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尘继续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下人说，昨日秋姨娘去了一趟荷风苑，去过以后四妹妹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趁着下人们没有防备，拿了一把水果刀就出去了苏姨娘的梧桐苑，据苏姨娘说，是在拉扯的过程当中不小心把水果刀插进了自己的腹部，这一刀就要了命。”
凤清歌眉头一皱，一刀致命？
“意思就是秋姨娘跟四妹妹说了什么，才让四妹妹情绪失控去刺杀苏姨娘的？”昨日清晨临走之前，凤清歌就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秋姨娘要做什么事儿，难道真的是他故意去荷风苑挑唆的吗？
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恐怕就连秋姨娘也没有想到会闹出人命，秋姨娘那样的猪脑子，是个顾前不顾后的家伙，十有八九这件事情就是他干的。估计他只是想吓吓苏姨娘，至于凤清水为什么就这样轻易的死了，这里面应该不简单。
“昨天夜里，爹爹回来以后就在荷风苑里大闹了一场，到现在都还没个头绪呢，秋姨娘一直否认是自己挑唆了四妹妹。现在四妹妹已经去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爹爹会怎么处理？”凤清尘继续说道，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估计昨晚上这丞相府里谁都没有好好睡觉吧？
凤清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凤清歌到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和所听到的。生命是脆弱的，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我知道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四妹妹吧！这时候应该还没有盖棺吧，我想去看看四妹妹最后一眼。”凤清歌心里是有所猜测的，并不是真正的想去看什么最后一眼，说到底，他本人跟这个四妹妹其实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他只是想看看，为什么一把水果刀刺进腹部，就能让人一刀致命。
按照她前世当警察的经验来看，一刀刺进腹部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掉才对，可能会伤到腹部的器官，在现代医术下是有很大可能被救活的，虽然古代的因素比较匮乏，但也不至于让人一刀致命吧？
“已经盖棺了，昨儿个夜里苏姨娘就招呼着人匆匆忙忙的把四妹妹入殓，然后把棺材给盖上了，当时白姨娘不许，苏姨娘就说家里死了人晦气，又拿出当家祖母的架势，所以白姨娘也不得不妥协了。”凤清尘的说法打乱了凤清歌的思绪，听凤清尘这么一说，凤清歌心里更加多了几分疑惑。
苏姨娘这么匆匆忙忙的，到底是想掩盖什么呢？这件事要说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打死凤清歌也不相信。
凤清歌点点头，凤清尘继续说道，“三妹妹还是去上柱香，送四妹妹最后一程吧，白姨娘已经快哭死了，三妹妹一向说话讨人喜欢，看看能不能安慰一下白姨娘。”
“好。”凤清歌回答。
反正现在人都已经死了，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虽然以前凤清水也经常跟着苏姨娘他们一起欺负凤清舞来着，可是那都是小打小闹的，凤清水再怎么可恨，也罪不至死，他只是被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而已。回头想想也挺可怜的。
凤清歌和凤清尘一起走过去，两个人都是好像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女子一样美丽，而且两个人都各有各的美，一眼看过去，赏心悦目。
“给爹爹请安——”按照规矩，无论出了多大的事儿，凤清歌都需要先给凤安之请安，这是规矩。
凤安之“嗯”了一声，秋姨娘还跪在他的脚下小声的抽泣着，苏姨娘和凤清水两个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凤清歌的身上，兄弟昨天在皇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凤清舞已经告诉苏姨娘了，这时候凤清歌明显感觉到苏姨娘看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对劲。
凤清歌倒是一片坦然，把自己的目光和苏姨娘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一点儿也没有怕他的意思，本来这件事情就是苏姨娘在背后使了手脚。最后害人不成反害己，这可怪不着他凤清歌。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凤清歌给凤清水的灵位上了一炷香，然后款款的移动自己的步伐，走向白姨娘的身边，白姨娘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衣服上也全是脏污，看起来十分狼狈，显然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自己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她的手搭在凤清水的棺材上面，眼泪无声的滑落着。
