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月既然接到了太子的口谕,就没有不从的道理,若是不去恐怕就会遭到太子同党的诟病,现在的他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出错。
到了南笙楚的太子宫时,他正左右拥抱着几个美女,画面甚是香艳,见到南笙月进门,南笙楚也没有起身,只是招呼了一声:“三弟来了,快赐座。”
下面的人马上就应声搬来了一个座椅,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座椅,但是南笙月却察觉到了这个椅子的贵重,搬都是两个人搬来的,上手一摸就能知道,这椅子通体都是由金丝楠木做成的,所以坐在这上面就像坐在黄金上一样,但是这个椅子却比等价的黄金还要贵重。
南笙月放眼一看,在南笙楚的这座宫殿中,至少还有五把这样的椅子,粗略的计算一下,这五把椅子都够他在北齐再生活一百年了。
南笙月应了南笙楚的话之后,大气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与南笙楚对视着。
“没想到哥哥的宫殿这样华美,真是令弟弟羡慕不已。”南笙月恭维道。
“三弟此言严重了,我们楼兰国向来都是珍宝遍地,我这太子殿,只是略微彰显国力而已。”南笙楚说话时,将太子二字说的分明。
说完话,南笙楚将左右的美女都推开了去,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摆了个手势,身后的宫女就跟着将一只空酒杯斟满,跟他一同走到了南笙月的面前。
“来,尝尝哥哥宫中的美酒,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没少吃苦,既然回来了,以后就让哥哥给你安排个住所,保你快活似神仙,哈哈哈哈。”南笙楚说完话,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爽朗地大笑着。
南笙月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光,然后赞赏道:“哥哥宫中的酒果然不一般。”
“哈哈哈哈,你喜欢就好!来,再给我三弟满上!”南笙楚看向一旁的宫女。
南笙月刚刚已经在南笙平那里喝了很多的酒,尽管他这些年锻炼的酒量不错,还是感觉有些醉意朦胧了。
接连喝了两杯之后,南笙楚问起了南笙月回国以后的打算。
“三弟,我知道你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国了,来跟哥哥聊聊,这次回国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如果有能满足你的,我这个当哥哥的定然不会委屈了你,说吧。”说话间,南笙楚又坐回到了高位之上,身只留下了一个狐媚的美女,为他捏着肩膀。
殿上的南笙月如同一座孤岛一样,孤零零地坐在整个大殿的中央,相比之下,气场高下立见。
加上南笙楚说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而南笙月想要的东西,也只有问他要才能得到。
南笙月心里明白的很,他这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让自己不敢有什么非分的想法,可是这楼兰国已经被南笙月视为囊中之物,又怎么会就这样安于人下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南笙月应和着南笙楚的话,说道:“哥哥有心了,不过这些年,弟弟闲云野鹤的日子过惯了,只想用平常人家的生活方式过完这后半生了。”
“好志向,可你是我们皇家的子孙,这样,等到我登基以后,你想要在楼兰的那个地方盖一间王府,我都答应你,以后你想要什么就尽管提,只要是哥哥我能给你的,绝不拒绝你。”说完,南笙楚又将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走过来站在他身边悄悄提醒着什么,之后南笙楚就将酒杯放下了,然后问道:“回国来以后有没有找好落脚的地方?若是没有的话,我给你找一个地方,有一间宅子非常适合你,你要是愿意的话,今晚我就命人带你过去。”
南笙楚会有这样的好心吗?当然不会了,恐怕过去了之后就是和老楼兰王一样的境遇了,只要他还没有登基,这些人就别想脱离他的控制,并且现在举国上下也就他一个人有这样的势力,能够只手遮天。
一时间,南笙月接受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鸿门宴,现在已经到了这里,不管他接下来的选择如何,都几乎不能摆脱南笙楚的魔爪了。
南笙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讲说自己在西凉国游行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得道高僧,预备这次看过父亲还有哥哥们之后就回到那里出家。
