肯放弃去争夺储君之位,或许今日他也和那几位仅剩的皇子一般,被册封为王,得享尊荣,过着皇族王爷的生活,锦衣玉食。

他的母妃,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悲惨的下场。

“父皇,当初您让珍妃的份位高过儿臣的母妃,对七弟的宠爱器重也超过儿臣,那是您有意那样做的吧?”

宫锦德轻声地问了一句,唯有满天飘舞的雪花,得不到回答。

此刻他想起,过往的种种他曾经不甘心,嫉妒痛恨,但是被幽禁在宗正寺那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

黑暗寂寞中,失败后的颓废和绝望,反而让他清醒起来。

过去的所有一切,从他脑海中流过,那些日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忆。

皇陵的这些日子,孤寂凄凉,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们这些昔日尊贵的皇子,如今无人问津,孤独地在皇陵忍受寂寞和寒风,伴随他们的只有那些身着铁甲的皇陵侍卫,严密地看守着他们,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皇陵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住着那位旦夕国权倾朝野的右相大人,他曾经见过两次,那位右相每天都会围绕皇陵散步,不知道是在追忆往昔,还是在想着什么。

他也明白,另外几位皇子并未死心,和原来的部下,背后支持他们的那些朝臣们,家族们,仍然有着秘密的来往。

燕家,也曾经多次找过他,意欲请他再起事,莫要颓废下去,却是被他拒绝。

他想,燕家定然会再一次给那位野心勃勃的七弟,更多的支持。因为被他拒绝后,燕家只有一位七皇子可以选择,再无另外的筹码。

不想再去做燕家的筹码,宫锦清的垫脚石,他明白燕家人的意思,或许他只是燕家人用来预备的一招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

身边就是那令朝野敬畏不已,把持了旦夕国二十多年朝政的右相,他即便是有心,也不敢在那位铁腕冷血的右相面前,搞什么花样出来,除非他活腻了。

冷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已经醒悟。

鲜血和那些流逝的生命,被幽禁日日夜夜恐惧担忧,睡不安枕的日子,担心被杀死的日子,在皇陵孤寂清冷的日子。

那些侍卫们的目光,犀利幽冷,从他们几位皇子的身上扫过,冷漠无情的表情和目光,没有昔日的丝毫敬畏和恭顺。

他们曾经是皇子,如今只是罪囚,再没有人对他们行礼。

侍卫们态度冷硬严厉,讥嘲不时从那些人的口中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是待罪之身,那些侍卫们是奉了旨意驻守在皇陵,为先帝守陵,更是为了监视他们。

宫锦清抬头,雪片不停地从空中落下。

部下死的死,降的降,被关押的,逃跑的,另投明主……

就连他的母妃,也因为他谋逆,被害死!

“母妃,是儿臣害死了您,若不是儿臣糊涂做下这些事情,您如何会死的如此凄惨?”

宫锦德跪了下来,跪在彻骨的寒风冰雪之中,双手插入地面的冰雪之中,冰冷的雪让他的手疼痛起来。

“罪臣宫锦德,在此向皇上请罪,求皇上赐见。”

他面对寝宫,跪伏在台阶之下的冰雪之中,低头。

“启禀皇上,四皇子跪在外面的雪地之中向皇上请罪,恳请皇上赐见。”

剪青轻声回禀。

宫锦文没有抬头,手中拿着奏折在看,良久他才道:“让他回去为燕太妃守灵吧。”

“是。”

剪青走了出去,看到宫锦德恭谨地匍匐在雪地之中,寒风卷起雪花,他的身上已经堆积了些许的白雪。

“四皇子,皇上有旨意让你回去为燕太妃守灵,你这就去吧。”

宫锦德没有说话,他仍然低头跪伏在雪地之中,冰冷浸透了膝盖,寒风彻骨,他一动不动,似被冻僵在雪地之中。

剪青微微摇摇头,这位四皇子还真固执。

“皇上,四皇子不肯离开,还跪在外面恭候皇上赐见。”

宫锦文剑眉微微一挑,眼皮都不曾抬起,仍然看着手中的奏折不做声。

剪青也不敢再多言,退到一边侍候着。

半个时辰过去,宫锦德浑身颤抖,寒风中双膝已经早已经酸痛不已,膝盖下被他体温融化的冰雪,化成冰冷的水,浸透了他衣服,寒风吹过,刺骨的疼痛。

他低着头,双手刺痛的难以忍耐。

不由得将双手紧紧握住衣袖,用衣袖略略抵挡雪地上的冰冷,给双手一点缓解的余地。

“皇上,四皇子在雪地中,跪了有一个时辰,如此下去恐怕会冻坏的,被别人非议皇上。”

“他还不肯走吗?”

宫锦文微微抬头,幽深的墨曈翻涌无尽寒流。

“奴才看,四皇子颇为诚心,皇上就赐见吧。若是四皇子出去有个病痛,朝臣们和燕家,必定诸多非议猜测。”

“传。”

“传,宫锦德觐见。”

宫锦德抬头,向寝宫望了过去,皇上终于肯赐见。

他想起身,却是难以行动,浑身僵硬战栗着,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的似不归他所有。

宫锦德低头,艰难地向前爬行,跪在雪地上,一步步用身体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用手和肘带着身体跪爬上台阶,头重重地顿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就如此一步一个响头,跪爬着缓慢地进入寝宫之中,眼角入目看到一抹明黄色,急忙低头重重磕头在地。

“罪臣宫锦德,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宫锦文没有去看宫锦德,在宫锦德身后留下一条拖曳的湿润痕迹。

“皇上,罪臣前来觐见皇上,向皇上当面请罪。罪臣本无颜再觐见皇上,也不值得皇上召见,罪臣此来只是想向皇上表明心迹而已,如此即便罪臣是死,也了无遗憾。”

良久,宫锦德没有听到宫锦文开口,他只得再拜:“启禀皇上,燕家曾经找过罪臣,有意让罪臣再次起事谋逆夺位。罪臣一时糊涂已经犯下不赦大罪,承蒙皇上恩典赦免死罪,罪臣感激涕零,如何能再继续犯错。但是燕家必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去找宫锦清,襄助宫锦清起事。宫锦清野心勃勃,一直心有不甘,罪臣请皇上莫要疏忽。”

宫锦文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低头向宫锦德看了过去。

匍匐在他脚下的这位四弟,浑身不停地战栗着,语调中带着颤抖之意,身上还留有些微的积雪,头低在地面上,脸色看不清楚。

“把炭火盆给他移过去。”

“是,皇上。”

有人急忙将两盆炭火移到宫锦德的身边,暖意从炭火盆中传入到宫锦德的身体上。

“谢皇上恩典,罪臣本该万死,不值得皇上如此垂爱怜惜。启禀皇上,几位皇子身在皇陵,心不曾死,多有和昔日部下以及朝中大臣们暗中来往,请皇上切勿疏忽,给此辈可乘之机才是。”

“你有心了,见过皇后了吗?”

“是,臣蒙皇后娘娘召见,刚刚被娘娘训示教诲过。”

宫锦德心中一震,那位娘娘至今没有名分,外面传言皇上如何宠爱骄纵等等,今日果然就亲耳从皇上的口中,听到皇上称呼那位娘娘皇后,看起来旦夕国未来皇后的人选,只能是这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