“白姨娘，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您这样一直哭下去，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这样的话四妹妹也会走的不安心的，相信爹爹，一定会还给四妹妹一个公道。白姨娘，您别跪在地上了，我扶你起来。”凤清歌看着白姨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觉得挺揪心的，想起自己还留在现代社会的父母，恐怕也是这般伤心难过吧。
将心比心，不管白姨娘曾经对她做了什么？这时候他都只是一个失去了女儿的可怜人，凤清歌之所以怜悯他，是因为在他的心中，尚有一丝人性。这并不代表如果以后白姨娘企图伤害自己的话，他也会放过他。
白姨娘终于抬头看着凤清歌，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眼泪，眼眶红得发黑，头发凌乱在脸上，看上去让人有些害怕，看见面前站着的人是凤清歌，白姨娘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了凤清歌的手，说到，“清水……你是清水……你是我的清水啊！清水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你怎么会死呢？一定不会的，是他们搞错了，是他们搞错了对不对？清水……你不要离开我。”
说着说着，白姨娘眼眶里的泪水又流出来了，估计是伤心过度，整个人都有点蒙了，看见眼前的凤清歌，就把凤清歌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凤清水。
白姨娘的力气很大，好像生怕凤清歌跑了一样，抓着他的手就不放，把凤清歌的手腕都抓红了，凤清歌有些吃痛，脸上的表情变了变。白芷想过来帮忙，被凤清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白姨娘，我是清歌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清歌，不是四妹妹。”凤清歌的猜测没有错，白姨娘就是因为痛失女儿，才在短时间内变得有些精神失常。他只需要跟白姨娘解释一下就可以了。
“你是清歌……对，你是清歌！那我的清水呢？清歌，我的清水呢？我的清水……她已经死了……她是被人害死的……”白姨娘说的话听起来好像是胡言乱语，却让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凤清歌离白姨娘最近，不过好在白姨娘已经认出了他，松开了自己的手，那些话好像是说给凤清歌一个人听的，但是他却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凤清歌眉头一皱，白姨娘有可能确实是因为凤清水突然过世而受了刺激，有些胡言乱语也是正常的，不过他刚才说的这一番话，未必不可信。
“白姨娘说的人是谁啊？”凤清歌问了一句，回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背后的凤安之，秋姨娘和苏姨娘也都在看着他，秋姨娘的目光中还算恳切，他好像在祈求凤清歌可以救她，而苏姨娘的却在凤清歌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突然躲开了。
苏姨娘……
这件事情跟他有关？
凤清歌问白姨娘，白姨娘好像也听懂了她的话，这时候白姨娘对凤清歌格外信任，他的眼睛里似乎看不到别人，听见凤清歌问她，她突然扬起了自己颤巍巍的手指，指向一个方向，“是……是……是……”是了半天，也没是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他的手指，却非常诚恳的只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站在凤安之身边的苏姨娘，苏姨娘顿时神色大变。
“白姨娘恐怕是因为四小姐的突然离世而受了刺激，她说的话不可信。没错，四小姐确实很不幸的死在了我的梧桐苑，我也已经解释过了，是因为四小姐拿的刀子要杀我，我院子里的下人跟他在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误伤了四小姐。要说有谁害死了四小姐，也一定是在背后指使四小姐的那个人！简直太可恶了！我们丞相府能发生这种事儿？”苏姨娘一开始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说的后面几句话的时候他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话里话外暗指是秋姨娘挑唆凤清水去梧桐苑刺杀他的，秋姨娘才是幕后真凶。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跟四小姐说，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四小姐的病，好心好意过去看望她，我根本什么都没跟她说，更别说挑唆四小姐去梧桐苑了！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挑唆的？苏姨娘做了什么事可以让我挑唆？”这时候大难当前，秋姨娘的脑子虽然平日里总是少根筋，这时候倒是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