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已是深冬,落雪纷纷,温度低得吓人,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昏黄的灯光彰显出一抹寂寥。
夏梵都冷得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艰难行走中的张天爱,一阵无语,明明三人都极力阻止过,然并卵,张天爱的性子不服输,硬是跟着过来了。
张天阳停了下来,对自家妹妹的性子也是非常无奈,早在之前张天爱就算出了那一魄丢失的地方的就在那个三墩火车站。
耐人寻味的是,三墩车站据张家兄妹所说早在一年前就停止了运营,这也才导致了他们只能前往下一个车站然后乘坐大巴来到司徒家,那么,诡异的是,夏梵和陈铭的车票究竟是如何获取的?就连夏梵也想不明白这一点更加令张家兄妹坚定了要去看看的决心。
那一天司徒家的老太和司徒璇静正是追踪一个祸害市区好几桩命案的女鬼,也是制造出鬼境的瑜姬,拥有千年道行的老鬼其实力自是不必说,就连司徒老太也并无十足把握,在那天更是只能选择放走瑜姬,她消失以后沉寂至今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这一点令司徒老太担忧不已,这一趟他们四个出来还肩负着寻找瑜姬踪影的任务,因着张天爱的八卦算不能同时使用两次,也就不能借此找出瑜姬的位置了。
当四人好不容易来到三墩车站的时候,夏梵目瞪口呆,借着手微乳的路灯光芒,看清了一切,眼前这个一片废墟样子的火车站便是她上次出现的地方吗?
眼前的建筑物一片焦黑,被大火烧着的痕迹犹在,只剩些残垣断壁,昭示着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怎么会……这里早就废弃了吗?”夏梵不可置信的说道。
司徒璇静上前一步,指着前面那一片废墟说:“这个地方在废弃重建的时候,死过几个工人,就一直没有动工了,但是里面的火车铁轨还在,没有变道。”
“那么,我,我到底是怎么下车的?”
司徒璇静干净利落的说道:“不知道。”随后带头走了过去,其余人紧随其后。
夏梵走到张天爱的身边拽了她一把,“天爱,小心些。”
“冷,冷,冷死我了!”
张天爱发誓,她再也不会到这个城市来第二次!
四人越过封锁带走了进去,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里头的阴冷,手电筒照射到的范围到处都是大火过后的痕迹,一片狼藉,路也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有不少杂物,隐藏在缝隙的黑暗,夏梵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鬼境已破,这里遗留的魂早就消失了,但是长时间聚集的阴气没有散,小心些。”司徒璇静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善意。
跨国一条粗长的断桓,四人来到了原本是候车室的大厅,四处空空荡荡,还有阵难闻的气味,就像是腐烂的气息,而地上还有着脏乱的垃圾,一片破烂景象,但没有丝毫痕迹可寻。
“滴答滴答。”
熟悉的水滴声响起。
夏梵神经紧绷,大吼:“别听!!!”
其余三人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夏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张天阳开口:“怎么了?”
就在夏梵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司徒璇静指了指前面,道:“前面是原本的厕所,水滴声应该是那里传来的。”
张天爱哆嗦着声音说道:“冷成这样了,怎么还会有水滴?早该结冰了吧。我们为什么要半夜过来,阿嚏!”
的确,现在的温度只怕有零下了。
“这里虽然废弃了,但是白天会有人看管。”算是解释一般司徒璇静补充了一句。
“我们过去看看。”张天阳一锤定音。
夏梵想开口出声阻止又怕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毕竟水滴声很常听见,轻易疑神疑鬼的话只怕什么都做不了。
斟酌了一番这里四个人都还有自保的能力,且这一趟本就是来探查陈铭的那一魄所在,这片废墟自是一点都不能漏,夏梵勉强没有出声提醒,而是自己提高了警惕,以防被迷惑。
那一个火车站的厕所保存的还算完好,上头刻着男女标志的图案已经模糊了,走得越近越能听见逐渐清晰的水滴声,正是从女厕传来的。
“滴答滴答。”
节奏规律的水滴声。
张天阳停下脚步,对着要进女厕这一点他有些尴尬,哪怕是一间废弃的女厕所,对于一向温和有礼的张天阳而言也是一个挑战。
“哥,要不你在外面等着?”张天爱试探性的说道。
张天阳抬头再一次看了那个女厕图案一眼,摇摇头,道:“我们进去吧,我不放心你们。”
“嗯。”张天爱捂着嘴偷笑。
四人没有迟疑走了进去,里头更黑,手电筒的能见光很低,照亮了一小片范围,夏梵小心翼翼的打着手电筒,扫视着四周,这是一间不算大的女厕,大概只有六个隔间,一面镶着镜子的墙壁,镜子已经有了裂痕,底下是三个洗手台,而水滴声正是从中间那个洗手台的水龙头里滴落下来,汇聚在下面形成了一个小水坑。
六个隔间的门虚掩着,丢在地上还有几把丢弃的扫把和抹布,看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司徒璇静走上前拧紧了水龙头,那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一下子消失了。
夏梵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没什么事,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正对着她。
“啊!!”
