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想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胖子一句我要报警,惊动了飞机上的所有人。
去年一年,飞机失事,马航失联,大小飞行意外没少出,胖子喊出这一句,把所有人的神经都拉到了极限。
空姐飞奔过来,小声对胖子说“请您安静一下,您别着急,慢慢说!”
“我身后的这个乘客方文,半小时没回来了,人在飞机上蒸发了,我很确定的是,有人非常不理智的做了一件会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而且,小样儿的,居然在我这大侦探眼前做这事儿,太班门弄斧了吧。”胖子一边大声说,一边小眼睛瞄着坐在座位上的所有人。神情倒是有那么几分好像大侦探波罗。
他想要找到这个人,因为他确信凶手就在飞机上,而且我们还能赢了他。
没想到,胖子居然跟诸葛亮一样使用了空城计,不过这个时候使用空城计,也许也不是完全会输的。
成败在此一举,只能将计就计了。
我跟胖子一起看着周围的人,目光无意间扫过那个美男子。这次,他并没有看我们的表演,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悠然自得地看着一本杂志。
“请您冷静。先生,也许他坐在别人的位置了。等我们查看一下乘客名单。”空姐面带微笑安慰着胖子。
我观察了一整圈,目光回到空姐身上。
如果说,这飞机上所有人都没有破绽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空姐,是不是有一点太冷静,太淡定了,她成了唯一的破绽。
在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如果有凶杀案发生,而且有可能事情升级到劫机的高度,她怎么会不担心呢?
一个人能这么冷静,除非她知道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
这是最恐怖的假设,因为如果空姐是这次事件的策划者,那我们死定了。
“您等一下,我们去查询一下乘客的情况。”空姐微笑着离开。
胖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仍在观察。
“他奶奶的,还用查吗?我们是一起来的,现在人不见了,我在飞机上找不着了,还用查?肯定是有人把他碎尸了,也许大卸八块装进行李架里,你们都闻一下,上面行李箱有没有异味。”
胖子说得毛骨悚然,飞机上有年轻一点的已经被吓哭了,孙小可被吵醒了,看到身边抱着她的人不是我,有一种被欺骗了的委屈,再次伸出双手对着我继续大喊叔叔抱,一边尖叫着大哭,飞机里又乱作一团。
“您好,我们查实过了,没有方文这个人,这个位置是空的。”空姐淡定地跑回来,为了冷静大家的情绪,她的声音很响亮。
“谁他妈让神经病上飞机的啊!你们安检不检查脑子吗?大惊小怪的!”有些乘客忍不住对着胖子开始破口大骂。
“不对,那位置上原来是坐着一个大个儿,挪别处坐了吧!”孙静媛同一排的一个老头儿站起来,反驳骂胖子的人,他这么一说,大家又紧张起来了。老头儿也开始从头到尾的寻找,一边找一边嘟囔。“2米多大个儿呢,跟姚明一样,藏不住呀,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空姐一下子变成了玩忽职守的典型,对着胖子略带歉意地问。“您确定他是坐的这个位置的吗?确定名字是方文吗?”
“是!一起办的登机牌,43A,座位就在飞机翅膀这。”胖子小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空姐,我想他跟我的顾虑是一样的,将问题锁定在表现得实在太若无其事的空姐身上了。
“对不起,我们飞机上根本没有方文这个乘客。”空姐高高举起手里的乘客名单,好像在对大家说,别理这个神经病了。根本没这个人。“这是乘客名单,没有这个乘客。还有,请您回来坐好,现在任何人不能在飞机上随意走动。”空姐对着已经找不到方文的那老头儿大声命令,表达了自己的绝对权威。
胖子一把抢过乘客名单,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没有。
问题严重了,我想我们是落入圈套了,而且人在飞机上,就好像鱼在大网中正捞出水面,无处躲也无处藏,除了去死。
“那就是没有吧!不好意思,我哥脑子有点问题。但是他没有攻击性的,大家放心好了。”徐星儿聪明地反应,企图扭转局面。
事情坏在胖子已经点起了燎原之火。我们已经控制不住火势了。
老头子身后的一个胖阿姨也站了起来“不管有没有这个人的名字,那个大个儿我是也看到过的,就在我旁边,因为刚才那小女孩儿闹,不然我也注意不到。还有谁看到过这大个儿?”
