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阳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魏梵的脸色是释然,她嘴角的笑意没有落下,“天阳,我已经没有了力气逃开,既然我爱他,而他不会放开我,那么便这样吧。”
张天阳的双手猛地握紧,道:“小梵,你不该这样……”
“卑微吗?”
张天阳不语。
“啊,既然这句话你不理解,那么……”
张天阳错愕的看着魏梵脸上释然的笑容慢慢的变了质,像是染上了一丝嗜血和暴戾,更像是……势在必得。
“他的命是我给的,我又怎么能允许让给别的人?”
“任何人敢窥觑我的东西,我绝不会手软。”
“他是我的,完完全全。”
一瞬间,张天阳觉得面前的魏梵十分陌生,陌生得可怕,像是从未认识到的另一面,他所无法窥见的那一面,黑暗的,执念的,疯狂的……
魏梵慢慢的收敛了笑,转过身子,道:“天阳,你所认识的我,从来都不是完整。只有他,能够接受我的所有。”
所有的话都像是被堵住了,张天阳艰难的动了动嘴皮子,最后轻轻的问了一句:“小梵,那么你幸福吗……”
魏梵想了想,道:“如果现在这般,那么我就是幸福的吧。天阳,你的委托,我替你接下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魏梵离开了,留下了张天阳一人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打算接替下张天阳的任务之后,魏梵就没想过会失手,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失手。
见自家哥哥终于放弃托着伤重的身体去抓鬼之后,张天爱总算松了口气,但见魏梵要亲自去一趟,张天爱不放心,用这本是张家任务为借口,硬要跟着魏梵一同前去。
根据张天阳所说,他失手的地方在一处墓地里,鬼善迷惑,甚至就连他也被骗过了,这样的耻辱也难怪张天阳无法接受,哪怕受伤也要将任务完成了。
益阳公墓区,算是市内比较大的的墓地,平日里一小块空地都被炒上了天价,通常都是供不应求,相对的,环境也是十分宜人,风水更是极好。
到达目的地之后更是如此,山清水秀,四面环山,一般正式的墓地都会请风水师算过地儿才会落工的,绝不会出现什么大凶之地。
不是大凶,又怎么会培育出那么凶的恶鬼?
这一点,惹得张天爱抓耳挠腮想不明白。
魏梵道:“想不明白,那么进去之后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大个墓地,要真的一寸寸的走过去,寻过去,根本就不实际,恐怕天亮了都走不完。
张天爱想了想,拿出自己的迷你的八卦盘,正准备算一把的时候,眉头一皱。
魏梵问:“怎么了?”
“奇怪,这里没有任何感应,还真的是一个风水很好的地方。”
“嗯?”
“真奇怪……”
张天爱再三摆弄了一番之后只好放弃了,有些丧气。
魏梵安慰道:“没有完全好风水的地方,好到极致就有违和。”
张天爱略微一想,便认同了,道:“还是要进去吧。”
“往西走。”
“为什么?”
魏梵意味深长的说道:“感觉。”
张天爱差异,但也没多问,潜意识里,她比谁都相信着魏梵,便跟着一起往西边走过去。
这里没有路灯,全凭一盏微弱的手电筒照着路。光不大,勉强看清大概两米左右的范围,魏梵的视线从那一排排的墓碑上扫过。
一张张窄小的黑白照片就意味着一个人的生命在这里安息,那照片或老或少,在漆黑的夜晚显得诡异三分。
生更半夜,擅自闯入墓地,还是两个女孩子,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了。
奈何,这两人脸色如常,甚至魏梵面对张天爱的小声嘀咕有些哭笑不得。
“小梵,你看这个,看着好年轻,就这么死了,愿他安好吧。”
“咦,这人我在电视看过他,不是个好人,啧啧。”
魏梵忍不住打断道:“天爱,往那边走。”
张天爱意犹未尽的跟着魏梵转了个晚,只是刚转弯正想说话,便愣住了。
魏梵面色严肃的直视着前方,张天爱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只见她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排栏杆,隔开了两边,甚至还立着一块有些年代的牌子,闲杂人等勿入。
如果说,这块墓地的风水好的不像话的话,那么,栏杆的那头就是差到了极致,不,不能用差来形容,更像是………
“阴阳地……”张天爱忍不住开口道。
魏梵上前了一步,扫视了几圈,眼睛眯了眯,道:“找到地方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张天爱也只在书里面看过这样的风水地,极差,大凶,但是……也大吉,葬在这里,会庇佑后代,只是这吉危险得很,稍有差错,那么祸及三代也是正常的。
这样的风水地,可遇不可求。哪怕有很大的危险,但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吸引着无数人趋之若鹜。
“天爱,关了手电筒。”魏梵命令着。
张天爱立刻按下了开关,视线内瞬间变得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她产生了一丝对黑暗的畏惧。
“为什么关了?看不见了。”
魏梵沉了沉声音,道:“有人在里面。跟着我,我看得见。”
张天爱一把抓住了魏梵的手,像个盲人一样随着魏梵的步子走。
所幸这栏杆不远处有一个门,推了推,没有锁,尽力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两人闪身走了进去。
刚一踏入,她们便感受到了,刺骨的阴冷,果然不愧是阴阳地。
抬眼看去,这里的墓碑和外面相比差别便是,很大,一个墓碑占的位置大抵是外面的三个左右,这个容纳度只一想便明白了。
国家提倡火葬,但人们死要全尸的观念根深蒂固,有那么点钱的,都会愿意整个入葬。
显而易见,这里大概就是墓地的“富豪区”了。
张天爱勉强的适应了黑暗,但能见度依然低的很,基本是睁眼瞎子小声抱怨了一句:“什么都看不见,跟个瞎子一样。”
魏梵心中微动,道:“看不见……感受很差吧。”
“老觉得不安全,瞎子可得怎么办?”
