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清自身难保,又能拿什么来保护上官芙蓉呢?上官芙蓉要的是感情,可是她更需要的则是一个能保护她的人。
上官夫人所言不错,韩文清并不是好的人选,即使不说别的原因。
“我为她选中的人你也熟悉,是你堂兄,沫暮斯。”
沫诗缈神色蓦然一变,看向上官夫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狐疑,“夫人莫不是在开玩笑?”
上官芙蓉和沫暮斯几乎没有任何交集,这与上官夫人之前承诺的婚事自己做主,未免相差太多了吧?
上官夫人闻言笑了笑,“我为什么开玩笑?沫暮斯是你堂兄,你应该很是熟悉他的人品,莫非他有什么隐疾不成?所以你才这般震惊?”
上官夫人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沫诗缈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选择沫暮斯也是思量许久的,你放心,我不至于坑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沫诗缈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却一时间脑袋迷蒙了似的依旧没有想明白。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可以去问问你姑姑就是白帝,他和沫君宁相识久矣,想来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你。”
沫诗缈闻言又是一愣,姑姑和沫君宁是旧相识?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点不知道?
上官夫人不再多说什么,沫诗缈一肚子疑惑地离开,看着主子迷惑不解的模样,飘雪和木儿交换了一个眼神。
最后还是木儿开口问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从上官夫人府出来之后,小姐反倒是神色越发凝重了,白帝交代的让小姐散心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嘛。
沫诗缈闻言忽然间一个激灵似的,却是看向了飘雪,“姑姑和沫君宁认识?”
飘雪点了点头,理所当然道:“当然是认识的,当年沫君宁外放,就是管辖在白帝城于大齐交界处,姑姑和沫君宁不认识才怪,毕竟沫君宁是将军的弟弟。”
飘雪竟是有些鄙夷的语气,这让沫诗缈尴尬了一下,她还真是脑子糊涂了,竟是忘了这层关系。
只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和上官芙蓉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当初二老爷刚回来的时候送了您一套粉紫色水晶石的首饰,这会不会是舅老爷的手笔?”木儿小心的猜测道。
当时,别说是自己,便是小姐也惊讶二老爷的手笔不是?
那一套粉紫色的水晶石首饰只怕是将二房的家底掏光了也不可能换的来的,何况二老爷向来是个清贫的官,哪有什么丰厚的家底呀。
沫诗缈闻言脑中顿时闪过一丝亮光,笑着看向木儿道:“你倒是提醒了我了。”
自己直接去问白衡不好,那就用那首饰投石问路好了。
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沫诗缈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脚步都轻松了许多。
上官夫人早春宴后,京城里大小宴会不曾断绝,这家生辰寿诞那家添丁之宴,沫诗缈不方便出席的便都拒绝了,只是水皇后的请帖却是无法拒绝的。
踏春节,水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是谁也不会点破。
水莲儿也是大女当嫁的年龄,齐司轩身为齐帝长子婚事却还是没有定下来,这踏春节究竟是何目的几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了。
适龄的勋贵官宦家的小姐世子们都得到了邀请,沫诗缈看着锦盒中的粉紫色水晶石,眼中都闪现着粉紫色的光芒。
“就用它好了。”
她向来喜欢的湖青色,可是不知为何,这粉紫色的晶石却是得了她的眼缘似的,也许她真的和娘很像吧。
沫诗缈的打扮别出心裁,这让水皇后微微一惊,旋即却又是露出了笑意,“看白帝宠爱你这传言一点都不假,这首饰我二十多年前倒也是见过,不过是淡粉色的,你母亲当年那一身装扮不知惊艳了多少人。”
好在今天沫诗缈虽然首饰上夺人眼球,可是衣裳却也是一般罢了,不至于让莲儿落在下风。
沫诗缈没想到自己还未见到姑姑,却是水皇后无意中吐露了当年的事情,看来这一套首饰的确是姑姑托沫君宁送与自己的不错。
似乎问题越来越多了,沫诗缈心底里一笑,只是抬眸的瞬间看到与齐司珩携手而来的沫悠云时,她脸上的笑意更是璀璨了几分。
神仙眷侣宛如天人,没想到沫悠云如今还能保持这一张美人皮,倒是真不容易。
向水皇后问安后沫悠云竟是没有像以往一般同自己“姐妹情深”,这让沫诗缈有些意外,这不像是沫悠云的作风呢。
沫诗缈上前一步,沫悠云却似乎故意躲开似的,连忙转身离开,沫诗缈见状不由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洪水猛兽呢,专门吓人。”
齐司珩听到这话笑意中带着几分牵强,“你姐姐病了之后有些身体不适,你不要怪她。”
“怎么会呢?难道十皇子觉得我是小肚鸡肠的人?”沫诗缈盈盈笑道,齐司珩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沫诗缈这话里面带着刺,他很是清楚,可是这刺,他却又是无法挑破的。
齐司珩犹豫要说什么之际,却是听到有人唤道:“十哥在和诗缈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沫诗缈看了来人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嘲弄,是吗?她倒是不知道齐司华哪只眼睛看到自己高兴了。
只是她尚未开口,却见林月如过了来,“诗缈姐姐,你来得这么早呀?”
