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夫人在天有灵看到小姐如今重获相爷宠爱,想必也能瞑目了。天色不早了小姐早点儿休息吧,不是说改日还要去护国将军府看看吗?”冷嬷嬷牵着凤清歌的手往床边走过去,凤清歌住的这一间就是当年她娘亲住过的,床也还是那张床,虽然娘亲就死在那张床上,但是凤清歌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仿佛心里有着某种感应,虽然自己不是真正的凤清歌,凤清歌的娘亲也不是自己的娘亲,可一进到这间屋子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有些玄妙。
“嗯,我准备明天收拾收拾东西,把帖子递过去,后天去舅舅家拜访。对了,嬷嬷可知道舅舅家还有那些人?”凤清歌这么多年不曾跟舅舅家走动,连舅舅家有那些亲人都忘记了。
冷嬷嬷思索了一下,凤清歌坐在床上托着下巴望着冷嬷嬷,过了一会儿,冷嬷嬷才说到,“当年夫人还未出嫁的时候,你舅舅就已经娶了你舅母,后来生了一个小少爷,第二年又生下一个小姐。于是将军便再也没有纳过妾,如今将军府就就是冷将军夫妇和他们的一对儿女,老夫人也还健在。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冷嬷嬷笑起来,大概在她的映像中也只有冷家那样的人家,才算的是和乐融融的家庭。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社会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尤其是大户人家,像冷将军这样不纳妾的男人几乎已经绝种了。所以这么看来,舅母无疑是个幸运的女人。有丈夫的宠爱,又有一双儿女傍身,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京城贵妇了。
在凤清歌的观念里,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家庭嘛!那些三妻四妾的,看起来都那么畸形,让她觉得恶心!
凤清歌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这么说我还有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和外祖母咯!”原来在这个时代,凤清歌还有这么多亲人,这些都是她娘亲留给她的财富啊,可惜死去的凤清歌没有来得及享受了。
冷嬷嬷也笑起来,脸上还挂着晶莹得泪花,“是啊,小姐身边还有这么多亲人呢!小姐的身份尊贵,又有将军府撑腰,将来可以不在害怕这丞相府里的才狼虎豹了!”
“嘿嘿,原来我这么厉害呢!这么说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在这丞相府里横着走呢?”凤清歌开玩笑的说起来,想逗逗冷嬷嬷开心。
冷嬷嬷果然笑得更欢了,打趣儿的说到,“小姐又不是螃蟹,干嘛要横着走!小姐赶紧休息吧,老奴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小姐叫老奴就是了!”
“不用了嬷嬷,外头霜露重,晚上我也没什么事,嬷嬷还是回房间休息去吧,等到苏姨娘给我找来新的丫鬟,嬷嬷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凤清歌有些心疼冷嬷嬷,一把年纪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小姐……这是规矩,万一小姐晚上有什么事怎么办?”冷嬷嬷有些为难的说到。
凤清歌笑了笑,昏黄的烛光映着她美丽的笑颜,“什么破规矩,以后我睡觉都不需要有人守夜,冷嬷嬷就放心回去睡吧!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吧,要是小姐有什么事,大声叫老奴就是了。老奴虽然年纪大了,但好在耳聪目明的!”冷嬷嬷终于同意了,十年后的今天又重新回到这座院子里,冷嬷嬷感慨良多。
凤清歌使劲的点了点头,冷嬷嬷才把凤清歌扶上床,给凤清歌盖好被子,然后才有些不放心的转身出了房间,临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把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把门轻轻的带上。
凤清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当中,快到十五了,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格外的明亮,薄薄的月光从窗户上透过来,洒落在房间的地板上,像是落满了一地的秋霜。
夜已经很深了,但凤清歌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下了床,隔着一层月亮的光芒,开始打量起凤清歌娘亲的这个房间来。
墙边摆放一个八宝阁,凤清歌的手指抚摸上去,八宝阁里并没有放着什么名贵的装饰品,而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凤清歌在其中一个格子里居然还找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拨浪鼓,手指触碰到的时候,突然感觉心头一疼,这不是她的心在疼,而是去死的凤清歌的心在疼。
这一定是那个死去的凤清歌小时候玩过的东西吧?凤清歌把它拿在手上,透过月光可以看到是一个木质的拨浪鼓,摇动起来声音还特别好听。
凤清歌莞尔一笑,想必当年的凤夫人一定不是寻常女子。
就这样一直看着这些东西,不但有小孩子玩的拨浪鼓,还有做工精巧的布娃娃,凤清歌拿在手里把玩,脸上的笑容也如同月光一样清幽冰冷,仿佛幽幽绽放的玉兰花。
凤清歌一时走了神,就连自己的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都不知道。
突然听见有人倒茶水的声音,凤清歌浑身打了一个机灵,立马转身来,“谁!”她轻呼一声,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听到这种声音能不害怕么?人家虽然是警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但好歹也是女孩子好吧!
