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执若有所思,道:“别想太多了。
或许,太乙长老,知道些什么的。”
明溪一旦心里有什么事儿,便总会表现得心神不宁的。
她也不答话,只是面上有点儿恍恍惚惚的。
文执用力地握住了明溪的手,笑道:“弥儿,别怕,没什么事情的。
别太伤神了。
还有我呢!”
山间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明溪温声道:“我也不是伤神,我只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来着。
没事,管它什么事儿,总能解决的。”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洛西城。
皇宫。
幻玉宫
重重的帷幕之中,玫红色宫装的女子,深深地叹息。
“皇后,你问得太多了。”
一句淡淡的话,却带着十二分的怒意。
从此以后,他再没进过自己的宫里一步。
自己,真的不该问的。
可是,偏偏忍不住。
“娘娘醒了?”执事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怯意。
因为,这已经是自己第四次换了满宫里的执事了。
那些被换掉的宫人,往往会在不被安排来成为各宫的主事者,而是被安排去做最下等的事情,诸如浣衣局,甚至,是去后备库里,接受最残酷的暗卫头头们的魔鬼训练。
总之,被换来的新的宫人,对待自己,是极为客气的。
可是,自己还是觉得用着不太顺心。
可能,是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所以,看一切都不太顺心了吧!
执事们毕恭毕敬地服侍着她梳洗,还为她精心地挽了一个时下盛行的飞云髻。
镜中,自己的容颜,仍旧是几年前的模样,只是,额角有了浅浅的沟壑。
虽然自己保养得当,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岁月无情的痕迹。
飞云髻还是挺适合自己的,因为自己的脸小,而且眉目也很是秀巧。
高高挽起的头发,更显得美丽而温柔。
看着镜中的自己,章玉羚露出了一个舒心的微笑,道:“今日这头发,挽得极好。”
说着,又从首饰盒中,取了一支翠色的翡翠簪子,道:“这个簪子,就赏给你了。”
那眉清目秀的梳头的执事,笑着谢了恩,方才接过了簪子。
章玉羚又道:“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将军府请将军来宫里吧!”她说完,便递给执事一面自己的令牌。
执事接过令牌,大概拿人家的手短,连连称了是,又问道:“娘娘,请您赐个名儿吧!”
皇宫里的规矩,新分给各宫里的执事们,是没有名字的,只有娘娘们才能给她们取名字。
章玉羚想了想,道:“以后,你便叫碧珠吧!快出宫去办我交代的事情吧!”
被唤作碧珠的执事,立刻敛声屏气地退出去了。
翠儿给章玉羚上了早茶。
她刚呷了一口,道:“翠儿,这怎么不是我平日里喝的风雨茶?”
翠儿道:“小姐,这是少爷送过来的碧螺茶,您怎么忘了?风雨茶您前几日便喝完了,这茶已经喝了好几天了,本以为您早就知道的。
陛下也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过来了,也不知道,陛下在忙什么。
还是太子殿下好,总是念着小姐,一天要来好几趟呢!小姐,您看,现在要不要传膳了?”
章玉羚只是毫不在意地淡淡道:“翠儿,你可知道,陛下现如今,已经给西河宫写了不下二十封信了?”
翠儿道:“翠儿知道小姐心里难受。
可是,小姐你再难受,也得好好儿爱惜自个儿啊!翠儿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翠儿只知道,小姐近来心情十分不好。
翠儿也还记得,当年在卡其宫里那会儿,太上皇陛下,与小姐情同姐妹。”
章玉羚将手中的茶杯,用力地扔在了地上。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瓷杯破裂的声音,充斥在厅里。
翠儿惊惶地跪在章玉羚的脚边,带着几丝颤抖,低声道:“翠儿惶恐,请小姐息怒!”
章玉羚的脸上,满是怒气,道:“翠儿,你莫要再这样糊涂了。
别忘了,当年几个表哥,谁不喜欢溪儿妹妹?!就连我哥,若是没有那一场火,只怕早就巴巴儿地去姑姑跟前请旨了。
人,都是会变的。
翠儿,你可明白了?”
跪在地上的翠儿,眼睛里有几分湿润了,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翠儿明白了。”
章玉羚语气淡淡道:“明白了就起来吧!今日,我请了哥哥进宫来用午膳。
你不可不能再这样糊涂了。
溪儿,若真的是对我做了什么,她一定也是很愧疚的。
罢了,不提这事了。
你去给陛下那边儿说一声,说我哥哥今日要进宫来看我,请陛下赏脸,在我宫里来坐坐。
好了,顺便去传膳吧!”
翠儿诺诺的答应了,方才从地上起身。
坐着喝茶的女子,目光空洞,神色寡淡。
当身边的执事官,告知了栖炽章玉翔要来宫里的时候。
栖炽淡淡道:“去给皇后说,朕要和太子去别苑打猎。”
身边的宫人,极是伶俐,立马遣了宫人去幻玉宫回皇后娘娘了。
执事又低声问道:“陛下,可是现在去请太子?”
栖炽点点头,执事官便匆匆走了。
栖炽看了一眼自己还未完成的信,以及那一封用树枝树叶写就的回信。
他忽然有点儿烦躁。
他将为完成的信,拿起来,嫌弃地看了看,终于,揉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纸团,扔在废纸堆里。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便将纸团捡了出来,点了个火折子,烧得干干净净的。
方才放心地出去了。
不多时,太子已经被带进来了。
小太子见到了栖炽,欢欢喜喜地说道:“父皇,你今日要带我去别苑打猎,昨日怎么不同孩儿说呢?!母后都还不知道呢!”
栖炽笑道:“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宸儿,一会儿回来了,你就说我昨儿就已经对你说了,只是你忘记告诉她了。
不然,你母后要罚我的!”
小太子笑道:“宸儿知道啦!”
栖炽欢欢喜喜地带着太子,浩浩荡荡地去了别苑。
幻玉宫。
玫红色宫装的女子,深深地叹息:“陛下竟然还是不肯见我!罢罢罢,他不见我,不也没见其他人吗?翠儿,别说了,一会儿哥哥就来了,叫他看见我这个样子,我心里怪难为情的!”
高墙大院的皇宫里,孰是孰非,爱恨痴缠,都是一场场如幻梦一般的追逐。
可惜,有的人,终其一生,也终究是,找不到了。
离山顶越来越近了。
视野也渐渐开阔了些。
文执不放心明溪走在后头,执意让她走在自己的视线里。
不多时,便到达了山顶。
只见宫阙楼台,繁花杂树,流水高台,错落有致。
美丽而宁静的景色,将爬山的疲惫,一扫而光。
明溪和文执似乎正站在入口处的大广场上。
山顶上的景色,尽收眼底。
明溪笑道:“这儿,倒像是在栖迟了。
似乎很有人气呢!”
文执也在一旁,一边随意地附和着,一边欣赏着山顶的景色。
但是,很快,明溪的眼神忽然一滞,指了一处宫阙,道:“文执,你看。”
文执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宫阙的大门以及建筑风格,似乎熟悉得很呢!好像在哪儿见过啊?是在哪儿见过呢?哎,想不起来了。
明溪的目光幽幽,道:“那里,和洛西城的皇宫,很是相像。”
文执心下大惊,可还是笑道:“是吗?!我去得少,不大记得。
这说明,你们埃蒙氏族与巫族的联系,还是顶密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