“早吗?”分明是林月如来得晚了才是,自己到来的时候已有不少的贵妇到来了,似乎都虎视眈眈在等着今天的正主的到来。
林月如吐了吐舌头,“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像挺热闹的。”
说着林月如就要拉着沫诗缈离开,只是她目光却是无意间落在了齐司华身上,沫诗缈见状唇角微微一勾,“也好。”
林月如和齐司华似乎是同时到来的,难道齐司华是去定国公府接了林月如不成?
不然,依照他的性子,这等宴会不是该早早到来的吗?
林月如却并不知道沫诗缈心中所想,看着春意盎然的御花园,她神色间似乎很是愉悦。
“怎么,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成?”
林月如笑了笑,刚想要对沫诗缈开口,却是见齐瑶依小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诗缈姐姐,诗缈姐姐,我告诉你,父皇给我赐婚了。”
御花园里有瞬间的宁静,原本散在各处正赏花细语的小姐们莫不是把目光落在了齐瑶依身上。
沫诗缈刚反应过来,却是见齐瑶依一脸喜色,似乎还带着几分娇羞,“你怎么都不说什么?我知道我这样不好,可是我想和你分享这个好消息呀!”
回过神来,沫诗缈笑了起来,“恭喜公主,只是皇上应该没有让你声张吧?”
齐瑶依尚未及笄,便是齐帝要赐婚,怕是也要等到齐瑶依及笄之后吧?
齐瑶依吐了吐舌头,显然是被沫诗缈猜中了,“我激动的忘了嘛。”她忽然踮起了脚尖,附在沫诗缈耳边道:“可是我真的好欢喜,诗缈姐姐,我真的好高兴。”
这是一个幸福的人呢。沫诗缈心底里笑道,只是她不知道齐帝给齐瑶依赐婚,这其中又掺杂着多少的政治因素,皇室子女的婚姻,多少都带着联姻的色彩?
而且,能让齐瑶依这般兴奋接受这赐婚,赐婚的另一个对象显然是南宫默言。
南宫默言,他,是不是也接受了这门婚事呢?
而这门婚事,镇南公夫妇又是否知情?
沫诗缈一时间猜测纷纷,可是齐瑶依显然是陷入了极度的兴奋之中,根本给不了自己任何答案。
沫诗缈摇了摇头,却见不远处南宫语嫣似乎正在与兄长说话,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似的,南宫默言视线骤然落到了这边。
沫诗缈不由皱眉,南宫默言看自己的这神色什么意思?
一旁齐瑶依却是拉住了自己的胳膊,轻声说道:“诗缈姐姐,南宫……世子他正在看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而那眼神,足以让她溺死在其中不愿抽身离去。
齐瑶依没有之前的刁钻,也没有那份子野蛮,此时此刻却是全然的娇羞,这让沫诗缈眉头更是紧皱。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沫诗缈觉得并没有多么费力,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还会迂回几分,可是能逮住这空闲的机会并不多,她似乎没有那功夫套话的。
南宫默言拎着手中的酒壶,看着沫诗缈道:“要喝酒吗?”
这并不是自己认识的南宫默言!
她虽然不熟悉南宫默言,可是却也是清楚的,少年成名的镇南公世子绝不是借酒浇愁的人,麻痹自己来逃避这红尘,又岂会是南宫默言的作风?
“你猜错了,诗缈,不是每一个人都有你这样一颗坚韧的心,我不过是凡夫俗子,为何就不能借酒浇愁了?”
原来,喊出自己心中的那个名字,其实也没有那么困难,可是他也只有这一刻才能凭着酒意喊出来。
人人都道镇南公世子有勇有谋无所畏惧,可是那是在战场上而已,死了的不过是他的人,马革裹尸也没什么,父亲不是从小就教育他如此吗?
可是情场上的南宫默言却是连个寻常人都不如,甚至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