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燕山关隘,前面一马平川,远远地就看到高大的燕京城门楼了,路上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两旁的农田也开始耕种了,好多的农庄,路旁还有做小买卖的,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石野娃看着平原的农田,便觉得很新奇,他从小在山沟里长大,头一次看到大片的农田,便觉得到处都很新奇。
路旁的农人也在好奇地看着全副武装的他们,他们队伍整齐,一丝不苟地按照行军队列整齐地行进着。中午十分,他们从西门进入京城。在城门口,他们受到天龙卫队守城官兵的严格盘查,确认了将军的身份后,并没有马上允许他们进城,而是派人先去禀告了天龙卫队的都统季铁梁,季铁梁亲自来到西门确认了孙胜的身份,城门官,一个非常认真的都尉,才准予放行。
石野娃看着,想着,这京城戒备森严啊!这一次自己从军出来还真是大开眼界。跟随着季铁梁将军进了燕京城,直奔京城都府驿馆,都府驿馆是专门接待各地进京官员的客馆,一路上石野娃被京城的繁华深深吸引了,京城要比他走过看过的鹿回县、应州城、檀州城,还有他们的汲水镇真的是繁华百倍!
街面之上多是华服过客,还有好多装帧奢华的马车,间或还看到各色大小轿子,旁边跟着奴仆家丁,还有骑马呼啸而过的信使,看得石野娃眼花缭乱。
一行人到了都府驿馆,由季铁梁将军做东,就在驿馆招待了孙胜石野娃一行。季铁梁说道:“孙将军,俺已经派人禀报了大王子,等下饭后稍作歇息洗漱,本将就带孙将军和石战将去大王子府拜见。”
孙胜说道:“如是甚好,一切仰仗季将军安排!”说罢和石野娃一同举杯相敬。
季铁梁说道:“你们下午去的时候卸了盔甲吧,也不必带兵器,这里是京城,王公大臣们对兵器敏感,王室重地,包括王宫、所有王侯的府邸、神殿祭祀,这些地方及其附近的街面上,是绝不允许带任何兵器靠近的,天龙卫队有权对任何带兵器进入上述地界的人格杀勿论!你们可能很少来京城,不知道这些规矩。”
孙胜听了额头有些冒汗,说道:“还真是不知道,险些闯祸,多谢季将军提点!”
季铁梁说道:“没办法,这是京城独有的规矩,目的是为了防止政变暴乱,吸取大圣后期的教训!还有一点你们要注意,京城之内到处都是我们天龙卫队的天龙内卫,知道天龙内卫吗?就是赵立柱都统的辖下,他们都是便服微访,无孔不入,所以,你们汲水部的将士一进城,就应该已经被天龙内卫监控了,在京期间,一定慎言谨行,不要随便接触王室成员!现在几个王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做为王室外戚你们汲水军,千万不要卷入王室纷争!一旦被天龙内卫密捕,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几乎都没有生还之理。”
石野娃听得云里雾里,他初次进京就听到如此毛骨悚然的内幕,不由得紧张地看着他的师傅孙胜将军。
孙胜沉思了一下,伸手拍了下季铁梁将军的肩头,说道:“老季!谢了,看来这京城绝非我辈久留之地!除了大王子和大王,这次我其它王室的人一概不见!”
季铁梁呵呵一笑道:“也不必草木皆兵!正常的交往还是没有问题的,呵呵,我们这不是也在接触吗!”
孙胜笑道:“你是天龙卫队的将军,怎么,你们自己人内部也要整倒吗?”
季铁梁一脸的无奈道:“孙兄你有所不知啊,在这里我也不便多说,天龙卫队也并非铁板一块啊!算了,不说这个,喝酒,吃菜!”
大家有些沉闷地吃了午饭,石野娃随孙胜回房间卸了盔甲,都换上了布衣军服,刀剑放好,又嘱咐了李焕,约束士兵们不要上街乱转,全部呆在驿馆歇息。
师徒二人跟着季铁梁将军骑马走出都府驿馆,很快来到了大王子的府邸门前。大王子的府邸庄严肃穆,石野娃一见,便觉得这大王子府要比他在汲水看到的王爷府要气派得多。王子府门卫官认得季铁梁,看到季铁梁带了两个人过来,再一看,来者之一也是个将军的军服装束,旁边的轻装勇士也是个战将军服,便连忙上前,接过马缰绳,在门旁的拴马桩上挂好,点头对季铁梁说道:“将军稍等,小的这就进去禀报!请问这二位的官讳?”
