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宴会,自己是去不得,这是她的一块心病,一被提及登时恼怒起来。
“小七误会了,四妹不过是说了一种可能性罢了。”看沫悠悠败下阵来,沫悠云淡淡解释道:“二哥方才说小国舅爷手中的锦帕是小七院子里的人送出去的,既是如此,不知二哥可是问了小国舅爷那丫环长得什么模样,咱们指证一番也许就真相大白了不定?”
“什么指证,说不定是栽赃陷害呢?”沫之雨冷声道,沫暮羽却是充耳不闻,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是问了小国舅爷一句,他说是一个自称粉列的丫环送的锦帕,我一开始还在纳闷小七院子里有这么一个丫环?后来才想起里莫非是小七院子里的小碧?”
“怎么可能!小碧这些日子来便是连西厢院的院门都没出过,又怎么能将小姐的锦帕送与外人,二少爷定是误会了。”木儿连连解释,磕头如捣蒜,“老夫人,我家小姐定是被栽赃陷害的。”
“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沫暮羽冷着脸,“小国舅爷对西厢院的人并不认识,又岂会平白无故的说出小碧的名字?既然小国舅爷说出了这个名字,不如喊小碧当堂对证?”
小碧,听到这个名字,水氏神色登时一变,当初陈妈妈就是折在了那丫头手中的,甚至还要和木儿赔礼道歉。
“既然二哥信誓旦旦,那去把小碧请来,当堂对质就是了。只是诗缈清者自清,二哥竟是听信了外人的胡说八道诬陷诗缈清白,还真是让诗缈寒心呢。”
沫暮羽登时脸色一变,却又听沫诗缈说道:“何况,若初姑娘不过是一句话,难道二哥就凭证那句话就说那锦帕是诗缈的,而不是其他姐妹呢?”
“你胡说什么?”沫悠悠登时脸色一变,“你这般不守清规,毁了我们相府声名不说,竟还诬陷我们?”
沫雯菲也是脸色一变,只是她木头人习惯了,终究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出来。
“哟,小七不过是随口一说,四姐就那么大反应呀,也没见小七被人诬陷了这般慌张失色,这样子看来我怎么觉得这帕子不是小七的,反倒是四姐你的呢?”
沫悠悠脸色顿时很难看,只是看了眼老夫人却是什么话都不敢说。
“雨儿,别胡说八道!”沫君博这才慢慢开口,只是看着沫诗缈道:“若是有人诬陷与你,我自然会还你清白,只是若是让我发现你不守清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念亲戚之情!”
亲戚之情?
沫诗缈冷笑一声,沫君博竟是大言不惭的和自己讲什么亲戚之情,还真是可笑!他们之间有过亲戚之情吗?
瞧见了沫诗缈那毫不遮掩的笑意,沫君博神色一变,想要说什么,却听到婆子道:“老夫人、相爷、夫人,小碧带到了。”
待看到小碧时,水氏神色骤然一变,眼前的人似乎是地狱里走出来的一般,浑身没有一点血色,脸色惨白,哪有当初初入府的生动模样?
沫君博对小碧这个丫环也是有印象的,只是没想到短短数个月却是模样大变,似乎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她吹走似的。
“奴婢小碧,叩见老夫人、相爷、夫人、郡主。”说着便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事关后宅的事,又是小碧作证,水氏心底里有了几分把握,便上前问道:“小碧你可知将你唤来是为何事?”
