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片赤诚之心,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给她带来了什么。
“诗缈,你明知道我的心……”
“总算等来了!”迎面疾驰而来的骏马几乎是横冲直撞似的,来人更是一句话打断了齐司轩的质问。
看见来人,沫诗缈不由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师兄和哥哥都回来了。
“丫头,父亲刚才清醒了一会儿,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刚巧你就来了。”
沫诗缈察觉到冷俊宇的称呼,顿时愣了一下。
难道说,师兄他就是沫家早年失散的另一个孩子?可是他未免和云武长得也太不像了吧?
只是现在却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而冷俊宇的到来却是让齐司轩的质问什么的都问不出口。
“大皇子,告辞了。”冷俊宇几分江湖习气,随意拱了拱手便是招呼着沫诗缈离开。
筱筱在身后跟着顿时气恼,“殿下,他们眼中还有没有君臣之礼!竟然这般放肆!”
她马鞭直指沫诗缈身影,似乎只要齐司轩一句话说出,便是能立刻教训沫诗缈一顿似的。
“想要指责她,先管好你自己,皇后把你送到本宫身边是来保护本宫的,不是让你插手本宫的生活,再有一次,本宫立斩不饶!”
齐司轩语气冰凉,筱筱听着几乎以为他是齐司冥附体了。
飘雪落在后面,听到这么一句,顿时看了筱筱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
她还以为筱筱是齐司轩的人了,看来倒是水皇后塞过去的,还真是出息的很,看来她也没选个什么好主子嘛。
看到沫将军的时候,沫诗缈几乎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瘦骨嶙峋几乎没有了呼吸的中年人会是前段时间还精神抖擞和自己耍贫嘴的沫将军。
眼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
冷俊宇不是没见过小师妹哭过,只是却从不见她这般。
也许师父当初早就明白,所以哪怕是那时候知道小师妹“心术不正”,却还是留下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她不过是一个稚龄女,若是因为我一时行善而能救她一命,也算是我一番功德了。”
师父那时候的话,自己并不十分相信,可是谁又能料到,兜兜转转,他的小师妹如今竟然成了表妹了呢。
“师父呢?”沫诗缈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眼泪并不能让沫将军转危为安,只有医药才能救人。
“师父去了月国。”冷俊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他说月国那里也许能找到解药,让我留在京城先照看着。”
师父不是对自己说过,即使有了解药也难以维系沫将军的性命吗?为何如今却又是出尔反尔,他绝不是这种人。
冷俊宇也解释不清,直到傍晚时刻,白雪归来,沫诗缈才知道这其中前因后果。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竟是在你外父亲的惯常用的物件上下了毒,当时唐先生正在潜心研制药物,我也没有察觉,直到后来相公突然咳血,我这才意识到,若是我当时加以提防,也许他也不会受这番罪了。”
白雪一时间也是内疚不已,当年的毒药几乎将相公的身体尽数摧毁,如今却又是这一番猛烈,兼之引发了旧疾,若非是唐隐先生立刻用药压制住了这毒药药性,只怕是……
“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师父一个人前往月国太过于危险,我过些天也去一趟。”即使不能找到解药,可是下毒的人,自己绝不要他好过!
看着沫诗缈神色决绝,白雪知道自己劝阻不了她,“你刚回来,不妨歇两天,大后天是大皇子大婚,月国也会派使节前来观礼,到时候你可以从他身上下手,打探些消息。”
白雪的一番话倒是让沫诗缈冷静了下来,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前往月国,师父好歹是九州闻名的神医,谁若是想要动他却也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虽然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可是自己此时此刻最是不能乱了的就是阵脚,实在是不能着急的。
“是,诗缈知道了。”
看沫诗缈一脸疲惫之色,白雪吩咐她早些回去休息,冷俊宇一路送她回去。
“文博今天去山上了,说是给将军祈福,他很是伶俐,将军和夫人都很喜欢他。”
听冷俊宇提及兄长,沫诗缈心中软了一下,当时在北疆错过,自从在京城一别后,她竟是再也没见过哥哥,却没想到兄妹重逢竟然还是在京城。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冷俊宇闻言不由一笑,“这倒是你第一次跟我这么客气,不过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用不着这样。”
两人对视一笑,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西厢院中众人看到沫诗缈回来都很是高兴,只是因为沫将军的昏迷不醒,到底那笑意都压抑了几分。
“这段时间不在京城,劳烦罗嬷嬷了。”
“小姐客气,不知道千岁爷如今怎样?”如今锦衣卫被林慕言掌控,罗嬷嬷有心关注齐司冥的消息,可是却是不敢贸然用人。
何况这段时间筱筱作威作福,她不想看到那小人行径,罕少出门。
沫诗缈笑了笑,“他如今很好,蓝国小皇帝的王叔……”沫诗缈忽然间愣了一下,“他是金花公主的儿子,不应该是小皇帝的舅舅吗?”