一声惊呼,夏梵吓得跳起,险些摔倒,被反应灵敏的张天阳给一把扶住了。
“怎么了?”张天阳赶紧问。
夏梵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指了指前面,司徒璇静赶紧将手电筒光打了过去,只见众人身后的那一墙出现了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仔细看去便能发现那是一个涂鸦。
一整面墙都是涂鸦,化着很多鬼脸,还有红色的字体写着‘死’字,若是不小心在一束强光的照射下看去的确能产生惊悚的画面,就像一张鬼脸突然出现,难怪夏梵被吓得跳起,本就提着的心被这么一吓没有晕过去实属不易。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涂鸦。”张天爱厌恶的说道。
安抚好心脏的夏梵立刻意识到自己还在张天阳怀里,立刻正了正身子,示意自己没事,后者迟疑的松开了手,瞧见这一幕的司徒璇静眼神暗了暗,撇开了脸,专注的看向了这一面墙的涂鸦。
单论技术而言这些画面真是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吓人的技术也是一流的。
“这里因为有闹鬼的传言,很多学生喜欢来这里进行试胆游戏,估计是为了吓唬人留下来的。”司徒璇静猜测的说道。
现在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坚定的科学派,但这不排除他们对这一类游戏的喜欢程度,大概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亦或者是泡妞必备手段。夏梵对此吐槽不已。
就在众人仔细的打量这些涂鸦的时候,身后再一次传来水滴声。
“滴答滴答。”
四个身影同时一顿。
“司徒璇静,你,你关好水龙头了?”张天爱呐呐的问道。
“不可能。”司徒璇静猛地转身,将手电筒打了过去,不知何时那原本被她拧紧了的水龙头再一次开始低落水珠。
“滴答---滴答--。”
缓慢的水滴声似是要穿透人耳抵达大脑深处。
司徒璇静不信邪的上前,再一次拧上了,并观察了好一会,确定水龙头没有再滴落了。
夏梵在他们留意水龙头的时候,目光一直停留在墙上头的一张鬼脸上,那画得是一个女人,长发飘散,眼眶黑洞洞的,没有鼻子,烈焰红唇似要滴出血来,看久了令人心底发毛,为了看透这些刚刚把她吓了一跳的涂鸦,夏梵恨恨的直盯着,哪怕看的头皮都发麻了。
夏梵低低的说道:“这个画得还真像,怪吓人的。”
闻言,三人齐齐转过身来,抬头,顺着夏梵的视线看了过去。
半响,张天爱颤颤巍巍的说道:“小,小梵,那不是画啊!!!”
余音还没消散,夏梵头皮都要炸掉了,只见随着张天爱的话落,那墙上头的女人鬼脸慢慢的生动起来,那似血一样的红唇竟缓缓的勾出了一抹渗人的微笑。
透过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眶,众人都能感觉到,它,在看着他们!
“呵呵呵呵。
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出现在众人的耳旁,忽远忽近,时高时低,飘飘忽忽的抓不着踪影,仿佛穿梭在众人之间的缝隙。
随着笑声,墙上那些可怖吓人的鬼脸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那一张张嘴都裂了开来,渐渐地,更多的笑声响了起来。
“呵呵呵呵。
“呵呵呵。
那笑愈来愈多,像是有无数个人出现在身边。
张天阳脸色大变,道:“众鬼笑,莫擅闯!”
自古有言,不怕鬼哭,就怕鬼笑,极深哀怨方可成鬼笑,夜半闻声,必不可回头,速速回家,吃上几天斋食,晒上几日浴光方可,素有‘众鬼笑,莫擅闯’的名头,意为若是碰上这等情景必须速速离开为上,否则万分凶险啊!
司徒璇静难以置信,“不会的,鬼境已魄哪里来的鬼物!”
“我们先离开!”张天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