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上官姨娘怎么这么不小心些,这万一再伤着,岂不是难以痊愈了?”
安夕脸上似乎带着几分担忧似的,看着上官玉的目光却又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这摆明了是在挑衅!
上官玉恨不得一口唾沫吐在安夕脸上,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住了。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够再贸然行动了。不过,且容安夕这贱人得意两日,回头自己就亲自教导她什么叫做真本事!
“多谢夫人教诲,婢妾明白了。”
让上官玉自称婢妾可是很不容易,安夕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似乎压在心底多年的恶气都一吐而尽了似的,可是她心中却并不轻松。
上官玉在韩大人府盘桓多年,何曾对什么人这般忍气吞声过?她安夕忍了这么多时,自然也不会因为上官玉一时认输而掉以轻心的。
“对了,我来找上官姨娘,是为了跟上官姨娘说,明天是世子大婚的好日子,这两天世子倒是气色不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到时候上官姨娘还是规束你院子里的下人不要乱跑惊扰了贵客才是,毕竟到时候几位皇子和勋贵家的都是会来观礼的。”
上官玉闻言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规束下人?你安夕何不直说?不就是想要我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不要出去抢了你的风头吗?
竟然还接着这由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饶是心中怒气冲天,上官玉脸上却还是挂着几分惨淡的笑意,“夫人这么说,婢妾定然会好好管教的,只是世子到底是婢妾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婢妾想……”
“上官姨娘这心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水莲儿到底是皇后娘娘的胞妹,是承恩侯原配的女儿,这般身份尊贵,又是个脾气大的,若是让她知道了上官姨娘去观礼,只怕回头她会吵闹个不停,为了阖府安宁,还望姨娘体谅些。”
竟然拿水皇后和水莲儿来压自己!上官玉只觉得心头热血却不都流向了头皮上,只是还未待她发作,安夕却是笑着道:“还有很多琐事还没处置,我先去忙了,姨娘好生歇养着就是了,毕竟年纪大了,不似年轻人,三两日就好了的。老爷,可还指望姨娘伺候呢。”
安夕的话简直是一句戳一个心窝,不将上官玉气得五窍生烟她不甘心似的!
安夕却是心情大好脚步轻松地迈步出了去,只是刚出门没多久就听到屋里面传来的碎瓷声和丫环的尖叫声,上官玉的咒骂声清晰分明,只是她骂的越厉害,安夕却是心情越发好了几分。
“夫人,上官姨娘不成气候了,只是为什么您现在不趁机把韩文清落下世子的位置?”
看了眼自幼随在身边长大的丫环,如今她院子里的管事娘子,安夕笑了笑,“七巧,你觉得上官氏现在够惨吗?”
七巧闻言想了想,却是点头道:“她从来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以致于这韩大人府中只知道有上官姨娘而不知有夫人,如今这般右手废了又是失去了老爷的宠爱,已经很惨了的。”
七巧知道,主子从小也是随着侯爷练习了骑射功夫的,虽然比不上几位少爷男儿郎的天分,可是教训小小的上官氏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然,寻常女子怎么能把人的手腕折断,而且再也治不好的呢?而且,那日之后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也不见韩大人去上官氏的院子里,显然上官氏失宠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安夕闻言却是轻声一笑,“她这样呀,还不够惨,你放心,该秋生得到的,我一样不落会给他拿回来的,而且,上官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这么多年,不好好给她点教训,她怎么会知道天高地厚?”
七巧从来知道主子是能忍的,年幼时,能忍受侯府老太太的聒噪,失去未婚夫的时候能忍受得了老太太的辱骂,嫁入韩大人府当继室的时候,能忍受得了韩大人的冷遇和上官玉的挑衅。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都为主子高兴。
“对了夫人,我也派人去问清楚了,那天小姐从上官夫人府里出来后还有人看到她,后来就不知道怎么不见了踪影,你说她也没去侯府找灵珊小姐,怎么就无缘无故不见了呢?”
看着七巧面露疑惑,安夕笑了笑,“既然不是她躲起来了,那就不用再找了,这辈子,韩文水大概也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众人面前了。”
七巧闻言愣了一下,“为什么?难道夫人知道小姐去了哪里?”
安夕轻声一笑,显得几分高深莫测,“难道你不知道,京城总是会无缘无故地走失朱门碧户的丫环小姐的,你以为去了哪里?还不是被绑架到那肮脏的地方?”
