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殊本以为那年轻老板坐一会儿就会走,但是没想到他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
从匡小军从小没人待见,只有他跟他交朋友,到得知匡小军遭遇不测他伤心欲绝,原本很简单的事情被他啰嗦了整整二十分钟。
“呃-老板,我一会儿要上山,您知道哪里有卖手电筒的么?”李阮殊其实已经带了装备,只是找借口打断他而已。
“手电?这个点儿,这个时间你还想买手电,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走,去前台找我我借你一把。”老板豪爽地说道。
“我-我可能会很晚出去。”
“没关系,我每天关门都很晚。”年轻老板说道。
李阮殊一脸苦笑,他真的一点也没听出自己的搪塞嘛。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干嘛,好好在男朋友身边待着多好。”年轻老板站起来说道。
“我没有男朋友。”李阮殊一看他要走,长舒一口气,下意识说道,并未注意那年轻老板的诡异一笑。
“哦哦,真想不到,你这么漂亮的姑娘竟然没男朋友,行了我就不打扰了,你休息吧。”那年轻老板说着走出她的房间。
“我的天啊!”李阮殊关上门不禁感叹。
旅馆是木质的,隔音并不好,加上刚才那年轻的老板故意加大音量,所以安凛夜在房间里听得清楚,当他听到李阮殊说自己没有男朋友的时候心里揪紧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虽然她并未把自己放在心里,却也没把别的男人放在心里。
“安先生,我都问完了,李小姐没有男朋友。”年轻老板笑着进门道。
“还有我刚才打听到她应该是晚上要出去。”
“她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安凛夜说着掏出红彤彤的钞票递给那年轻的老板。
“嘿嘿,放心吧,我肯定办好。”年轻老板边接下边说道,一阵点头哈腰打招呼,便退出他的房间。
安凛夜不屑地冷哼,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界上不爱钱的太少了。
他起身走到靠近李阮殊房间的墙边,一脸苦笑地想到,阮阮呐阮阮,要是没有我,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九点钟,李阮殊拿上装备脚步轻悄的下了楼,却不知道黑暗中有好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李小姐。”
李阮殊吓了一跳,没想到那年轻的老板真的在一楼等着自己。
“你还没睡啊?”她下意识地问道。
“哦,你不是说你要借手电嘛。”年轻老板说着从柜台里走出来,递给她一把手电。
李阮殊不好推辞,苦笑着接过手电,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
她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她有些不耐烦地转头。
“李小姐,这阵子是雨季,天气潮湿阴冷,你喝口米酒暖暖身子再出去,要不你会受不了的。”年轻老板贴心地说道。
李阮殊叹了口气,盛情难却,毕竟老板一直对自己很照顾,她想都没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说完她赶紧走出旅馆。
李阮殊刚出门,便有两道人影从另一边的后巷跟上她。
山区的雨季漫长阴冷,尤其是山脚下人烟稀少夜晚的气温更加底。
李阮殊拉紧风衣,脚步利落快速向前走着,出门的时候她就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此刻只想赶快抓住那黑影,夺回安绸的灵魂,别的她才没心思理会。
天狼山山顶因为有人居住,所以上山的路径并不难走,几乎都是人工开凿的宽径,有的地方还有栏杆。
手电的光线毕竟有限,看着月影重衫婆娑树影,李阮殊忽然脚下一软,心跳的厉害。
“即便这阵子疏于锻炼,也不至于爬这么一会儿山就累了啊?”
