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起两指在我面前比划了一下,又将一张黄符贴在我脑门上。之后塞给我一把比他手上那个木剑小一号的龙形木剑。
在这看着!
我凌乱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独自走进去后,就开始慌了,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带着针,刺的我浑身难受。动又不敢动,深怕我一动就会遇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脖子就是忍不住想回头看看。我咬着牙,在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忽然“砰”的一声铁器撞击的声音从太平间里传来,吓的我差点跳起来。心都堵到嗓子眼了,还没等我把心咽下去,里面又“咚咚咚”一连串响动。
啊……”一声惨烈的鬼嚎般尖锐的声音在空气里炸开。额头前面的黄符被一道劲风吹起,我一眼就看清一张狰狞的,满嘴獠牙的鬼脸,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顿时!我就浑身一震,那不是幻觉,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被风吹的翻到头顶上掉不下来的黄符是真实的。我定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只敢眼咕噜打转,目测能看见的范围里是安全的。
我扭动着面部所有能的动的肌肉,想把头顶上的黄符弄下来。遮住脸总能给我点安全感。
白眼翻的我眼珠子都疼,腮帮子一股,一口气吹了上去。就在黄符落下来的一刹那,那张鬼脸就定格在我面前。
我甚至清晰的看见,它那没有嘴唇包裹的32颗大白牙,空灵的眼神里是全黑眼珠。
极度恐惧中我已经失去了语言和行动力,整个人完全僵化在原地,黄符落了下来,沿着鼻梁遮住视野的中轴线。我只能有眼角的余光观测这鬼东西还立在面前。
额角的汗珠受到地心的吸引,在面部画出一条弧度,也痒出了新高度!就想伸手去挠一把。
人有很多感观,唯痒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大吼一声:“受不了啦!
伸手挠痒的同时撒腿就跑。黄符在脸前摇摇晃晃,遮蔽视线,我准备撩开一点点的,结果跑步动作太大,直接给拽了下来。
回头一看那鬼东西,有手有脚有身子,就是个人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吗?我在迷宫一样的医院走廊里到处乱窜,完全没有方向感。而那个鬼东西一直脚步不移的跟在身后,甩都甩不掉。
忽然面前出现一道墙,我竟然跑到了死胡同里。转身想换个方向的时候,那鬼玩意已经追了过来,堵在路口。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这下子可真是绝境了。
救命啊!那个谁呀,快来救我呀!”我慌张的连声音都在发抖。
难道我今天就要命丧与此吗?这要死了能上央视新闻吗?村里面只能收到这台。要上不了,连个给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透过逃生指向灯绿莹莹的灯光,眼看着那个鬼东西逐渐向我逼近,我慌忙把握在手里的黄符展开对着它,又把之前那个美男子给我的龙形木剑举了起来。就算死也得拼一拼!
这时我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想到刚才应该按照逃生指向灯的方向跑。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谁在意得了那么多。只晓得往前跑了,这下真是追悔莫及。
我用力的挥了挥龙形木剑对那个鬼玩意说:“你别过来!我会降妖伏魔的。到时候把你打的灰飞烟灭。
这话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那玩意压根不理会我威胁,慢慢悠悠的向我飘了过来。
我瞅着手里的龙形木剑,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一下子能砍断锁链,简直是神器!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我主动出击,搞不好还能有一线生机。
平地一声吼,说走咱就走!
