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门边喘气,两颊烧的跟发烧似得,还没走呢,就听房间里死老头乘我不在造我谣,张口就跟巫一七说我喜欢他。他哪里看出来的!
的确巫一七长的帅,但是他性格冷漠啊。他能挣钱,但是他抠啊!
可是冷漠或许是话题他不感兴趣,说抠,他虽然和我算了一大笔账,还克扣我的幸苦费,但是我真的需要钱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吝啬。说喜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不由自主的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对于巫一七会怎么回答老头子,内心还是蛮紧张的。可是他却似是而非的说:“相信你已经发现了,所以你是知道的。
什么鬼,我气的皱眉,老头子发现什么了就知道了。巫一七说一半藏一半,难道他知道我在门外偷听?还是他害羞?
心里正窃喜呢,屋里就又传来老头子的说话声。
没想到淼善那个臭道士背着我干了这种事,当年我就觉得他的死有蹊跷,没想到啊!
这是她的宿命,注定了。
老头子义愤填膺,而巫一七声音很轻,似乎蕴藏了无限的惆怅与无奈。我退了两步,看着那道门,“淼善”“宿命”这两个字在我脑海里一直盘旋,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欺骗的灵验。我害怕再听下去会证实我的第六感,于是便静悄悄的走了。
找了一家兰州拉面店,给自己点了一份特辣的牛肉面,吃的眼泪鼻涕一把,还拼命的往里面加辣椒。
有些人打一出生就被贴上命运的标签,无论你愿不愿意,命运的齿轮都会牵引着你走上它指定的那条路。
从幻境出来之后,那些已经被淡忘的事情,又重新清晰起来。那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被老爹从被窝里拽出来,跪在奶奶的火炕前,她安详的躺着,眼神悲悯,苍老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她对老爹交代遗言,叮嘱他一定要遵循淼善大师的话,又看着我说,当年太爷爷造的孽不该让我承担。
订棺的时候,我看见老爹将一个红木盒子放到了奶奶的棺材里。那个盒子里装着太爷爷当年从高人手上得到的秘籍。我曾经以为等我长大了,奶奶就会把它传给我,教授我里面的东西。可是一切都随着她的离世一起被掩埋。
考上大学,来到这个城市,认识巫一七,走上捉鬼这条路,都是命运的驱使。他们以为不告诉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在命运的带动下,真相会逐渐揭晓。我不说不问,是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什么都会知道。而知道的下场或许会很悲伤。
提着外卖走在回去的路上,抬眼望着蔚蓝的天空,阳光正好,鸟语花香,人来人往,谁不是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命运天定,但生活还是靠自己去争取。宿命又如何?我还是那个期待着天空会下起橘子味果汁雨的女孩。
我回来啦!”我怕巫一七他们还在聊,所以一进门就大喊一声,走到屋里嬉笑的打包的牛肉面给他们。然后就翻箱倒柜的把之前给巫一七买的被子床单找了出来。
之前杨雪那次,在他这里住过,当时买的一堆东西,后来都塞到箱子里收起来了。很长一段时间没用,被子上都有股子霉味。拆了几个纸皮箱子,垫在墙角一个插座下面,再把床单被子铺好,给手机充上电。
老家伙吃面都堵不住他的嘴,笑话我挺熟练的。
我是看在巫一七的面子上才不和他计较,丢了一个大白眼给他,就窝被子里,准备补个眠。还没躺下巫一七就问我为什么不问他昨晚的事情。
其实我不是不想问,只是怕问了他不说,毕竟可是他说我不合格的。抿着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巫一七却以为我是知道什么。我赶忙摇头摆脑的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怕他误会,我就把整件事情和他细说了一遍。
包括我背着他偷偷调查的事情,只是稍稍变动了那么一点点。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去调查什么,赶巧了那个死者就住在我隔壁,所以不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一点事情。
虽然我觉得我解释的很通顺,的确是巧合之下才得知的一些关于死者的资料。但也不知道是我心虚呢,还是怎么的。感觉巫一七和死老头子不是很相信。
冤死鬼,不至于有这么强大的灵力啊。”老头子故作深沉的低头沉思,之后又问我:“小丫头,听说你进到幻境里的,能说说你在幻境里面都遇到了什么吗?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在幻境里回家了,和幻境里的老爹老娘过了几天平凡的日子。
我如实相告,老头子就更犯难了,吧唧了几口旱烟,最后对巫一七说:“会不会是回家的意念?
