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兰和许世友在南宫璃走后赶紧进了房间来安慰沐归影,可沐归影哭的厉害,他们根本不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沐归影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好好的一次旅行,原本高高兴兴的,到现在却遇到了这么多的坏事,她在内心里怨叹着老天的不公,为什么什么破事都让她摊上了,而且都是这种超级奇葩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回皇宫,现在两个人又在吵架,而且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些事一定是会跟夜玄凌讲清楚的,但只要讲,两个人就会矛盾更深。
如果她不回去,很显然,她自己已经对夜玄凌产生了爱意,并且她自己在外面的话,两个人的误会也会越来越深吧。
哭了很久之后,在许世友的劝说下,沐归影躺好睡去了,脸上还挂着深深的泪痕,或许是哭的太久了,太累了,睡去的沐归影显得很安静,秋兰心疼地在一旁用温水洗布轻柔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经过一番讨论,沐归影决定在这个客栈先将病养好再去想回京的事,结果加上心情不好,简简单单的风寒竟然拖了几天也没好,沐归影就这样每天醒来喝着难以下咽的药汤,一边流着眼泪在相不相信夜玄凌中间挣扎。
但是这几日,回到皇宫中的夜玄凌却比沐归影的遭遇更加难过。
回到皇宫中的夜玄凌对于梅花林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脸上一直挂着要杀人的表情,弄得太监宫女都颤颤巍巍地不敢接近他。
得知他回来,南洁屁颠屁颠的跑进宫来找沐归影,结果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但是就是从她的嘴里,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皇后没有跟皇上一起回来。
这对于暗处的一些人来说,可能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皇上,这是新总结上来的国库总账,国库高总管送上来的。”白公公在一旁小心念叨着。
夜玄凌烦躁地看了一眼,拿过来摆在了桌上,随意翻看着,翻翻就到了头。
“怎么国库就这些东西吗?”夜玄凌有些生气,这些东西哪里够皇宫的开销加上各处赈灾放款,修路修桥……这趟出宫之行他也看了,根本就是灾后重建一样,战争之后大地上还有很多地方满目疮痍。
“回皇上,这些还是在没有后宫开支的情况下节省下来的。”白公公又接道。
听到后宫两个字,夜玄凌的心火又被勾了起来,本来就烦透顶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糟糕。
“出去。”冷冷的杀气在泽香阁中瞬间穿透空间蔓延开来。
太监宫女们赶紧以最快地速度离开了他身边。夜玄凌平静不下心来,将国库总账放到了一旁,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自己刚刚打下的天下,有一句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多少人为了这个位子殚精竭虑,但真正得到之后又跟没能力守护好它呢。
眼前,沐归影又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夜玄凌心里真的不知该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心情稳定下来,他想着,最好别出现什么事情,如果再出现什么事情真是要发飙了。
可尽管他是这样想着,该来的事也还是会来。
第二日更衣完后,白公公伺候着夜玄凌去上早朝,夜玄凌的心情还是很糟糕的状态,一边是国事,一边是沐归影,他有些气恼,沐归影竟然还没有回来。
“你派上次随我出宫的那两个侍卫去找皇后,找到了立即给我消息,但是不要让皇后知道。”夜玄凌对白公公命令道。
“是。”
早朝照例又是一些糟心的事,这让夜玄凌心里攒了一肚子火,但是也没有地方可以发泄,草草听完大臣们的话之后,就退了朝。
回到泽香阁中,刚休息了一会,白公公就将早朝上的折子都递了上来,摆在了夜玄凌的桌子上,夜玄凌压住心火,将折子一个一个打开来查看,心里想着,这些大臣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破事。
翻着翻着,一个不起眼的奏折显露在上方,夜玄凌拿起奏折翻开来,上面的字终于将他激怒了,爆炸了。
“去把这个叫张拓的给我叫来!”一桌子的奏折全被推翻在了地上,白公公进门口只看了他一眼,听见人名之后赶紧又退了出去,所有人都没见过夜玄凌发过这么大的火,门外的侍卫们也在猜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皇上怒发冲冠。
白公公离开了泽香阁之后赶紧叫着手下的小太监查了名册,知道皇上叫的是谁之后,赶紧马不停蹄地亲自带人去府上请人了。
“张大人,走吧,皇上发了怒指名要见你呢,你可得做好准备啊,皇上这次发的火可跟往常没得比。”白公公好心的提醒着。
