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儿很是紧张,表情又是严肃,齐瑶依当即垮下了脸,她想去看热闹,可是没有沫诗缈在身边却又害怕自己被十哥或是蒹葭姐姐给算计了,实在是矛盾得很。
“刘太医还说了,适当的活动能让我尽快恢复,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自己体内的余毒一时间不会发作,只是师兄不在身边,自己这余毒却也无法彻底清除的。
木儿看沫诗缈执拗,自知自己是劝服不了了,只好答应道:“那奴婢和飘雪陪着小姐。”若是再有人来刺杀小姐,那就先从她身上踏过去再说!
飘雪听到这话原本是想玩笑一句,只是看到木儿竟是十二分的坚决,她不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忠诚的人不止可敬,更是可佩。
早膳过后,沫诗缈在齐瑶依和木儿的搀扶下小心地出了营帐,正在树下和南宫语嫣、上官芙蓉说笑的沫之雨余光扫到这边顿时脸上露出惊讶,小步地跑到沫诗缈身前,“小七怎么出来了,我还正在与语嫣姐姐和上官姐姐商量,怎么能让小七你瞧瞧热闹呢。”
沫诗缈笑了笑,“不过是些皮肉伤,老躺着倒是难受,刘太医的药很好用,伤口都结痂了。”
上官芙蓉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坐不住,还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今天下午回头一起去看看,可是热闹的很。”
她的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沫诗缈见状不由一笑,“好呀。”她声音刚落下,却是大昭那边穿着红色内监服的太监走了过来,朝着几人行礼道:“上官小姐,我们公主有话想要和薛小姐说,不知上官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此番随着周帝前来围猎的周国公主只有周琳儿一人,我们公主是谁不言而喻,只是周琳儿找上官芙蓉有什么事情?沫诗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公主莫非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对上官姐姐说不成?不过上官姐姐向来不隐瞒我的,不如我也去?”
那内监脸色顿时有一些尴尬,正说话间却是周夫晏走了过来,那内监看到周夫晏顿时行礼,却是匆匆离开了。
南宫语嫣见状不由调侃道:“到底是齐王殿下气势如虹,瞧瞧都把这小内监吓跑了。”
周夫晏不明所以,看沫诗缈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心不由微微一宽,却听沫诗缈道:“既然银月公主找上官姐姐,不知能否麻烦齐王殿下一番,好歹也能保全我上官姐姐安危不是?”
周夫晏剑眉一挑,却是看向了上官芙蓉,最后目光落在了沫诗缈脸上,“我刚才从琳儿那里过来的,怎么没听说这事?”
几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沫之雨问出了几人的疑问,“那适才那小内监,是谁派来的?”
周夫晏眉关紧锁,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见沫诗缈和上官芙蓉四目相对,显然也是猜出了一二!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趁着南宫语嫣、沫之雨去拿棉毡和吃食的工夫,周夫晏扔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
齐瑶依皱着眉头不解道:“齐王这是要查清楚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沫诗缈笑了笑,“大概是怕有人对上官姐姐不利,齐王殿下有所担心吧。”
齐瑶依皱起了眉头,却是看到水皇后和庄淑妃、陈贵妃一行往这边走了来,她顿时心中有了想法。
“瑶依拜见母后、贵妃娘娘、淑妃娘娘。”
沫诗缈刚要行礼,却是被水皇后拦住了,“你有伤在身就不要多礼了,看来果真是近朱者赤,这才不过一晚工夫,瑶依倒是比之前通情达理多了。”
若是之前,齐瑶依听到这话定会将火气发做到沫诗缈身上,冷嘲热讽一顿的,只是此时此刻听到水皇后这般说,她却只是娇羞一笑,倒是让水皇后微微惊讶,便是陈贵妃和庄淑妃见状也都是眉眼一挑,显然是惊讶于齐瑶依的转变。
“小七也真是的,既然刘太医吩咐你好好休养,你就好生歇着便是了,怎么又跑了出来?回头若是伤情加重,岂不是让母亲和我担心吗?”
沫悠云微微嗔怪,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显然是担心沫诗缈此番出了营帐会引起伤情加重,一番长姐风范尽显无遗。
一如既往的会做戏,人前还是那番做派,看来昨天自己的恐吓不过是让沫悠云惊慌失措了一时半刻而已,看来宋氏和宋成平已经劝说一番让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沫诗缈闻言笑了笑,“刘太医昨天说我恢复得不错,适当地晒晒太阳有利于伤情稳定的,大姐难道忘记了吗?当时大姐和母亲都在的。”
哪有这回事,沫诗缈你分明是瞪着眼睛说瞎话!沫悠云根本不曾记得刘太医说过这话,可是沫诗缈这般说辞显然是确信刘太医不会出卖她的,自己就算是矢口否认,只怕会惹得皇后和几位娘娘恼火……
“是我糊涂了,一时间竟是忘了。”沫悠云最终还是默认了沫诗缈的“诬陷”,倒是水皇后笑着道:“都怪本宫昨个儿让悠云帮我抄了那么多佛经,累着了吧?”