胖阿姨一问,零零星星有将近7,8个人举起手来。面露恐怖的神色,跟看妖精一样看着空姐,显然,他们相信自己的眼睛胜过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就是吧,不可能我们这么多人都脑子有问题吧?”
“哪里都没有!!人哪去了?”
“什么空姐啊,连人都记不住!”
“大家不要激动,我们飞机是安全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空姐也有点急了,再说了,整个飞行过程我们都看着,怎么会有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呢。更不会有人在飞行过程中打开行李箱的,碎尸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们都看着,卫生间在最后面,你们确定眼睛没离开过吗?”那胖阿姨愤怒地喊着,引起了更多人的激动,混着孙小可玩命哭喊的声音,已经乱成一锅粥。
“乘客您坐下说。”几个空姐都跑出来,围在我们身边。空警也到了。
“第一,飞机上没有这个失踪人的名字,如果你们说有人失踪,先要告诉我们是谁吧?现在我们已经核对了所有飞机上的乘客名单,125名乘客,125个人名,没有丝毫的出入。第二,飞机上没有凶杀案发生,整个飞行过程都在大家的视线中进行,有凶杀案,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不会都不知道。所以,大家稍安勿躁啊!!”空警镇定自若,跟空姐的表现如出一辙。
“可是,我也看到过这个2米的大个儿!”空姐阵营中,终于有人蹦出来,说出一句不同立场的话。“我留意过他,因为他跟我借用过一支笔,还没有还我。”这空姐很肯定地对空警说。我看着她,就是她把所有空乘人员都默默召集在这儿的。“我要去告诉机长!”
“等等,说什么?”一直最镇静的空姐叫住她,冷漠地说。“说飞机上有个乘客,不在名单上,现在丢了么?”
“你这意思就是说我们都是神经错乱了吗?你有问题,你们是要搞暗杀的吗?我怎么这么倒霉做了这趟飞机啊!”不需要我们搭茬,这里已经完全成了胖阿姨跟空乘的战争。
“是啊,你们不会在这里跟我们搞大变活人吧!”
“算了,既然没有名单,那么在意干什么,等飞机到了日本落地再检查不就行了吗?”
飞机上分成了两派,在激烈地争执下,骚动不安。最吵的就是孙小可了。
实在不得已,我抱起了孙小可,因为她实在太吵,会闹得群情激动,情况更加不可收拾。
跟刚才一样,她一上我的肩膀,就安静下来。嘴巴贴着我的耳朵,把我脖子弄得好痒痒。
“叔,武士走啦!”孙小可说完,居然一反常态咯咯一笑。
我突然想起孙小可刚才又哭又闹地非说看见什么日本时代的武士了,翻译还一脸鄙夷,后来翻译去上厕所,孙小可就睡着了。
原来她不是因为在我肩膀上才放心不闹,而是因为离武士远了,他走了才不闹的?原来孙小可一直闹的是身边我们带的这个翻译,这个武士?!!
我幡然醒悟,难怪这翻译他不在名单里面,难道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吗?可是李老又是怎么把他招募进入队伍,把他带上飞机的呢?
我扭过脑袋看了看李老泰然自若的表情,完全没有参与我们的争吵和对话,也没有对胖子的不守规矩出来收拾残局,难道是李老发现了翻译是活尸,找方怡收拾了他么?只有活尸,才能被消灭得那么干净,无影无踪吧。但是,我们又是怎么看着他过了安检,上了飞机的呢。难道他根本不需要过安检,是我们的错觉,看着他走的程序,误以为他跟我们一样在过安检,上飞机吗?
刚才翻译上厕所的时候,方怡也不在。是不是李老听到孙小可说看到武士,发现了端倪,找方怡趁着翻译上厕所收拾了他。所以李老才告诉徐星儿,不要对翻译的失踪轻举妄动呢!
那么,那位排在翻译后面上厕所的美男子,不应该毫无察觉吧?在整个飞机上的事件中,他一直都保持着安静和沉默,在翻看着手里的杂志,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孙小可的一句话,改变了我对整件事的所有看法,一切都变得波诡云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