罗嬷嬷没想到,小主子竟是把身份透露给沫诗缈,心中愣怔了一下旋即却是明白了,眼前的人已经彻底的得到了千岁爷的信任。
“千岁爷身份外人还不知,千岁爷对外大概是用当初金花公主早逝的侄子的身份,这样好歹还能顺理成章些。”
金花公主的侄子?沫诗缈笑了笑,大概又是皇室辛秘了。
看到她神色有些倦怠,罗嬷嬷也没再多说什么,“小姐早点休息,京城的情形明天我再慢慢解释给小姐。”
沫诗缈点了点头,点头示意飘雪跟着罗嬷嬷离开。
罗嬷嬷远在京城却是能知道齐司冥所用身份,想来也是心腹中的心腹,只怕对齐司冥的关心不是自己一两句话能满足的。
京城里的情形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只是沫诗缈回来的消息几乎是一瞬间就传遍了京城。坤宁宫里水皇后得知今天发生的一切,不由面色一寒,“都要大婚的人了,竟还是死心不改!”
只是对儿子的执念,水皇后却是没有一点办法。他能够答应和宁沐岚的婚事,还不是因为一则是皇命难为,二来则是为了保护沫诗缈吗?
“沫诗缈,你若是再这么阴魂不散,别怪本宫对你……”长长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手心,水皇后一脸的狠戾,“去看看养心殿那边如何。”
她就不相信,沫诗缈回来,养心殿里那两人会不关心!
养心殿里,长公主服侍齐帝用药。
“父皇最近气色好多了。”
齐帝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饮下了那一盏汤药。
看帝王脸上微微的不悦,长公主轻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女儿小时候,父皇不是经常这般对女儿说的吗?”
一句话勾起了帝王昔年的记忆,他不由笑了笑,“你倒是记住了,小时候你体弱多病,好几次太医都说你不行了……”
他彼时刚刚登基,内忧外患朝廷并不安稳,看着那小小的人儿痛苦的在挣扎,他竟是觉得好像看到当年的阿凰也是这么苦苦挣扎,最后却是不得不……
“女儿听嬷嬷说,要不是父皇当年悉心照顾,女儿只怕是早就不在人世了。”长公主声音淡淡的,似乎说着的事情并不关系自己似的。
齐帝闻言轻轻一笑,“是呀,这一晃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轩儿也都要大婚了,朕也老了。”
他一时感慨,竟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长公主连忙上前帮帝王顺气息,“父皇不要优思过甚,如今轩儿也长大了,能担得起这江山之重了。”
齐帝闻言却是一笑,“他?还年轻的很。”
齐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似的,“他若是有凤夜的几分手段,如今这江山朕便是放手不管又有何妨?”
长公主闻言微微一怔,不由怀疑帝王这一句倒是是称赞还是动了杀机,一时间竟是没有接话。
“怎么,想什么呢?”齐帝问道。
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儿臣刚才来的时候倒是听说诗缈那丫头回来了,看来沫家将军的情形真的不乐观了。”她避重就轻地提及了一下沫诗缈,惹得帝王皱起了眉头。
“慕非翎没查出来什么?”
长公主闻言摇了摇头,“那贼子下手极为隐秘,若非是沫家将军忽然间病重,竟是谁也不知道他遭了毒手。听说客居沫府的唐隐神医已经去寻找解药了,好像是和月国有关。”
齐帝闻言皱起了眉头,最后却是没有说什么,似乎在思索着。
倒是长公主有些担忧,“轩儿大婚在即,月国的使节明日也要到来,儿臣只怕这其中会出什么乱子。”
大齐大皇子的大婚,不止是月国使节,便是蜀南和远在海外的月黎国还有蓝国都派遣使节朝贺。除了突厥因为和大齐还在僵战之中并不曾前来朝贺,如今的京城几乎是九州之中最为热闹的所在。
“嗯,你去把非翎唤来,朕有事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