沫悠云帮水皇后抄佛经?沫诗缈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沫悠云是在水皇后那里吃的定心丸不成?
忽然间感觉到有人抓着自己的衣袖使劲儿往下扯,沫诗缈余光一瞄,却是齐瑶依有些紧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齐蒹葭正和一个穿着狐裘一身草原装扮的少女并肩走了过来。
“白玉公主倒是和蒹葭熟稔了。”水皇后一句话似乎无意,只是沫诗缈闻言却是若有所思。
这白玉公主和突厥王阿史那沙运同父异母的妹妹,向来是突厥王最疼爱的,便是阿史那契骨也很是疼爱她,如今她竟然是和齐蒹葭走得近,难道说阿史那契骨也有意齐蒹葭成为突厥的新王后不成?
齐蒹葭闻言笑了笑,心底里却是有苦说不出,她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可是一大早这突厥公主就跑到了自己的营帐,又是说草原上的风景,又是谈论牛羊鹰犬,直让她连赶人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出来,却不料这突厥公主竟又是说她人生地不熟,要自己带着她一起走走!
她看到齐瑶依和沫诗缈站在一起,心中不安齐瑶依该不会把昨日的事情告诉沫诗缈了便脚下不自觉地往这边走了过来,却不想水皇后竟是问出了这话。
齐蒹葭心底里当即不是滋味,为什么她觉得皇伯母这话意有所指呢?
白玉公主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她的中原话说的并不如阿史那契骨那般流畅,磕磕绊绊带着几分突厥语气,“我和郡主一见如故,想要她做我的姐姐。”
这话一说,齐蒹葭当即色变,她难道被算计了不成?这突厥公主怎么忽然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不啻于晴天霹雳呀!
齐瑶依正愁着找什么机会将蒹葭姐姐赶走,忽然间听到这突厥公主的话,顿时计上心来,“白玉公主此言差矣,蒹葭姐姐是大齐正儿八经的郡主,可是和突厥没有一点血缘的,白玉公主想要蒹葭姐姐做你的姐姐怕是不成了。”
那突厥公主闻言皱起了眉头,良久才道:“是吗?”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遗憾。
齐瑶依笑了笑,“是呀,不过我们大齐向来姑嫂之间也是姐妹情深的,若是蒹葭姐姐能做白玉公主你的嫂子,倒是也相当于成为你的姐姐。”
“瑶依!”
水皇后和齐蒹葭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声呵斥道。
只是齐蒹葭旋即低下了头,不敢对上水皇后那试探的目光。她的失态显然落入了水皇后眼里,齐蒹葭简直不敢想象,水皇后此时此刻会是什么心态,对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齐瑶依委屈的撇了撇嘴,“我只是说着玩嘛,母后真的以为我舍得蒹葭姐姐?再说十哥那么疼爱蒹葭姐姐,也是不忍心蒹葭姐姐和亲匈奴的。”
到底是皇室里长大的受宠的公主,怎么会是没有尖牙利爪的猫咪呢,这话怕是说给陈贵妃听的吧。
水皇后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说的什么话,难道你十皇兄不疼你吗?”不过想起之前齐蒹葭曾经在王帐里与周国的齐王殿下周夫晏据理力争,而维护之人便是齐司珩,水皇后心底不由起了疑心。
何止是水皇后,便是陈贵妃闻言也不由黛眉微皱,看向齐蒹葭的目光无意中带着几分打量。
齐瑶依看目的达到,也不再说什么,反倒是建议道:“这么好的天气,反正我们又不去骑射,不如击鼓传花的游戏,也好打发时间?母后,你说好不好?”
水皇后闻言一笑,“这等游戏有好些年没玩了,母后年纪大了,还是瑶依替我来吧。”
齐瑶依却是笑着拉着水皇后的手道:“哪有呀,好不容易出了宫,在这里晒着太阳,吹着秋风,自然是一起击鼓传花才好,母后可是高手,怎么能不参与呢?”
水皇后推脱不过,最后还是加入了其中,只是看着沫诗缈闲坐在那里,她不由道:“诗缈也一同参与吧?”
沫诗缈嫣然一笑拒绝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只是我身体不适,没法子玩得尽兴,还是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