魏梵想起了炎罗,他曾失明的那几年,他从未抱怨过一句,甚至更多的时候,是她在担忧,而他脸上则是平静,只有偶尔她安静太久之后,他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不安。
不是不害怕吧,而是不想她担心。
这一瞬间,魏梵突然很想见到炎罗。
“小梵?”
久久没有回应,张天爱喊了一声,刚想继续说话,一阵悉悉缩缩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压抑的喘息。
魏梵扯了扯张天爱,示意她跟上,两人一同慢慢靠近着。
在尽头处有一座矮小的水泥房,亮着微弱的光,声音正是从里头传来。
一般的墓地里都会有守墓人,为了这些交了大额费用买了墓地,将亲人葬在这里的家属放心,看来这个水泥房是守墓人的暂落点。
两人小心的靠近,那窗户有一条不大的裂缝,张天爱率先往里头看去,而魏梵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一旁一个明显像是崭新的墓碑。
只是这墓后面部分被挖开了,里头的棺材露出来一半,成敞开的状态。
墓碑上面还刻着几个字,魏梵眯了眯眼,仔细看清,一时间,觉得有些熟悉。
而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屋子里头发生了什么的张天爱脸都红了,被气红的,气的全身发抖,双手死死的握紧了。
魏梵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房内,饶是见多识广,心态平静的她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诧异,怪不得张天阳在说到这一段的时候会含糊其辞的一语带过。
张天爱再也忍不住了,刷的站起来,大吼:“禽兽!你在干什么!”
房内的男人一个激灵,吓得腿一软,险些摔倒,手中握着的事物也一下子软了下去,他连忙看了过去。
张天爱气得眼睛都红了些,恨不得将面前的男人一把砍了丢出去喂狗!
只见屋内,只有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办着事,而他的身下有一个同样没有穿衣服的女人,只是这女人面对这样的惊吓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惨白的脸,睁着眼,一动也不动,连眼皮子也没有眨一下。
那……根本就是一个死人。
理所当然的,这个男人刚刚在……侮辱尸体1。
受到了惊吓的男人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男子,脸上有一条伤疤,浑身肌肉结实,看得出来是一个锻炼过的汉子,咋一眼被张天爱这么一吼给吓到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目露凶光。
这么一个丫头片子,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猎物!
那中年男人丝毫不在乎没有衣服遮蔽的身体,张天爱立刻退后了一步,眼不见为净,严重的厌恶怎么也挡不住了。
任谁撞见了这么一幕也恨不得当场洗眼!
那男人立刻抓起床脚下的猎枪,也不穿衣服,就这么冲了出来,猛一看见还有另一个同样姿容出色的女人之后,眼睛的欲念更强了。
“嘿嘿,这么个深更半夜的,两位小姐来这里做什么啊?”
张天爱恨不得将眼睛给捂上了,但那是不可能的,只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一把猎枪上,缓缓的道:“你想做什么?你这种人渣!”
“嘿嘿,既然小姐说我是人渣,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倒对不起这名字了,立刻把衣服脱了!不然我这枪就不长眼了!”
“你……”张天爱气急。
“这荒山野岭的,别指望谁救你!”
中年汉子忍不住心中荡漾了,本想挖具尸体解解馋,没想到倒是碰上了好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