闭着眼,我是一通乱砍。耳边就听到一声鬼嚎般凄厉的惨叫。
顿时喜出望外,难道我歪打正着了。睁眼一看,就见那鬼东西,半拉脑袋耷拉下来,眼睛鼻子都分家了。就是一张嘴,不对!是两排上下牙床,合在一起。发出咯咯的磨牙声。
简直比看美国电影还血腥。它被我激怒了,伸出两只手向我袭了过来。
我被它那个样子吓的一晃神,反应不及就被狠狠的掐住脖子,那两只手就和冰块一样,锁在我的咽喉上。窒息的同时还有一种彻骨的寒意,伸手想掰开它,摸上去才感觉到那分明是一副骨架子,清晰的触摸到每一个指节。
忽然!它张开上下牙床,像是要我把给吃了,本能之下我就一脑袋顶了出去。一股暖意顺着眉心流了下来。不用猜也知道脑袋破了。那血直接顺着鼻梁骨流到嘴里。我噗的一声吐出去,血腥子全都飞到那鬼东西脸上。
它惊叫着忽然松开手捂住脸,十分痛苦。打铁成热,我赶紧添了几口脸上的血,混着唾沫一起吐向它。
这招还真管用,就见它痛苦的扭作一团。形态似乎也发生了变化。越来虚无,从一只东西,逐渐变成了一团雾气。
就在我专注看的时候,忽然视线里另一个方向飞来一张赤炎黄符,将那已经成一团雾气的鬼东西定住,而后神奇的是那张黄符竟然就像包饺子一样将它包住。最后缩成一个纸团。
抬眼一看,那个美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路口,他握着那只龙形木剑,缓步走来过来,直接捡起那个纸团,将它收进一只水晶玻璃瓶里。
看到他我一下子就心安了,卸下那份紧张,一屁股瘫软在地上。从来没有感觉这么累过。好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除了喘气,什么都做不了。
而他竟然甩都不甩我一眼就走了!
我这都只差一口气没死过去了。亏他还长得一张天神的脸,身体里跳动的却是一颗恶魔的心。
好歹也拉我一把吖,我脑袋还有伤呢!
刚从医院走出来,就看见在我们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了一辆商务车。看到我们出来,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人,陪同着一个身形有些臃肿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迎上他就问:“怎么样?解决了吗?
他没说话,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让两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又哭又笑的跟神经病一样。
回头看了眼那间医院,感觉好像没有刚开始进去的时候,瞧着那么鬼气森森。再转回头看他们的时候,美男子已经拿着一沓人民币。指尖一滑,都能闻见那呼呼扇风的钞票香。
盯着那些钱我眼都直了,不知不觉就走到跟前。那两个人见了我跟见了鬼一样吓的连连后退。伸手一摸,才知道额头上的伤已经止血了,满脸的血渍干沽成块,手一摸全掉了下来。
不用照镜子我也猜到自己现在有多恐怖。
看着他手里的钞票,我仿佛看见我的宿舍管理费,学费,饭卡,还有那个天价的手机赔款。所有问题全解决了。有种脱离苦海,成为白富美,当上总经理,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既视感。
屁颠屁倒的跟他上了车。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活像只鬼,难怪把人给吓成那样。本来长得就不咋的,这下破相了,流了这么多血肯定会留疤的。
车里没水,我只能拿纸巾干擦,扯到伤口疼的我龇牙咧嘴。趁着现在这幅惨兮兮的样子特别适合谈谈补偿的事。
我寻思了一下就说:“我这肯定毁容了,要看医生,还要补身体,耽误学习不说,还耽误工作,我可是兼职,不送货就没钱。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能分多少呢。
你全拿去!
我掏了掏耳朵,感觉刚才一定是我幻听,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掉个馅饼,还得你自己咬。果不其然,他说:“拿了钱,这条路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如果之前所有的灵异事情我都能找各种借口搪塞。那这一回就真的解释不了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上,真的存在着一些未知的东西。接触它、探究它、或者只是知晓它,都会有生命危险。
到这里就够了,该停止了,再进一步就不是脑袋破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可是看着那一袋子的钱,我又犹豫了。我迫切的需要钱。没有钱我也活不下去。
直到车子停在学校门口,他走了以后,我才忽然反应过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感觉好像自己被套路了。
活了二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钱,整整三万元大钞,交了宿舍管理费,再还了那个手机钱,连下学期的学费都不用愁了。
有钱的感觉真好!
因为头上带了伤,我就跟公司请了几天假。本来是想辞职的,但是这份兼职其实还是挺肥的。再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美男子所说的那条路,到底通不通。万一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行业怎么办。
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七天后,我去医院拆线,不出所料,头上果然是留了个疤,还好我不是靠脸吃饭的。去理发店剪个留海遮一遮也算过去了。
说来也奇怪,这些天那个美男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拿了他那么多钱,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正纳闷的时候,他的电话就来了。让我去琥珀山庄,那可是土豪区,清一色独栋小别墅。我打出租车去的,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下来了,压根不让进。
于是我只能打电话让他来接我。可是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妇,大概三十出头,看到我就问:“你是捉鬼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