疲惫的感觉越来越甚,她不得不靠在栏杆上喘着粗气,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喝了口水稳定下心神,本想继续向前走,却耳尖的听到草丛里的声音。
刚才是一时没注意,本以为从旅馆跟着自己的人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跟到这了。
李阮殊起身,忽然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好像生病了,她使劲儿甩着头,想要缓解自己的眩晕感。
忽然头发被大力薅住,她整个人止不住向后倒去。
虽然浑身无力,但是李阮殊还是下意识的还手,紧紧握着手里的手电砸像袭击她的两人。
她心里疑惑紧张各种情绪交织,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红光,眼前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也终于看清袭击她的人是谁,正是那两个网红。
亚男被她眼中的红光吓的连滚带爬闪像一旁,满脸惊恐。
李阮殊虽然狐狸血发作,杀念十足,但是一时之间因为身体的局限,力量并不是很大,陈晨虽然害怕,但是她鬼迷心窍,一心要把李阮殊弄死。
只见李阮殊眼中血红越来越强烈,身上的疲惫感渐渐消失,她伸手做爪状抠住陈晨的肩膀,陈晨吃痛,却一脸凶狠抄起右手的木棒砸到李阮殊的头上。
对于此时受到狐狸血支配的她,疼痛只是更大的刺激而已。
就在李阮殊动了杀机的时候,压在身上的陈晨忽然被大力拽飞,是一种怎样的可怕力量,竟然能把一个人拽飞。
躲在树后面的亚男一脸惊恐,甚至不敢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陈晨。
“这种人杀了她是脏了你的手。”声音入耳,低沉浑厚。
看着眼前的黑色人影抱起自己,李阮殊心里莫名的有种安全感,眼中妖异红色尽退,她瞪着眼努力的想看清这人的面容。
“你累了,休息一会儿吧。”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李阮殊只觉得一阵眩晕,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安先生,怎么样,我在李小姐的酒里少少的加了点料。”年轻老板一脸猥琐地说道,本想跟安凛夜邀功,却被他的眼神吓到。
“给我找个急救箱来。”安凛夜冷声说道,要不是留他有用,他早就杀了他!
“好好。”察觉到气氛不对,那年轻老板赶紧跑出去不一会儿便拿来了药箱。
安凛夜细心的帮她处理着头上的伤口,李阮殊感觉道痛,轻声嘤咛,他正在包扎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脸色心疼。
“对不起,阮阮。”他一脸温柔,轻声说道。
李阮殊做了个梦,她梦到自己在匡小军家的房子外徘徊却始终看的不真切,忽然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惊的一身冷汗刹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她松了口气,原来自己是在旅馆里,自己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没想到换个地方又做噩梦了。
对了自己昨天本来是要上山的,竟然被那俩网红脸袭击!
想起昨晚的一幕,李阮殊有些后怕,要不是那个黑衣男人救了自己,自己可能就大开杀戒,犯下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
可是那两女人为什么要害自己,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是谁?
“醒了?”身后忽然响起清冷的声音。
李阮殊心里一惊,惊的是,那声音她竟然觉得是那么的熟悉。
不过想到昨天安凛夜对自己的态度,他现在肯定正急着照顾安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自己在陌生男人房间里住了一夜?李阮殊惊恐的低头,发现风衣还穿着,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昨晚相救,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还!”李阮殊头不敢转,起身穿鞋。
“你打算这么报答我?”安凛夜挑眉一脸沉着的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李阮殊心里越来越疑惑,起身回头,正好对上安凛夜那双深沉如水的眸子。
只见他左腿支起右腿盘坐左手搭在腿上,白色上衣折射窗外晨曦的光芒,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让李阮殊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她低头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我说让你走了吗?”安凛夜冷声说道。
李阮殊皱眉转头,看着他下床走到自己面前:“这不是幻觉?”她身着伸手捏了下安凛夜的胳膊。
饱满有弹性,捏的时候安凛夜还皱了下眉毛。
“你怎么在这?”发觉面前的真是安凛夜李阮殊脸色一下冷了下来。
“我说过,我会把安少爷的灵魂带回去的。”
“安绸醒了。”安凛夜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一震,看来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怀恨在心,别说她,就是自己想到前天自己的态度,都很内疚很后悔,他指责她没有照顾好儿子,其实是自己没照顾好他们。
李阮殊愣了下道:“醒了?!那就是-就是没被吸走魂魄。”
她念叨着,叹了口气向后一退,整个人松懈下来,这一松懈让她差点摔倒。
安凛夜伸手想扶,她赶紧伸手,示意他别碰自己。
“小少爷没事,真是万幸。”李阮殊说着走出房间。
她跑回自己房间,连忙给李爽拨了过去,听到安绸的声音她终于放心,心里激动甚至痛哭流涕,她忽然觉得跟安绸之间好像有种别样的联系,为了这个孩子她可以做任何事。
她松了口气,恨不得飞奔回去看安绸,可是李爽的一番话让她觉得自己还要在这里逗留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