季铁梁说道:“就说汲水大营的都统孙胜携战将石野娃求见!”那门官应了一声便进去了。
三个人便垂手站立在门旁等候,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门官出来了,说道:“大王子有请,请三位随我来!”说完前面带路,由边门而入。石野娃跟在孙胜的后面,走进了王子府,石野娃并不敢东张西望,而是低头小步走着,几个人跟在那门官的身后来到了一个厅堂门前,那门官回头道:“几位大人稍候!”说着自己对门里面说道:“大王子,他们来了。”
“快请进来!”石野娃听到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门官闪身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慢慢离开了。季铁梁和孙胜二人略作谦让,便一道走了进去,石野娃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进去。
这是个不算很大的书房,里面装饰素淡典雅,给人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石野娃一颗有些加快跳动的心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大王子殿下,末将季铁梁、孙胜、石野娃前来拜见!”
大王子李琪良一身的白色粗布长褂,头发披散着,居然没有束发髻!面容有些憔悴,看上去非常之疲惫。大王子看了看立在厅堂当中的三个人,半天没言语,在一堆古籍旁边随便翻出了一捆竹简,看了两眼放下。
终于他开口道:“孙胜,本督来问你,上次在鹿回兵站和你说起的那个事,你考虑得如何了?大王最近在燕京北门外的燕山脚下,组建了燕北大营,正在招募将官,本督负责举荐,你孙胜是本督的第一人选,还有这位战将石野娃,你们两个是本督看好的。”因为大王子任燕州兵马总督一职,所以他习惯在下属面前自称本督。
孙胜一抱拳,答道:“多谢大王子抬爱!末将一切听从大王子的安排!”
“很好!那个,小将,你怎么想的?”大王子突然问向石野娃。
石野娃连忙答道:“小的听大王子的,小的听大王子的!”
李琪良乐了,背手走过来,伸手捏了捏石野娃的肩膀,点点头道:“嗯!这后生是块好材料,好好干!本督绝不亏待你!”
石野娃扑通一下子跪下了!这可是当今燕州国的大王子啊!和他一个刚刚出道的小小的战将讲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
大王子伸手扶起他道:“身为战将,膝盖不要软!站起来回话!”
石野娃就站了起来,大王子说道:“很快汲水大营就会接到对你的调动文书,你先回去吧,本督带你的将军去见大王!”
石野娃听了,看了孙胜一眼,孙胜对他点点头道:“野娃,那你就先回驿馆等我,告诉李焕,都在驿馆里休息,不要上街。”
“是!”石野娃向大王子和孙胜季铁梁分别抱拳道别,就一个人先离开了。他没有想到,一切竟会是如此简单,难道自己这就已经是大王子的人了吗?
石野娃出了大王子府,拉马在街上走着,突然他发现自己找不到回驿馆的路了!到处都是差不多的繁华街市,午后的娇阳很暖和地照在身上,他牵着马走进了一条并不很宽的后街,他在街口看到两个士兵在闲逛,就过去问道:“两位大哥,请问都府驿馆怎么走?”
两个士兵看了石野娃一眼,连忙站住了,他们认识石野娃穿的是战将军服。其中一个士兵说道:“大人,您问的是哪一个驿馆呐?”
石野娃紧张地问道:“难道京城有几个都府驿馆吗?”
那个士兵答道:“京城一共有东西南北四个都府驿馆,还有两个天龙都府驿馆,不知道大人您要找的是哪一个?”
石野娃当时就冒汗了,说道:“那请告诉俺最近的一个吧!”
那士兵就为他指了路,要拐过三个街区,就是西城都府驿馆了,石野娃道谢了,便立即上马向西城都府驿馆奔去。
很快就到了,一到门口,看到西城都府驿馆几个大字,他就知道不是这里,就连忙问门口的伙计,南城都府驿馆怎么走,就这样,石野娃连着跑了西城、南城、东城三个都府驿馆都不对,他有些着急了,这京城太大了,三个驿馆他已经连找带跑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了,下一个就是北城都府驿馆了,石野娃擦擦鬓角留下的汗水,打马向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道跑去。
突然,旁边斜刺里冲出一辆华丽的马车,石野娃赶路心切,一个没注意冲撞在一起!还好石野娃反应快,一下子拉马闪开,可是马车却受到了惊吓,一下子向前冲去!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一下子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