小碧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目光却是瞧向了沫诗缈,似乎有无数说不尽的话语似的,却又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短短几个月,你就这般模样了,莫非是有人苛刻与你?”沫悠悠惊讶道:“我们相府可从来不会苛刻丫环奴仆的。”
这话里话外分明是指责沫诗缈当初怨念,故意苛刻小碧。
小碧却是摇了摇头,“回四小姐的话,是奴婢身子不争气,一直在养病,如今还未痊愈。”说这话的时候她连连顿了好几次,显然是一副病重模样。
沫悠悠没想到事到如今小碧竟是替沫诗缈遮掩,登时撇过头去。
“有病回头好生养着,赵妈妈记得回头找大夫给她好好瞧瞧,只是如今有一事我要问你,你需要一字一句如实禀告,否则若是让我发现你说了谎,定不轻饶!”大夫人一个蜜枣一个巴掌,显然是在恫吓小碧。
只是小碧却是恍然未觉似的,“奴婢知道了。”
“郡主说自己遗失了一块帕子不知去向,而府外有人说郡主与他私定终身,还托你赠帕定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看着小碧,只是她却是轻轻皱了皱眉,惨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奴婢有罪,还望郡主见谅。”说着,便又是向沫诗缈磕头。
“我就说是你……”沫悠悠大乐,刚想要对沫君博说沫诗缈不守清规,坏了相府清誉,却听小碧道:“上次大夫说我这病是缺了阳火,需要主子的贴身物件来弥补一二,只是奴婢上次犯了大错,哪里还敢要郡主您的贴身物件,正好瞅着翠丝独身一人收拾郡主衣物,便是偷偷藏了郡主的百褶的湖绸枫叶裙,只是却不料那裙子里还夹带着一块帕子,奴婢见到后本来打算给郡主送回去,却无意间听到翠丝说找衣裙帕子,奴婢怕郡主怪罪,便将帕子也一起留下了。”
“原来是这样呀,小碧呀小碧,你还真是对不住小七呢,四姐你说呢?”沫之雨一脸得意,斜眼瞧了沫悠悠一眼,显然明白沫悠悠刚才是想要说什么。
“小碧,你可要想好你在说什么!”沫暮羽一字一句道,小碧却是毫不畏惧,抬起头看着沫暮羽道:“二少爷,奴婢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郡主的那块帕子奴婢每日里随身带着,不信二少爷请看!”
一旁翠丝看到小碧手中的帕子,连忙道:“这就是郡主丢失的那块帕子,郡主绣喜鹊的时候这里总是绣不好,还是我帮郡主绣的呢,林妈妈最是清楚我的绣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林妈妈瞧了一眼,点了点头,“的确是翠丝的手艺,没错的。”
事情飞转急下,沫暮羽没想到小碧帮自己偷出来的帕子竟是又回到了小碧手中,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了,可是当着这么多的人,他却是什么都不能!
“既是如此,小七便算是清白了,二哥你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怎么做事却这般莽撞,好在小七是自家姐妹,若是外人,定是要找你讨个说法才是。”
沫悠云一番话却是要将沫暮羽的莽撞遮掩过去,沫诗缈闻言眼角微微一挑,这样就想糊弄过去?真当自己是泥人好欺负吗?
“二哥不过是关心则切,大姐不要说二哥了。”
沫暮羽没想到沫诗缈竟是会替自己说话,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和沫悠云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诧异,只听她继续说道:“伯父,诗缈清者自清,只是我相府女儿的清誉却是不容人这般诋毁,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也不行!承恩侯世子是皇后娘娘胞弟,更要以身作则才是,还我相府清誉若是查清,我自然不会对我爹爹娘亲说我在祖院被伯父打的事情,请伯父彻查此事,别忘了我爹爹娘亲现在还在外地探查民勤!”
沫诗缈忽然间跪倒在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沫君博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明明是自己的侄女,明明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他却是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一旦自己答应了,一些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
可是若自己不答应……
“七丫头说的是,我相府的清誉岂容他人诋毁,林妈妈那我的名帖去拜见承恩侯夫人,就说……”
听到老妇人的话,沫君博的顾虑齐齐消失,连忙道:“老夫人,这事儿子已经有了计较,过会子就会将承恩侯世子手中的锦帕取来,到时候便能见分晓了。”
果然!她还奇怪,沫君博这般处事谨慎的人,怎么会贸贸然就凭借几句流言蜚语就会将自己定罪呢,原来还是藏着这后招的。
人证物证齐全,到时候便是自己有一百张嘴却也是说不清了。只是……沫君博这一举动,难道是为了将自已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原因呢,自己好歹是郡主身份,有了这个身份对丞相府百利而无一害,怎么就成了他的眼中钉呢?
沫诗缈犹是不解,大厅里却是有些安静地可怕,刘姨娘、陈姨娘和白菱也都悄声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诧和不解。
陈姨娘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被沫悠悠一把推开了,“姐姐也想相信小七的说辞,只是虽然翠丝会把小七惯常用的一些金钗玉簪的登记在册,这些帕子怕是太过于细碎,说不定是小七平日里无聊拿着打发时间的,一时疏忽,便是丫环也不知道也不无可能。”
依旧是怀疑沫诗缈的说辞,翠丝却是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郡主之事事务琐碎,我等西厢院的人都记录在册,四小姐若是不信,奴婢可以拿西厢院的账册来与四小姐核对。”
沫悠悠闻言撇了撇嘴,“你是西厢院的,自然替你主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