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最关键的时刻再次失去了知觉。
这次没有进入重症监护室,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家里的床上。我忘了以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觉得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想他们这招肯定用得太多次了,因为我就忘了师姐她为何对我一往情深。不管怎么说,我只是觉得自己病了。病中糊里糊涂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有越狱,鬼神,墨家机关兽杀人,墨家阵法打仗……边生病边做梦,累得要死。
我醒来的是偶,桌子上的台历翻了新的一个月,我感叹着居然十天过去了。
这十天,我的脑子像被水洗过了一样,一连串的噩梦烧坏了它,虽然梦已模糊不清。
我虽然好了,但是听说三叔在我生病的时候就出了远门,没他陪,老妈不让我独自野外探险,我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
看我整天没精打采,一天晚上老妈突然穿得光彩耀眼要拉我出去吃饭。我说我不去我跟你不是一个圈子的,我妈却神秘一笑,说这次晚宴上有一个大师,特厉害,我说厉害怎样,你就相信那些半吊子的算命先生!我妈说才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执拗不过她,我被打扮得跟都教授一样,西装笔挺地坐上路虎,前去赴宴。
我家北京的,韩家家宴通常被安排在俏江南,有一个特殊的房间,你们懂的。
我和妈推门进去的时候,已然是酒席间。
拉菲、XO,茅台琳琅满目摆在桌上,衣着华丽光鲜的客人谈笑风生,就连主人进来了也浑然不觉。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一白发老头儿那,老头儿个子矮小,身材清瘦,看年纪不说100,也有90多了。
这人应该就是老妈所说的大师吧?我定睛一看,哑然失笑。不需要使用读心术就知道这是个老骗子。
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老头儿无暇顾及我们的到来,两只小眼正炯炯有神紧紧盯住一贵妇的胸部,脸上肆无忌惮的猥琐表情令人作呕!
怎么大家还是一副无比尊敬的模样?我看着浑然不觉中被他亵渎了的那些人,叹了口气。有钱人真可怜!脑子都被钱烧坏了!
“小佟,快过来!”终于有个熟人发现了我们,一把拉过我到老头儿面前。看她满脸崇拜,就快给猥琐老头儿跪下了。
“李老,快给我干儿子算算,这孩子不务正业,整天游山玩水,可是让他妈操碎了心!”
老头儿终于把小眼睛恋恋不舍的从那个丰满的胸部挪到我脸上,看见我,他蹭地站了起来。
“您别激动!”我嘲弄的表情看着他,心想这老淫贼你快给我跪下吧,你还挺能装,你现在该说我是天子下凡,惊为天人,此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了吧。我妈请客,你还不捡来最好听的讲?
可是,有点不对!
他表面喜笑颜开,眼珠子却左右不停地频繁移动,右手的拳头悄悄紧握。脖子上的青筋蹦起,人只有在极度气愤和仇恨的时候,才能表现如此。这是多年野外生存三叔教我读心的成果。
我心想你个老淫贼,我跟你素未相识,你倒是哪里来的对我这么大的恨意,难道是你算命算出来的?但是,还不只是非常单纯的恨意,我看他左腿微微颤抖,左手向后拉住椅子,这又有些像是遇到强劲的对手时候的恐惧心态。
老头儿贼眉鼠眼在我脸上打量个遍,恢复一本正经的神情,顿了顿。
“这位骚年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耳朵浑厚,耳珠朝抠,咀角起梭、唇厚方红……”
我不耐烦了打断他“走属阳、坐属阴,绝对大贵之人。李老,我说的可是你们算命大师看相的最最靠谱的行话?”
“哎呦!”我干妈听到这里突然紧张得蹦起。“我干儿子不懂事!大师你可要原谅他!小佟,他可不只是什么算命的!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人。”
“是啊!”席上的酒客被干妈这么一吆喝,都紧张得不行。纷纷站起来。
“小佟,你可不知道,原来我家别墅有个拐角房,那才见鬼呢!”刚才被盯着大胸的那中年女人激动得站起来。“我是从来都不信什么鬼怪的,可这是我亲身经历的事儿。晚上那房间锁三道锁,不管家有没有人,早上起来那门准是开着的。都邪了门了!我家老头儿开始的时候不信那个邪,非要在屋里睡。半夜起来,亲眼看见个黑影就站在床边看着他。老头儿伸手去摸,什么都没有!”
这位大胸阿姨的几句话说得在场都是毛骨悚然,实际世界上最最恐怖的鬼故事,就是发生在身边你认识的人身上。吓人的不是鬼,是讲述者脸上恐惧的表情。
“房子肯定不能住了,我们家老头儿就此害下病根,去哪里住都觉得那黑影就跟着他,大师,我不知道在墨法里,这是不是也叫鬼上身!”大胸阿姨咽了一口口水,不顾老头儿逐渐发亮的小眼睛里面的猥琐的含义,毕恭毕敬地问。
李老没回答,大胸阿姨自顾自继续。
“大师可谓神人,只有了半天时间,虽然方法有点诡异,但是墨法么,毕竟都不是我们很熟悉的对策。再说,只要能治好我们家老头儿。我愿意……”大胸阿姨脸红了,一副悲壮羞涩的神情,这事儿在我意料之中,没想到她就这么中了老淫贼的计哎,我摇了摇头。“嗯,那个之后,我们家老头儿再也没有害过病,房间里的诡异现象也彻底消失了。”大胸阿姨省略了几千字,幸好她省略掉……“小佟,我们之前不是没有用过道法,驱魔,古今中外都用遍了,没想到也就是大师眼前半天的事儿!”
在场其它人看到大师对大胸阿姨点了点头,连忙争先恐后将自己或者朋友的故事讲给我听,好像谁落后了谁就是对大师的不尊敬。我看着他们有点啼笑皆非。打了个哈欠,对已经入座的老妈说“我先走了!”
“不行!你还没治病呢!”老妈急了,极其严肃地命令我。“坐下!”
“我有病?!”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让一个猥琐老头儿骗成这样,你们才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