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临末,复习变得越来越紧张。圣诞节的高峰期也如约而至,我开始觉得分身乏术。可是宋局的事情让我觉得蹊跷。再加上前两天在公司分摊包裹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一个包裹透着隐隐的黑气,拿起来瞧的时候,竟是我那个同学徐淼淼的快件。
包裹是从泰国寄来的,一说起泰国不仅会让人联想起人妖、佛教,还有古曼童、佛牌等各种阴邪鬼怪之物。为此我多长了一个心眼。特意从分区快递员那讨来这个包裹,说收件人是我同学,我想亲自给他送去。
同事之间一两个包裹的事情很好说,所以便由我给徐淼淼送去了这个快件。
当我把包裹送给她的时候,她显的异常兴奋,好像已经等了好久,有些迫不及待。可是当我说要拆开包裹,当面验货的时候,她却百般不愿,甚至拿出帮我翻窗回来的事威逼利诱。
我直觉觉得此事绝不单纯,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日终于找了个时间半夜回到陵园的民宅,不想巫一七竟然不在。毛师傅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巫一七也很少回来。前两天倒是回来了一趟,只是拿了些钱就走了。
巫一七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或者对他来说,住豪宅还是睡窝棚,吃的山珍海味还是草根树皮,都无所谓。五块钱的衣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他不是节俭,只是觉得无所谓。他这种无欲无求的性格,拿大把的钞票要干嘛呢?
我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忽然看见躲在楼梯口偷瞄我的巫九九。看见我发现她,立马就缩了回去,过了会又探出头来看我。
许是因为那天的救命之恩,我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排斥她了。这次回来前,特意从路边摊花了20块钱给她买了一个僵尸布偶。
我将布偶从背包里拿出来丢给她,她动作很迅速,一把就接住了。看了看手里的僵尸布偶,又看了看我,最后呵呵的笑了起来。
毛师傅见状也笑了,在我耳边低声说:“不错!孺子可教,和谐相处多好!她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正说着,巫九九忽然手上一用劲,直接将僵尸布偶的脑袋揪了。我大声惊呼,气的火冒三丈。没想到巫九九比我更凶。两只手的指甲“蹭”的冒起了寒光,再一次把我吓的跳上了桌。
毛师傅捂脸特别尴尬,我说:“别装思考者了,赶紧把她弄走,我还有正经事要和你说呢。”
最后我和毛师傅不得不转移阵地,躲进了厨房。下了门栓,窗户又有铁栏杆,巫九九好像坐牢似得扒在上面,一脸怨毒的望着我。
我被她盯着难受,就躲到灶台后面坐着。毛师傅晓得我没吃晚饭,就准备给我煮面。这时候已经深夜12点多了,看来今天巫一七是不会回来了。
我只能把宋局的事情告诉了毛师傅,他一切着葱花,一边说:“宋局的全名你知道吗?”
“呃……”这个我真忘记问了。
毛师傅将切好的葱花装进小碗中,又在煤炉上置了钢锅,煮上一碗水。
“光说宋局,我不知道是谁,巫一七的事情我也不是全知道。他仇家那么多,百家姓一个都不差。至于那个吴昊,怎么说也是个警察,做咱们捉鬼这一门阴间差事的人,还是不要和警察这类阳间公差的人有太多的牵扯。你就装好你的大学生,好好读书。”
我点了点头,感觉哪里不对,立马掐起腰反驳道:“什么装啊!我本来就是大学生!”
毛师傅笑着将面放入沸水中,又加了少许凉水后,放入猪油、盐等调味。最后把面捞出来,烫上两颗挺脆阔爽的小白菜,坠点葱花,淋上汤,加半勺酱油。香喷喷阳春面就完成啦!我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大赞毛师傅厨艺真不错。
吃着面,我还不让把徐淼淼的事情讲给毛师傅听。他说:“泰国阴邪之术猖獗,很难说你同学包裹里的到底是什么。你多注意就是,切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别又像你们经理这事似得,为了一只小鬼惹的一身骚。拖着巫一七那小子帮你善后还不够,连带着我还要帮忙超度亡灵。好多年没做过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猛地吸溜了一口面,我说:“作为捉鬼师不就应该除魔卫道嘛!照你这样说,那些灵力强大的恶鬼就是鬼,这些没有什么灵力的小鬼就不是鬼了。这和一百块钱是钱,一块钱就不是钱的歪理有什么不同!那些大鬼哪个不是从小鬼进化而成的,干嘛非要等到它们积怨成了大鬼再捉,直接在还是小鬼的时候,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不是更好。”
“人有命数,鬼也有气数。人在世间会经历酸甜苦辣、七情六欲、起起伏伏、多舛不测。鬼也是如此,人间游荡造劫,上刀山下油锅应劫,或被心怀不轨的道人法师制作成各种阴损之物,这都是都是它们的气数。就像我能算出你有官非,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一样。人的命数不可说,鬼的气数同样也不可破。”
我被毛师傅说的云里雾里,难道鬼也有它命定要经历的一切?我不信!
“就你说明明中自由安排喽!那我觉得徐淼淼的事就是命中安排的,要不然我这时灵时不灵的阴眼,怎么就偏巧发现她的包裹有问题呢!”
毛师傅接过我手里的空碗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是你这个阴眼的确是个问题,过来我帮你看看。”
我跟着毛师傅从厨房里出来,他要回房间拿他的百宝箱,强迫我非要跟巫九九单独留在堂屋里,我坐在饭桌前,她蹲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那只僵尸娃娃。里面的黑心棉都掉了,空的只剩下一副皮囊。她把头拼命的往脖子里按,好像想把它粘起来。
“这不是芭比娃娃,按不进去的。这得要用针线缝,还得把里面的棉花填满。”
我没忍住,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说完她就瞪着我,两只眼睛恨恨地,好像一片片无形的刀子向我飞了过来。我讪讪地撇过头不再理她,却耐不住用余光偷瞄,难得见到她瘪嘴做委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