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鹏一惊,这下他整个人彻底傻了。
都七窍流血了,还在这里死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没等杨大鹏反应过来,犬月夜叉竟然又发动了。它再一次恶扑而上,向着破灭法猿的另一边腰胯部位撕咬而去。
破灭法猿轻吼了一声,那双巨大的手掌再次不期而至,‘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犬月夜叉的双耳之上。
杨大鹏把双眼一闭,嘴里不由大声喊道:“小月,你就不会换个攻击法子嘛,这不是送上门去找抽的嘛。”
这回,犬月夜叉翻滚落地后,歇得两歇,这才站稳起来,但它步履之间,也略见摇晃,显是第二击比第一击来得沉重得多。
犬月夜叉的七窍处,更是有一股一股的血流不断地涌出。
但它还是以一种一往无前的眼神,死死地盯住那头凶猛的破灭法猿,真有一股不死不休的劲头。
杨大鹏忍不住暗暗道:“小月,你有这劲头,也别拦着我们出手呐,大家一起上,才多几分把握。”
犬月夜叉浑不理睬杨大鹏他们的心情,更不断传递来心念,禁止他们插手这场战斗,仿佛这是一场由它掌控全局的战斗一样。
杨大鹏愕然了,遁影血魔无声了,小花,小花只好无奈了。
紧接着,犬月夜叉再次抢攻而上,这一次它终于变了个法子,没有再攻击破灭法猿的腰胯,而是直接抢攻它的腹部。
杨大鹏脸上才有了一丝喜色,忽然就愕然地张大了嘴,犬月夜叉以往那勇猛锐利的进攻都哪儿去啦?今天的攻击怎么如此地笨拙,如此的僵硬?
刚才袭击人家侧面,也还算说得过去,可这会儿,直接攻击人家中门要害,那可是最为危险之地,那简直是找死的举动。
果然,这回,破灭法猿不再动手,而是动脚。
只见它右脚一抬,‘呜’地一声,如一根巨大的石柱般,直撞在犬月夜叉的肚中。
就听‘轰’地一声,登时一片血光闪过,犬月夜叉那巨大的身体向后飞抛而上,在半空中,但见得片片血光闪过,杨大鹏甚至惊愕地看见了一段段血红的肚肠在半空中飞舞。
这回真的该闭眼了,杨大鹏心想,但不是他闭眼,而是犬月夜叉闭眼了,铜头铁背豆腐腰,它犬月夜叉被对手拍了两次头,算是硬抗下来了,但被人家踢中了肚子,连肠子都出来了,再不闭眼,那还成个什么话了?
但是,就在此刻,杨大鹏又收到了犬月夜叉传递来的心念,让他们不要插手。
这回,杨大鹏连哭的心都有了。见过找死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他抬眼向犬月夜叉望去,只见它在半空中有如一只断纸风筝般疾落而下,‘空’地一声,落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那大片大片的血水,登时从它的腹部汹涌流出,迅速在它身下汪成一片。
杨大鹏望着气息奄奄的犬月夜叉,眼中不由一热,他完全不明白今天犬月夜叉这异常的举动,但他知道,犬月夜叉要离他而去了。
这么些年来,犬月夜叉他们已经不再是他的宠兽,而是他的战友,他坚强的依靠,人生无常,别离之怨,揪心之痛。
杨大鹏伤了,他伤心、伤情,他的眼红了,不是为了伤心流泪,而是为了一个杀字,他要杀破面前那尊巨大的、面目可憎的破灭法猿。
但是他还没有动手,卧在地面上的犬月夜叉先动了。
它的身体上忽然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毫光,那光仿佛是透过它体内一个不知名的所在放射而出的,它耀眼、它炽烈,它仿佛是一颗黑夜里璀璨的明星,仿佛是炎夏里当日的明日,仿佛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灵魂的生命火焰。
那团毫光由犬月夜叉的身体开始不断地扩展、延伸,直扩展至十几米的方圆这才停止下来,就在这时,那团毫光中忽然站起一位巨汉,他仿佛就是从犬月夜叉的身体里钻出来的,但他那异常庞大的身躯,却怎么也不可能容纳进犬月夜叉那只有三四米的体内。
这位巨汉笔直地站立着,他身高足有十四五米,比那只破灭法猿还足足高出一半,他浑身赤铜色,赤着双足,腰间围着一块不知名的兽皮,兽皮上斑斑点点的诡异花纹显出那兽皮来历的奇特。
巨汉的脊背光亮有如擦了一层油的精铜,一块块纠结着的肌肉在背上不断的纹起,一根根赤红色的经脉沿着他背上的肌肉蜿蜒伸展着,如一条条爬在他身上的小蛇。
巨汉的脸巨大如一块饱经了风霜摧残的岩石,冷峻而森严,脸上斑斑点点都是一颗颗青色的刺眼的胎记,将他脸上的狰狞放大了无数倍。
他的眼中,不时地闪烁着冷傲而蔑视一切的光芒,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破灭法猿,仿佛那只不过是他面前的一条走狗。
更奇的是,这位巨汉,右手握着一柄白森森的骨叉,叉身僵白如死人的骨头,而叉子的三股锋利的叉头却是乌黑之色,泛着森冷的金属光泽。
再看巨汉的左手中,却托着颗成熟的苹果大小的红色圆珠。那珠子通体滚滑溜圆,泛着晶莹的玉石般的光泽,珠子上还笼罩着一层浓浓的艳红色光华,显示出珠子内部蕴藏着的强大的能量。
巨汉冲着破灭法猿狞笑了一声,道:“不错,幸亏你破了我的躯壳,现在我法身初立,正好拿你的猴脑补身子。”
破灭法猿一见巨汉的模样,目光在立时惧意大盛,但是此刻它想逃,却又无路可逃,正待有所动作,只见那巨汉忽然将左手中的红珠向前一照,一片艳红色的光华登时将巨汉面前的一片地域照得通红一片。
被一下子笼罩进红色光华内的破灭法猿立时狂吼一声,浑身开始大大地颤抖起来。
杨大鹏眨了眨眼,却见破灭法猿的身上,一点、两点、…,不断地被破开一个个缺口,由那些缺口中,一道道灰暗色的线流袅袅地如轻烟般,从它的身体里轻逸而出,向着巨汉左手中的那颗艳红色的珠子汇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