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石野娃跟马回岭在石小三的驻地折腾了大半夜,天快亮了,两人才筋疲力尽地离开。回到县堂,大家都还熟睡着,两人悄悄把银子藏在自己的马鞍子下面,就都回到后面的寝堂睡觉去了。
第二天石野娃睡了一整天,也没人叫醒他,李力和乎其林只当他太累了就心疼地安排亲兵在他的寝堂门前站岗,不让别人来打扰。
傍晚,石野娃醒来,他听到前面隐隐约约的说话的声音,爬起来觉得自己浑身舒坦,用力抻了个懒腰,才感到有些饿了。起来穿了一身布衣,摇摇晃晃走了出来。
门口的亲兵见了笑道:“大人还没睡醒啊,您可真能睡啊!”
石野娃伸手抹了一把脸,道:“饿了,有吃的没?”
那亲兵答道:“大人们正在前面的大堂里面喝酒呐,快去吧!”
石野娃这才反应过来,嘈杂的人声是从前面大堂里传过来的,就向前面走去,果然,看到乎其林和马回岭、孙寒光、韩流还有他的亲兵队长昶铁柱在划拳喝酒,台面上摆着几大盆各种肉。大家看到石野娃出来了,都热情地招呼他。
石野娃挤在马回岭和昶铁柱之间坐下,端起一碗酒就喝了下去。抹抹嘴说道:“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俺睡太多了!”说着就抓起一大块牛肉吃了起来。
乎其林说道:“能睡就睡,能吃就吃,马上就要开拔了,我们在这里待命,今天下午将军传令兵来过,说西兰大营已经被将军拿下!西兰大将军鲍拉克从大梁撤军了!将军命令我们弃城,向青县撤退,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这时副将李力从外面进来了,说道:“外面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我们要等将军的主力大军过去再走吧!”
乎其林说道:“是的,将军的主力今夜路过云县,我们把缴获的给养和辎重给他们带上,我们这三千人马轻装担任断后掩护的任务。唉!战争终于结束了,我们就快要回家了!”
李力喝了口酒说道:“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得去!斥候回报,大将军的回师先头部队已经离西兰大营不远了,一旦他们发现扑空,就会急速追击,而我们所处的云县,肯定他们已经得到情报,可能我们明天一早不会很顺利地出城!”
石野娃听着,心里好高兴,终于可以回家了。
乎其林道:“传令各营,今晚务必吃饱喝足,明天一早卯时各营官及战将到帅堂议事,各营同时由副营官整队集合待命!”
石野娃一听,还好自己睡了一天,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吃吧,就闷头吃了起来。
众人都不大说话,吃喝完毕就各自散了。石野娃和马回岭都睡了一天了,就主动要求出城巡哨,也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乎其林同意了,告诉他们带一个小队去城外巡逻,两个时辰后换哨。两个人就披挂整齐,骑马来到了石小三小队。因为马回岭告诉他,今天,石小三他们并没有把那一箱子手饰细软上交。
来到了石小三他们小队的驻地,那个财主的家里,两个人下马进去,看到六个弟兄正在前堂喝酒吃肉。看到两个战将盔甲鲜明地进来,连忙都站了起来。
石野娃当头就问道:“小三!那只箱子你们为什么没上交?”
石小三说道:“怕惹来麻烦,干脆不如也分掉算了,将来寻了老婆也不用买手饰了。”石野娃听了大怒道:“不听话!不怕掉脑袋是吗?!”
马回岭在旁边连忙说道:“算了,野娃,既然没交就没交吧,走,全体跟我们出城巡逻去!把那只箱子带上,到城外找个地方藏起来!”石小三连忙命手下把那箱子装在麻袋里,挂在马鞍上,一行八人就急匆匆出城去了。
夜色很好,一轮圆月挂在南天,石野娃的心都快要飞回到野狼谷去了……
他们已经过了两道城外哨卡,远离云县县城了,近处有个村庄叫云庄,早已经荒芜,石野娃一行悄悄进了村,在一个破败的石头清真寺的后面,他们挖了一个深坑,把木箱用油布包了埋了下去,并在一起发誓,日后相约来提,绝不独吞!
一切都弄好了,一行人马悄悄地出来,远远向云县方向一看,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黑压压一片人马在月光下正在向县城逼近!哨卡肯定是被干掉了,竟然没有发出警报!
马回岭说道:“坏了!西兰人偷袭!”
石野娃说道:“快,吹牛角号!紧急军情!”
在汲水军中,所有军官都配发一只牛角号,平时几乎不会用到,就塞在马褡里面,石野娃刚要掏出来,马回岭连忙制止道:“不行,我们这里一吹号,敌人马上就会涌过来把我们全干掉!你不想这么快就死吧?”
石小三说:“那怎么办啊?”
石野娃说道:“这样,我们赶快绕道东门,这里是北门,我们到了东门再发信号!快走!”说完,一行人马急速离开云庄。
还没有到东门,就听见北门方向牛角号声骤起!一定是城上的哨兵发现了敌人!
马回岭喊道:“快从东门进城!”大家飞马来到东门下,东门守兵听到牛角号,刚刚熄灭了城头火把,夜里遭遇敌情,首先要求熄灭所有火光,不给敌人的弓箭、投石车制造目标。一行骑兵来到城下,城上还以为是西兰人,就听见上面有军官喊道:“下面有骑兵!放箭!”
石野娃喊道:“别!我们是自己人,我是石野娃!我们出城巡逻的,快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上面喊道:“点个火把,我们看不清楚!”
石小三就用打火石点了火把,几支火把一照,上面看清了,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这时,就在他们身后,一队西兰骑兵呼啸而至!
马回岭喊道:“快拉吊桥,关城门!上面放箭!”八个人刚刚进城,身后的吊桥拉起、城门关闭,可是,西兰骑兵已经冲到护城壕边。
几个人一进城就弃马上了城楼,这边的城楼之上,只有两个小队的哨兵!在胡乱地放箭,也不知道下面来了多少人马,就见有人在用云梯搭在护城壕上,步兵跑过来,在城墙边上把云梯竖起来,一下子竖了十几架云梯!
马回岭急得团团转,骂道:“怎么还没有人上来守城啊!”
此时城里正在紧急部署,四门全都发现了西兰兵,看来是有备而来,突发袭击!李力主张弃城突围,乎其林马上同意了,立即下令,全军即刻出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