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给孩子检查完脸色平缓不少。
“安先生,小少爷只是胃部太小,吃的东西太多才会这样,你们不用担心。”
听着医生话,安尧跟安染这才松了口气。
“都怪李阮殊!”安染帮孩子盖着被,便愤愤地说道。
“不怪阿姨,是我吃的太多了。”孩子躺在床上张开眼睛沉沉地说道。
“感觉怎么样?”安凛夜看儿子醒来,赶紧坐在床边询问道。
“没事,没想到阮阮人笨,但是做的东西很好吃。”那孩子看到父亲,一脸沉静地说道,但是提到李阮殊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光亮。
安凛夜本想呵斥他不要这么说,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他跟阮阮相近的一种方式,况且阮阮真的很笨。
他并没有告诉儿子,阮阮是他的母亲,看来这母子之间的感应还是很重要的。
“看来这件事不怪李阮殊。”安尧低声说道,想到刚才她摔倒的时候自己没有扶一把,心里有些内疚。
安凛夜脸色一凛,想到自己刚才对她的态度,她肯定伤心了,连医生都弄不明白她又怎么会看得出来。
“你先睡一觉,我出去一下。”安凛夜安抚一声儿子,起身就要出去,却被孩子抓住。
“刚才阮阮问我的名字,爸爸,我叫什么?”孩子脸色沉静地问道,虽然看起来并没有多渴望。
“不如这样,你的名字让阮阮来起。”安凛夜提议道,其实他一方面是太匆忙没有给孩子起名字,一方面就是想让阮阮做这个决定。
孩子想了想,小眉头紧皱着有些担忧。
“阮阮已经给我起名字了,她说我叫小正太,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看着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安凛夜有些哭笑不得,而一旁的安尧已经忍不住笑出来,被安染踹了一脚他赶紧收回笑容。
“她是跟你开玩笑的,阮阮虽然平视看起来不着调,但是她严肃起来还是很牢靠的。”安凛夜东拼西凑这才凑起来对李阮殊的形容。
“爷,您还真要去找她!”安染一看安凛夜走出房间,赶紧追出去问道。
安凛夜回头,盯着安染的目光清冷,盯的安染心里一阵紧张,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让她无所适从。
“我留你在这是让你发现阮阮的好处,不要用你的偏见去看她,但是如果你还像之前那样,你知道我对于背叛者是什么手段!”
听着安凛夜的话,安染表情一阵,连忙跪下,以表示自己的忠心。
“属下是不会背叛您的!”
“不会就最好,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还有,以后在我面前要叫阮阮夫人!”安凛夜强调完转身下了楼。
安尧在一旁听着,这次他没有帮安染求情。
“你为什么不帮我说句话?!”安染站起来冲着安尧大喊起来,脸上不甘恼怒。
安尧忽然想到安凛夜的话,她的个性虽然直率却也固执。
“现在我终于知道爷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了,真后悔把你带出来!”安尧那张娃娃脸冷冽起来,说完转身回到少主身边守护着。
安染咬着下唇,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走到床边,想要跟安尧理论看见少主睡着也只好作罢。
安凛夜正好路过刚才的位置,看到有佣人在收拾上前询问他们看没看到李阮殊。
佣人们面面相觑直摇头。
安凛夜转身想去她房间却听到身后的佣人嘟囔着修缮用的钉子不见了,还有一滩血迹。
他回头走到那些佣人边上,看到地上木桩直冲的放着一排钉子,最边上的位置少了颗,却留下一滩血迹。
他猛然想起阮阮在这里跌倒,之后面色惨白的样子。
“钉子为什么这么放?!”他心里忽然揪痛着斥责道。
佣人们赶紧收起来,一脸惊恐的站在他面前,在安家庄园这些佣人眼里,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神。
安凛夜看着这些吓人,冷哼一声道:“你们明天可以离开了。”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李阮殊的房间
走到李阮殊的房间却发现李天明跟阮小仪正在门外焦急的拍着门,他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安凛夜走到门口问道。
“阮阮刚才脸色惨白,后背全是血的进屋,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开!”阮小仪已经急的直跳脚。
安凛夜一听,本来就担心现在更加内疚心疼,要不是自己的误会她是个不负责的人,她也不会受伤,顾不上着急的夫妇俩,他也加入敲门的行列。
“阮阮!你开门,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你开门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安凛夜也顾不上那么多大喊道,只是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李阮殊坐在马桶上,旁边的浴缸放了整整一盆热水,血弄的到处都是,她却没有勇气拔出腰间的钉子。
她上身穿着的白色抹胸已经被鲜血沾染,胳膊小腹上白皙的皮肤的血迹已经干涸留下斑斓的印记。
疼痛加上失血让她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手里的纱布再一次被染红,要是在不下定决心拔出钉子,上后会感染,自己流血也会流死。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拿着医药箱里的大镊子,走出卫生间,低腰牛仔裤被染红一大片,鲜红的血液在藏蓝色的牛仔裤上变成触目惊心的暗红。
扭着身子看着镜子里腰间那狰狞的钉子,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莫入她的血肉,就像吸血的恶虫,碰一下都钻心的疼痛。
李阮殊衡量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狠心,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刚才安凛夜的嘴脸,一咬牙镊子勾住钉子的一端。
“阮阮!”安凛夜找来佣人拿备用钥匙开了门,进门便看到着血淋淋的一幕。
“啊!”李阮殊没精力注意他们,她嘴里叼着毛巾,一使劲儿寸长的钉子被拔了出来,鲜血直流。
她眼前一花,双手支撑面前的梳妆台,从镜子里看到冲进来的三人,阮小仪心痛的大哭,三人的表情忽然让她想笑,真特么虚伪!
