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鹏侧耳向内听去,只听萧天白兀自喃喃地唠叨道:“这么长时间啦,总算等到了这一天,不过事情的过程怎么样,我也没办法,我已经尽了全力了。”
他说着,忽然抬头,冲着院中面色郑重地道:“小友既然到了,何不现身说话?”
院中的杨大鹏不由一怔,他没想到自己做得如此隐秘,竟然还是没能躲开萧天白的探查,他当即轻笑一声,长身而起,再也顾不得什么陷阱埋伏,三步并作两步,踏上小楼的台阶,只见小楼的大门,忽然‘吱喀’一声,开了。
楼内,萧天白正笑容可掬地双手贴在腹前望着他。
杨大鹏走进楼内,脸上立即堆起憨厚的笑容,作了个揖道:“萧前辈有礼了,没想到萧前辈一早就发现了我,真让晚辈汗颜。”
萧天白摆摆手,很客气地笑道:“哪里,我也是很佩服小老弟的这身异功呐,我这院中一共布了七道禁制陷阱,只要触发任何一道,我面前的禁制法坛上就会有一个相应位置发出警报,可是,很惭愧,直到最后一道禁制陷阱被你触发,我才发现你,你一下子竟然能平安无事地闯过我前六道禁制,被是天下少有啦。”
杨大鹏脸色略微一白,事实上,他也只发现了院中的五道禁制,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一定是没发现最后那道禁制,不小心给触发了。他当即谦逊道:“晚辈也只是碰巧而已,前辈谬赞了。”
萧天白看了看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不再提,道:“我一直在等小老弟前来,谁知小老弟竟然爽约了。”
杨大鹏大大叹了口气,一摆手,脸上现出无奈的样子道:“唉,老前辈,您就甭提啦,我一不小心得罪了临意宗的一名弟子,结果被他们的人到处追杀,直杀得我一直逃到了梁国,他们这才罢休,不过好日子也没过长,我就又发现左近出现临意宗的弟子了,只好使了个心眼,悄悄潜回楚国来了。”
萧天白有些讶异地轻轻‘噢’了一声,问道:“你回到楚国,不是更危险了吗?今天怎么又会跑回到三甲堂来?”
杨大鹏有些尴尬地道:“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守与前辈之约,二来,也想找老前辈帮个忙我一路上听说老前辈忽然否极泰来,重掌百隙宗,实为幸事,又想现在古、阳两家已败,老前辈现在坐镇三甲堂,是否能帮助晚辈用传送渠道传送到偏远之地,西域啦,大漠啦,甚至是外洲啦,都可以,晚辈想出去躲藏一时清静,也可以静修精进。
萧天白一听,不由失笑道:“原来小老弟是打的这个主意呐,不过不巧得很,我三甲堂虽然拥有制造大型远距离传送阵的道与天诀,但是,现在空有口诀,但无人人修为能达到制造法阵的标准目前,整个东高集洲内,也只有各国之间才拥有远距离传送阵,但那大多是临意宗所造,你得罪了他们,只怕跑到天边也难安稳了。”
杨大鹏一听,立时一脸的苦相,眼巴巴望着萧天白,萧天白垂头思索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其实小老弟上次前来相救老夫,老夫就大是感激,既然我们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索性就把事情摊开来说吧。”
他说着,将杨大鹏让进了屋内,一指楼内正堂左边一张红木条案道:“你看,那上面的法坛,只有最上面一层的灯灭了,下面的六盏灯还全亮着。”
杨大鹏抬眼望去,只见那深红色的条案上,果然有一座白底蓝色条纹的法坛,每一层法坛都是内心镂空的,中心位置点着豆大的一盏灯火,下面六层还是灯火闪烁,唯有最顶上一层的灯火已经熄灭。
杨大鹏对这些机关陷阱之类并不在行,也没太在意。
萧天白将他让坐在一张椅子中,这才道:“小老弟,因为你是新儿的朋友,对我萧家又有相救之义,我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与你和盘托出,其实,我们百隙宗此次真是被黑雪会给算计了,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宗门的道与天诀,表面上,他们是和古、阳两家合作,想逼出我萧家这一份口诀,但实际上,他们是在觊觎整部道与天诀,想占为己有。”
杨大鹏一听,不由地脸色微变,他还真不清楚里面会有如此隐情。
就听萧天白继续道:“他们将我软禁,目的其实是为了引那两家上钩,不知道什么原因,阳明威竟然意外身亡,他们设的计谋也厉害,竟然一下子就将古、阳两家的口诀给骗了出来,最后就剩下我萧家的口诀了,他们还是苦苦相逼,我最后告诉他们,没有练过我百隙宗独门秘功的人,就算拿到了口诀,也制作不成法阵,他们这才稍稍停手,这不,正好靖安司出了点事,连靖安司主官都赶到中南府城来了,他们黑雪会原是参与了其中的,自然脱不了干系,被官府一阵打压,便跑得没影儿了,不过,可恨的是他们带走了另两部分口诀,我三甲堂从此再没有完整的道与天诀了。”
杨大鹏听他说得意兴萧索,一时不知如何安慰,便思索着道:“怪不得他们会死命地追杀萧雨新,原来是另有目的,我一开始听外界流言,还以为老前辈与黑雪会有些瓜葛,故意设了个局来对付古、阳两家呢。”
萧天白一脸的尴尬,道:“我是和黑雪会的梅啸尘有些瓜葛,可没想到这老家伙不顾多年的交情,为了在会中晋升,竟然想夺我三甲堂的道与天诀献给他们的会主,这次真是被他们给害惨啦。”
杨大鹏脸上神色一松,当日他也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是萧天白与黑雪会设局,萧家大部分人都没有伤亡,偏偏那三个黑雪会的人追杀萧雨新却是动了真刀真枪的,要不是他见机快,动手迅速,恐怕萧雨新已经一缕香魂赴黄泉了。
萧天白见杨大鹏一脸释然的表情,不由郑重地问道:“好了,我该说的也说了,现在我问一下小老弟,可肯再帮我一个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