她声音冷冷的,似乎和那个曾经养育了多年的养女没有丝毫的感情似的。
七巧闻言恍然,只是脸上带着几分不能置信,“怎么可能?那小姐她……”她岂不是零落入泥碾作尘么?她简直不敢想象,伯府的小姐竟是被卖到那勾栏院里卖笑为生。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冤冤相报的,走吧,这场婚事我可是要操办的条条有理才是,不然我怕宫里的两位娘娘可都是不满意的。”
七巧连忙跟上了主子的步伐,只是心底里却是多少有些遗憾。其实小姐也算是个可爱的孩子,跟在夫人身边这些年,并没有为虎作伥帮上官氏,只是她……她命不好,从上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有今天也是替她亲生母亲还债了。
安夕主仆两人离开后,上官氏的院子里安静了很多,只是黄昏的时候,文兰却是带着一个样貌一般的陌生女人进了来。
上官玉看到这女人的时候,眼中透露着几分不满,“你们刺客楼难道就这么不重视我的这桩买卖不成?”
这女人闻言却是一笑,“上官夫人哪里话,我只是个负责跑腿的而已,向来谈生意都是要去刺客楼指定的地方的,今天清娘来到上官夫人这里,已经很是诚意了,上官夫人若是不想继续谈生意,那么清娘离开就是了。”
上官玉看这清娘侃侃而谈,眼神里满是倨傲,心中多少有些恼火,这年头明明该是这些人求着自己的,可是却偏生好像是自己有事求助于他们似的。
“明天晚上,我要你刺客楼血洗上官府!”
她一字一句,便是文兰早就知道她想法也不由一惊,清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之后旋即却是笑了起来,“可以,不过上官夫人应该知道,上官夫人府是由锦衣卫保护的,我们刺客楼对上锦衣卫,这价钱自然是要大一些的。”
上官玉闻言微微一变,待听到清娘的报价后更是脸色大变,“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难道以为我这是开钱庄的不要钱吗?”
清娘却是神色不变分毫,只是看着上官玉淡淡道:“上官夫人若是不同意大可以去找别的人来办这事,放心,我们刺客楼向来是不会出卖主顾的信息的,我不会将上官夫人买凶杀人的事情透露出去的!”
说着不会,可是这又分明是在要挟她!上官玉几乎气得脸色发白,“你威胁我!”
清娘闻言淡淡一笑,自然,自从楼主离开后,刺客楼很久没有接过这般大生意了,自然是要劫富济贫的,只是她脸上却还是神色淡然,“上官夫人言重了,清娘不敢,另外请夫人先付我五成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
她语气笃定,分明就是已经做成了这买卖。
上官玉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费力地从床内侧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锦盒,几乎是一张一张地把银票给了清娘,生怕多了似的。
清娘却是一把夺过了上官玉胸前的锦盒,“上官夫人放心,我回去会查清楚的,若是多了,回头那一半我少收些就是了。”
上官玉气得脸色发白,文兰不敢留在这里伺候连忙要送清娘离开,却是被清娘拦住了,“姑娘不必,我自有我的去处,明天,还请上官夫人等信就是了。”
文兰不得已回屋里伺候,只是却见主子脸上不但怒意消失,反倒是挂着喜色和一丝不屑,她不由愣在了那里,“夫人,您……”
上官玉笑着道:“还真以为我傻了不成?这刺客楼的也只能刀尖上讨生活罢了,上官清一死,她那些家产还不是我这个最亲近的堂妹的?这些银子算什么?别忘了,上官清可是万贯家财,富可敌国的。”
文兰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说,只好伺候上官玉躺下歇息。
主仆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却不知道屋外,却是有人来了却又是离去了。悄无声息的,似乎根本不曾打扰任何人似的。
承恩侯府小姐出嫁前夕,不比上官芙蓉有两个闺中密友,甚至不必当初安侯府小姐出嫁时表姐妹前去帮忙,水莲儿竟是连个帮忙的人都不曾有。
按理说她本是皇后胞妹,京城名媛想要沾她几分光的也不再少数,可是却都是被承恩侯拒绝了。
而唯一一个能帮她的只有她嫂子沫雯菲,可却又是去了庄子里休养,根本不在侯府里,以致于水莲儿根本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简直是孤独到极点。
宫里的嬷嬷一直在教导她规矩,甚至夫妻的敦伦之乐,可是她却是没有一点心情去听。
她根本就不喜欢韩文清,这婚事完全是因为皇后姐姐为了给大皇子拉拢势力而做出的选择,根本没有问自己的一丝一毫的意见!
“够了,都给我出去,我想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