剧烈的疼痛在这种嘲讽之中竟不那么强烈,她深吸一口气,拿过旁边的止血药,毫不犹豫的洒在伤口上,拔钉子的痛苦她都受得了,这点小伤痛算什么。
“阮阮!你这是怎么了啊!”阮小仪夫妇看到托盘里扔的铁定心疼地问道。
李阮殊穿着粗气,身体上的伤痛,跟心灵上的创伤让她厌恶一切,包括他们虚假的关心。
安凛夜凝着一张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她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盯着安凛夜的脸,伸手检出盘子里血淋淋的钉子。
“这个,是作为我粗心大意,让你儿子受到伤害的报应,够不够?!”李阮殊冷声说道越过安凛夜要出门却被李天明拦住。
“阮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想起来问我的事情了?头二十年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李阮殊眼中布满红血丝嘴唇惨白,因为刚才的失血,她整个人非常虚弱,支撑她的完全是意识。
“你要干嘛去?”安凛夜叫住要冲出门的她。
“我要出去,怎么难道我出去还要跟你报备吗?”李阮殊鼻孔出气。
“你现在在合同期,要我同意你出去你才能出去。”安凛夜声音故作深沉地说道,他其实是担心她身上的伤,这个时候出去会有危险。
看着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李阮殊火冒三丈,自己凭什么在这里被他愚弄!被他玩弄!
忽然李阮殊的双眼变得血红一片,她体内的狐狸血发作,只是这次比以往每次都严重。
狐狸的个性狡猾残忍嗜血,这还是李阮殊第一次在这种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发作,她仅有的一丝理智维持着自己别被邪恶吞噬,但是看着安凛夜那张脸,想着她受的苦,她抽出玄凌剑冲向他。
李天明把阮小仪推出门外,一把锁上房门,他不能让女儿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做傻事。
只见李天明眼疾手快,一掌打在李阮殊的后背脊柱。
李阮殊伸出的剑尖正好抵着安凛夜的鼻子,他纹丝不动淡然的看着她,只见她忽然吐出一口长气,眼睛一闭混了过去。
安凛夜赶紧抱住她,将她小心的安放在床上。
“她这是怎么了?”安凛夜皱眉盯着李阮殊满头大汗的样子。
“我刚才是封了她的天人大脉,才止住狐狸血,现在狐狸血在她体内乱窜,稍等一下就平息了。”李天明拿着毛巾帮李阮殊擦着汗,安凛夜很想伸手,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这样做难免会惹怀疑。
“我打电话叫医生来。”安凛夜说着打开房门,阮小仪哭喊着进门,要是再不开门的话,阮小仪说不定会把门拆了。
医生来了之后看到李阮殊的伤口叹了口气。
“这姑娘的意志力真不是一般的强,这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忍住的。”
阮小仪一听这话哭的更加汹涌了。
“她的伤口没什么大问题了吧?”医生走出来的时候安凛夜站在门口问道。
“安先生,我已帮她处理了伤口没有大碍了。”医生如实说道,不过他低头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发现。
“不过这位小姐心率很奇怪,如果有空还是让她去大医院查查吧。”
安凛夜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