“在下已经进来多时,三小姐也没有倒茶水招呼在下,在下只好自己倒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熟悉的感觉让凤清歌一下子放松了警惕,透过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墨流云一身白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茶水浅浅的喝起来。
“墨流云?怎么是你?大晚上的你来我房间做什么……呃,他又是谁?”凤清歌这时候才发现窗前的塌上还坐着一个男子,光线太暗,她看不清那个男子的长相,只看出是个男子。
墨流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凤清歌看不出他脸上的神色,最疑惑的就是这么大晚上的他们跑到自己房间做什么?
“啧啧,你这里茶叶是多年前的陈茶了,喝起来一股子霉味!”墨流云自顾自的说起来,并没有回答凤清歌的问题,只说了对她这里的茶不满意。
凤清歌也不害怕墨流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至于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男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只要不是鬼,她就不怕,她可不是那些矫情的古代女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在她这里都是扯淡!
凤清歌大大咧咧的走过去坐在墨流云的对面,感觉到有一丝打量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是来自黑暗处的另一个男子的目光,凤清歌也分不清他是好意还是恶意,索性就不去多想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串门子啊!”凤清歌继续问到,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起来。
喝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茶确实一股子霉味儿,不怎么好喝。
“你说对了,在下就是来三小姐这儿串门子的,刚刚特意去了一趟落荒阁,没想到三小姐居然不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三小姐呢!”墨流云有些抱怨的说到,似乎没想到凤清歌这么有手段,居然在一天时间内又重新获得了凤安之的宠爱,恢复了嫡女的位份。
其实这也是迟早的事,以凤清歌的优势和身价,凤安之一定会注意到她的价值。
凤清歌笑了笑,“还是多亏了王爷鼎力相助,清歌再次谢过!不知道王爷有没有想好要清歌怎么报答王爷?”凤清歌没有忘记她答应过墨流云的条件,总觉得欠了人家的人情就要早点还,不然这心里硌得慌。
“以身相许怎么样?”墨流云突然凑得很近,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子上,盯着凤清歌那双灵动的眸子一直看。好像要把凤清歌的心思看穿。
凤清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那一丝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并没有被察觉,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浅笑着说到,“王爷别开玩笑了,清歌只是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无才无德,配不上王爷尊贵的身份。”
墨流云心头一紧,他刚才那句话也是半真半假,没想到凤清歌居然拒绝得这么干脆,“呵呵呵,三小姐谦虚了。在下也是说笑,不过条件在下还没有想好,等到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三小姐吧。”
凤清歌点了点头,“好吧,不过王爷不给清歌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么?他好像来了很久了!”凤清歌的目光瞟了一眼塌上慵懒闲适的男子,又把目光收回来放在墨流云身上,显然那个男子已经吸引了她的视线。
墨流云也看了一眼一直不出声的云羽,今日原本就是带他来见见凤清歌的,结果这家伙一句话也不说!
“不用管他!你可以就当他不存在!”墨流云有些赌气的说到,感觉某个家伙 杵在那里就是个巨大的障碍,早知道不带他来了。
凤清歌被墨流云的话逗乐了,莞尔一笑,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