不是”巫一七斩钉截铁的否认了老头子的说法,闭上眼冥思了好一会,才忽然说:“是等待!
巫一七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终于知道我那时脑子里一闪的念头是什么了,对就是等待。寒寒在等香香的状态下被突然杀死。而我这些年就算嘴上再怎么否认,其实内心都期待着有一天老爹能原谅我。
等待是天地万物每天每时每刻都处于的一种状态,无孔不入,所以汇聚出来的灵力,才会如此强大。
而且巫一七最后还补充了。原来那个宾馆的地皮在抗战时期是日军安置慰安妇的地方,死在那里的中国妇女不计其数。在那个动荡的年代,每一个中国人都在等待把小日本鬼子撵出中国,等着光明与和平。
他第一次去救我的时候,就发现整个宾馆都被一股强大的灵力设了结界。第二次他再返回去的时候,闯入结界里面,就被卷入那些慰安妇被日军每日每夜羞辱的回忆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正义凌然,不为所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而我自动脑补了一些列艳香淋漓的画面。
内心戏邪恶,骚!我也不说出来。老头子没脸没皮,竟然“哇哦”一声赞叹,情不自禁的说:“好精彩!
巫一七一脸懵懂,还问老头子什么好精彩。我脸都红了,要不是担心枪打出头鸟,我肯定笑翻过去了。没办法只能把脸捂在被子里,抑制不住的发颤。
听老头子“呃……”半天不知道怎回巫一七,最后就话风一转:“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都被截胡了。
截胡?”我一下子从被子里抬起头,一脸诧异的看向巫一七和老头子。问:“截胡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磕了磕旱烟袋,站起身,把木头箱子背上肩。说:“就是有别的驱魔人赶到,抢了你师父的成果,还打伤了他。这一行的水深着呢,一脚踩进来再想要拔出去就难了。小丫头刚入行,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呢。
老头子一走,我就问巫一七怎么回事。但是他却翻身睡下,压根不理我。
各行各业都有竞争,我也没想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巫一七两个人捉鬼。抢生意是正常的,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实习课题,分文不取的。就算别的驱魔人接了这单生意,有人帮自己干活,应该快活吧。为什么还要出手伤人呢?
巫一七回来的时候受伤那么严重,摆明对方是下了死手。我心里纳闷可是巫一七又不说,万一下次遇到同行,我是要恶性竞争呢,还是以礼相待?
恼的我翻过身也不理他。模模糊糊就睡着了,还是收件电话给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巫一七还在睡,我就自己去上班了。
晚上回来,虽然他人醒着,但和睡着了一样沉默。两个人相对无话。我最讨厌他的这种沉默,却又没辙,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乐子。手机插上电源,就登录手游打游戏。把巫一七当成游戏里的BOSS,杀他个一百遍。
在巫一七沉默是金的小半个月里,我每天就是打游戏上班。很快就开学了,巫一七的伤也好了。搬走前我寻思说我一个女孩子,大包小包的,他好歹送我一下吧。结果他却说楼下打车很方便。
我气的差点没昏过去,长得帅有什么用,脾气那么古怪,那个姑娘缺心眼喜欢他啊!
刚开学很多事情要忙,又是新一波的学弟学妹报道了。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各大社团争先恐后抢人的时候,抢人的手段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
我当年入校的时候,被忽悠进了一个游戏社。当时说每个学生最低标准都要加入一个社团。我因为要腾空挣钱,所以挑了一个门前冷落的游戏社填了入团申请。本来觉得人少,事情就会少。可是截然相反。整个游戏社里都是宅男,只有我一个女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活动,社长都要带着我这个唯一的女社员。
比如现在的招募团员。大热天的,阴凉地都被别的人气旺的话剧社啊,篮球社啊,这些个给霸占了。我们这种小的只有几个人的游戏社只能在大太阳底下暴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