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梵刚刚踏入了这座房子的时候,就有一阵怪异的感觉,不是阴气,也不是什么煞气,然而就是一种不舒服。
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发生。
“怎么了?”
见夏梵待在原地,司徒璇静开口问道。
夏梵摇摇头,道:“只是有点,唔,不好的感觉罢了。”
“你会不会太多疑了?要是害怕的话大可以回去。”
听见司徒璇静这么说,夏梵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如果有问题司徒璇静不会毫无反应,而且,并不是阴气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两位,我家有问题吗?”江青惴惴不安的问道。
这位单亲妈妈有自己的事业,经济方面不算差,有一座独立的居民楼,大概三层楼高,地段有些偏,因着附近整修,居住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在这种大雪纷飞的时候更是人迹寥寥。
“没事,不过这里可真偏僻啊!”夏梵随意的说道。
江青一愣,双手催下,呐呐的说到:“因为这里附近要整修,都搬得差不多了。”
“我们进去他的房间看看。”司徒璇静简明扼要的说道。
江青开了门,里头一片黑暗,门口的声控灯勉强亮起了一盏灰暗的黄灯,微弱的亮光根本无法穿透里头的黑暗。
夏梵心里的违和感更明显了,甚至产生了逃开的念头,她扯住了欲要走进去的司徒璇静,拽紧了她的衣服,道:“我觉得,有古怪。”
司徒璇静皱眉,“怎么了。”
“我们别进去吧。”
见夏梵说这话时那表情满是认真,司徒璇静也就没在向前一步,而是问:“你到底感知到了什么?”
“很不好。”
“这里没有阴气。”
“我知道!”夏梵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那种不安的窒息感。”
见夏梵说的煞有其事,司徒璇静也开始仔细的感知一下。
身后的江青幽幽的说道:“两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
话落,夏梵身体一僵,这种说话语气!她猛地回头一看,却只来得及看见江青那双化成血红的眼,只一眼便可看见那种熟悉感,月挲!!!
身体被一阵巨大的力道给猛地推入了房里,夏梵躲闪不及,连带着紧拽着的司徒璇静也被一并推入了房子。
“碰”的一下,身后那扇门被重重的关上,一并遮住了所有的光芒,周围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该死!!”
夏梵转身立刻冲向身后欲要撞开门,一摸却是一空,险些摔倒,那扇门,消失了。
“滴答滴答--。”
水珠落地的声音。
夏梵心中一凛,大喊:“璇静!”
“吵死了,叫什么叫。”司徒璇静冷冷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夏梵松了口气,“太好了,你还在。”
“被算计了,那个女人。”司徒璇静咬牙。
“不,她被鬼附身了。”夏梵严肃的说道。
“嗯?”
夏梵没有回答,而是抓住了司徒璇静的手,道:“不要走散了。”
募地脸一红,司徒璇静甩开了夏梵的手,“你在干什么!”
“原来你也会害羞?”
“你!”
夏梵不逗她了,改为扯住她的衣服,司徒璇静忍了忍才没有发作,道:“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们去找找出口吧,我总觉得这里不是原来的地方了。”
“滴答滴答。”
两人同时闭上了嘴。
水珠醉落地上发出的滴答声,就像是没有拧紧的水龙头,在这黑暗之间,很远,却因为回声又显得很近,飘飘忽忽的。
“你听见了吗?”夏梵问。
“我又不是聋了。”
“好像,就在前面。”
司徒璇静率先迈开了脚步,拽着她衣服的夏梵紧跟其后,两人的脚步并不快,带着摸索的意味,越往前走心越沉,这个房子并没有那么宽,她们走了已经很远的距离,不可能一路上什么都碰不到,她们果然已经不再原处了吗?
“滴答滴答。”
忽远忽近的水滴声响彻耳旁。
夏梵忍不住四周看了看,试图寻找到一丝明亮,然而她失望了,黑压压的一片,等同于瞎子。
司徒璇静突然停下了脚步,夏梵刹车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幸好两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撞得不疼,夏梵开口问:“怎么突然停下?”
“不能往前走了。”
“怎么?”