可那张大人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异色,好像是早就意料到了一样,这让白公公很好奇,路上就问起了他到底是什么事。
这位张大人一脸清高的样子,只看了白公公一眼,并没有搭他的话茬,意思是说,你个太监还要打听国事吗?白公公倒也识趣,见他没有说的意思自己也就不说话了。
到了皇宫,那张大人还是气宇轩昂地迈着四方步,白公公心里想,这人心也是够大的,且看他能不能从宫中活着走出来吧。
三两步就到了泽香阁,此时的夜玄凌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脸上的愠色依旧还在,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刚刚打过架的狮子。
“皇上,张大人带到了。”白公公小心地保着,夜玄凌摆了摆手,他退了下去。
张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生着气的夜玄凌,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夜玄凌没有说话,抬眼看了看他,拿着他呈上来的奏折敲了敲桌面,示意他过来拿好。
张拓将奏折拿在手中,细细又看了一遍,这奏折除了变得有些褶皱之外并无异样,夜玄凌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上面批阅。
“解释一下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夜玄凌几近平静的语气里透着冰冷。
张拓开口了。
“皇上,臣有证据,幽浪大人和皇后都有叛国不臣之心。”张拓不卑不亢的说出了这句话。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已经被夜玄凌全用光了,他像失去了理智一样,上前抓着张拓的领子,叫到:“今天你不拿出你所谓的证据来,你就休想再活着走出这皇宫!”
这一幕是颇为吓人的,但是那张拓却无惧色,都说文人迂腐,可钻起牛角尖来,就连皇帝老儿也不怕了。
“臣有证据!”被抓着领子的张拓使出大丈夫的姿态来,看着满眼血色的夜玄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夜玄凌听到这一句话,有点泄气,他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和气势,足够把这文官吓得趴倒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了,可他的理直气壮却又无不昭示着他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两人又争执了一会,最终夜玄凌还是没有办法,只能先听张拓说完。
夜玄凌身体微软,后退了一步,撩了撩衣服坐回了椅子上,他有些害怕,怕张拓说出的事情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可身为一国之君,就算再不好的消息,大臣们又怎么会顾及他的感受而瞒下呢。
“说吧,你的证据。”夜玄凌的语气平了下来,不再剑拔弩张。
张拓仿佛知道了很多内幕。
他说出了沐归影是旧北辰公主的身份,也说出了幽浪是北辰宗亲,并且之前在登基大典上面的军马和物资根本就不是送给夜玄凌的,他们已经是准备好叛变的了,只不过他们没有考虑到当天有那么多的本朝士兵在场,然而军马已经要进宫们了,没有了回头路,打仗又一定是稳败的结局,他们才忍痛割爱想出了折中的办法,将自己在民间搜集的粮草一同奉上,然后说是献礼,但是自古以来,哪里又有皇后向皇上献礼的先例呢?
张拓又讲到沐归影去民家搜集粮草的事情,当时她是完全瞒着皇上做的,她当时可以,今后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样的事,在民间收集粮草的事,大部分都是由千机阁中的江湖中人帮忙,也就是说,这件事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但他们迫于幽浪的权利,无一例外的选择了保密,夜玄凌也就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并且,两人都是北辰旧部不说,如今幽浪全权掌管千机阁,他有足够多的机会来集结兵马,他的力量加上皇后的野心将会是对北玄国最大的威胁。
再说皇后一定要夜玄凌跟随出宫的事情,都是幽浪一手策划的,只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未成熟,所以皇上才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宫中。
张拓又说了很多关于沐归影和幽浪的事情,夜玄凌越听越颓然,张拓说完以后,他在这数九寒冬中已是满头大汗。
张拓活着出宫了。
夜玄凌在泽香阁中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坐了很久,期间白公公进来送过两次饭,都被他赶出去了,并命令到,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