这个答案倒是将南笙楚惊讶到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三弟竟然有这样的超凡脱俗的志向,若是真的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他就可以少了一个竞争者,并且出家人又不会再卷入到朝廷的争斗中,这基本上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没有多想,南笙楚就接受了南笙月的请求,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男人,说道:“这样今天天色也晚了,你就暂且现在皇宫住下,等到明日一早我们再说别的事情。”
南笙月也不再说其他的,因为他担心引起南笙楚的怀疑。在宫人的指引下,他被带到了太子殿的西偏殿休息。
他走了以后,南笙楚将身边的女人悉数赶走,和旁边的那个男人商议起来。
原来这个长相猥琐的男人是南笙楚的谋臣,也是当时在各国之间比较出名的有手腕的人物,叫张鹤成。
他长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配上南笙楚这样的人,正是一对绝配。南笙楚几乎对他说的话言听计从,并且私下里一直称呼他为老师,不过也都是蛇鼠一窝罢了,这对老师和学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辣之人。
“老师对这件事怎么看?”南笙楚举着酒杯问道。
“南笙月忽然回国绝对没有只是想探亲这么简单,并且,不能让他与你父王见面,国王现在这种情况,若是让他们见面恐怕会出现意外的状况,虽然到时候我们可以采取极端的方式解决,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找借口推脱掉为好。”张鹤成说道。
南笙楚点点头,之后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今天除了晚上与南笙月的会面,其余时间他都沉浸在酒池肉林之中,也很疲惫了,摆摆手和张鹤成说道:“一切事皆交由老师处理吧,我累了,老师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话,南笙楚摇摇晃晃地离开了座位,身边的宫女赶紧扶了过去,南笙楚用手用力地架在她们身上,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又回头向张鹤成摆了摆手。
张鹤成微微点头,恭送了南笙楚离开之后,他也一步步慢慢走下高台。今天见到南笙月之后,他的触动还是比较大的,他没有想到这个在外面做了十年质子的三王子竟能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尽管孤身一人,却又有稳如泰山之势,相比之下,高台上的南笙楚若是少了他的出谋划策,恐怕早就沦为别人的刀下鱼肉了。
他不相信南笙月嘴里说的话,但是也没有当时就拆穿,当南笙楚说要答应他的请求时他也没有阻拦,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退路。如今楼兰王就快不行了,能接任的就只有这三个儿子,他是看中了南笙楚大太子的身份,才一直这样尽心辅佐,但是见到南笙月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忽然有了改观。
半夜时分,张鹤成穿了夜行衣,拿着南笙楚亲手赠与他的令牌,走到了太子宫的西偏殿,来找南笙月。
此时的南笙月正酣睡梦中,听到门口的动静被吓得醒了过来,他以为是南笙楚已经派人来杀他了,赶紧握紧了自己手边的宝剑。
张鹤成进房间以后,一把带着冷光的宝剑就抵在了他的脖颈之间。
“你是谁。”南笙月问道。
这样的反应让张鹤成更加满意了,此时此景若是换成南笙楚,恐怕就要被别人杀害了也不一定,南笙月能有这样机敏的反应也算得上让人耳目一新,终于在这三个王子里看到有些成色的了。
“别慌,你今天见过我了,我是站在太子身边的谋臣,张鹤成。”
南笙月对这个人早有耳闻,却不曾想他竟然是在为自己的哥哥效力,那么他来找自己又有何干呢?南笙月收起了自己的剑,指了指桌子,“坐吧。”
皎洁的月光之下,房间中的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张鹤成的脸就显得更加凹凸不平里出外进了。
“先生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南笙月与张鹤成坐在桌子的两侧。
“我想跟你聊聊。”张鹤成直言不讳。
“先生既是我大哥的谋臣,半夜出来与我私自会面,不怕我明日告诉他之后,他定你的罪吗?”南笙月说道。
“不,你不会,纵使你会,他也不会。”
张鹤成当真是个老狐狸,其实就算南笙月真的告发了他,他也是无所谓的,毕竟他是南笙楚的老师,怎么说,全凭他这一张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大可以说是为了刺探南笙月的居心。
南笙月也看到了这一层,但是这绝不是张鹤成来找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