“我们,在深入黑暗。”
这句话让夏梵疑惑了一下,很快明白,她们被引导得深入更远的范围了。
“滴答滴答。”水滴声还在响着。
夏梵的脸色难看极了,随着水珠声她感觉道自己正慢慢的被吸引。
司徒璇静沉默的迈开了腿,夏梵下意识的跟着走,大脑昏昏沉沉,脚步像是坠了千斤重的石头,一步步缓慢的往前走着。
“滴答滴答。”
“扑通扑通。”
慢慢的,心脏的跳动和水滴声重合了,夏梵仿佛置身于迷雾中。
【娘亲娘亲!醒醒!】
【娘亲!快醒过来!】
【娘亲!不可以被迷惑!】
鬼胎急切的呼喊声向一盆冷水浇灌而下,夏梵被猛地震醒了,眼睛的迷蒙散去,恢复了清明,手中空空荡荡,本是抓紧了的衣服消失了踪影,一并消失的,还有司徒璇静。
【娘亲,太好了,终于醒了,吓死宝宝了!】
【宝宝?你醒了?不对,我这是,怎么了。
夏梵像个盲人一样伸出手四周摸了摸,一片虚无,司徒璇静真的不见了。
竭力的大喊:“璇静!璇静!”
回应的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娘亲!不要听!】
险些再一次被勾惑住心神的夏梵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剧痛瞬间将她痛醒,差点就咬破了舌头,不过总算没有再一次中招,当下心中有了警惕。
有了警惕之后,这滴答的水声便只是一阵声音了。
【到底是什么。
【娘亲,这里很不舒服,我们快走!】
【但是出不去,根本就没有出口!】
【娘亲别看,别睁开眼,就一直往前走!】
毫无办法的夏梵只好闭上了眼睛。
人对眼睛的依赖程度非常深,特别是越是昏暗的环境,心里的恐惧更多,哪怕在刚刚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睁着眼睛与闭上的感觉仍然差别很大。
视觉的封闭,导致听觉的敏锐,夏梵的后背发凉,那水滴声简直就像是在耳旁响起,滴答滴答的。
【娘亲别怕,宝宝在这的!】
【好儿子!等你出生后妈妈给你奖个大鸡腿!】
【娘亲,鸡腿是什么?】
【一个好吃的,所有乖的小孩都会吃的!】
【宝宝要两个!】
【没问题!】
夏梵由衷的庆幸着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自己的儿子陪着,不然这种水滴声真是要命了!
因着鬼胎的插诨打岔,夏梵对于水滴声的注意没那么深了,慢慢的闭上眼一步步向前走着,一双手还四周摸着。
手指碰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有些软,滑滑的黏黏的东西流到指尖。
夏梵一愣,下意识的睁开了眼。
一张惨白的,流着血泪的女人脸出现在面前,近在咫尺。
一声惊呼,夏梵碰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滴答滴答。”水珠声。
从白裙上汇聚的血流在裙角的地方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
指尖那粘腻,滑溜的感觉赫然就是血液呈粘稠状后的触感。
那张留着血泪的女人脸,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笑得诡异,笑得渗人。
夏梵头皮都麻了,她勉勉强强的撑起身体,慢慢的站起来,摆出防御的姿态。
“我,好疼啊。”浑身是血的女人幽幽的开口。
夏梵的视线慢慢的往下看,只见女人穿着一条破烂的白裙子,裸露出来的皮肤有好几个深深的血洞,血液正是从那碗口大小的血洞流出来的,特别是胸口处那一个血洞,都可看见里面的深深肋骨。
“你,是王燕娜?!”
“你知道吗,我好疼,哪里都疼,疼死我了。”
被人连捅十几刀,怎么可能不疼!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江小天呢?你把他带到哪里去了?还有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呢?”
夏梵的喉咙在发热。
“好疼啊,燕娜好疼。
然而,夏梵失望了,这是第一次,夏梵碰上了完全无法沟通的鬼物,难道是被刀捅死的疼痛盖住了她所有的思维吗?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夏梵不死心的喊着。
“好疼啊。
然而王燕娜只是重复着“好疼”二字,静静的站在那里,也不动弹,更别说主动攻击,夏梵突得心软了下,这该是多深的疼痛才会导致这个女人子死后也只剩下这个思维了?
突得,王燕娜说出了一句另夏梵意想不到的话:“你,要不要试试燕娜的疼?”幽幽的语调还上扬着。
话落,还没有等夏梵理解过来,一阵剧烈的,宛如排山倒海般的剧痛从身体的各个位置传来。
一瞬间,将夏梵给生生的疼得软了脚,啪的一下重重的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颤抖着打滚着。
就像是被一把刀,凶狠的插入,残酷的拔出,再一次插入,周而复始。
整个身体,没有遗漏!
这种身临其境的痛苦,夏梵终于体验到了,为何王燕娜死后一直重复着“好疼”!
瞳孔的血色猛地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