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楼梯上,苏朔一步步走下来时,漂亮的瞳仁儿环顾四周后,目光略显沉重。
“我总觉得,我在这里杀了人。”
他说话的这一刻,我却心脏骤紧。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江辞云不知道失忆时,自己做过什么!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小小抽痛了一下,然后那痛楚,像是电流般,遍布全身。
那样的江辞云,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怪不得,那时他忽然疯狂的说“我爱你”,怪不得……
“小沈?你怎么哭了?”
不知何时,苏朔人已到我面前。他仍旧穿着昨日的沈毛衣,目光担忧又柔和,“好了,好了,你不想说就别说,我不问了。嗯?”
他柔柔说完后。揉了揉我的头发,我微微一怔,旋即摇头道:“昨天那个不是你。”说完,我这心想到江辞云就焦灼似火道:“既然一切都安定了,我们快走吧。”
我实在是担心江辞云!苏朔“嗯”了一声时,我就转过身,对上了李欢的眼眸,李欢的眼神有些奇怪,我的脚步一顿,他却移开了脸道:“快走吧,警察要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外头传来警笛声时,苏朔道:“警察是谁?”
他说话间,外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是这里了。”
“昨天接到报案,是你们这里吗?”
一群警察进来时,李欢给我使了个眼色后。道,“你们走吧,这里交给警察就可以了。”苏朔和石阡好像还不知道警察是什么,可我也不想解释。
本来,我还想着带李欢一起去山岭。可现在看来,昨夜的事儿闹大了,拧了拧眉,我当机立断的在苏朔石阡询问“警察是什么”时,抓着他们就往外走。
“别多问!”
我低声说时,到了李欢旁侧,擦肩而过时说了句“你多保重”后,万没想到他声音轻飘飘的来一句--亚木见圾。
“你也是。”
微微一怔,我回头看时,李欢已去应付警察了。
那边儿警察询问“修先生。他们是谁”,这边儿李欢回说“是来探望我的朋友,这案子和他们无关……”
然后我就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车压根就没锁。
我松了那二位的胳膊后,顾自上车坐好,发现苏朔和石阡站着没动,这才想起他们不会开车门,又赶紧下了车,给他们开门。
在车往回开时,沈天车多,我没法像夜里那般横冲直撞。车速缓慢时,有些焦灼。而想到寡妇临终前的话,便问苏朔--
“山岭山被下了什么咒,说一天抵外面数月,是真的吗?”
试想若我这里几天的功夫,江辞云那里只有几秒几分钟,我也能稍微安心几许。在苏朔刚说句“是”时,后头忽然传来大呼声:“呜呼!那发光的板子里竟有美人儿!那姑娘也是被锁魂了吗!”
石阡说的是旁侧路过的广告货车,在货车两侧架着led屏,宣传洗发水的广告。
车过去时,我从后视镜里发现石阡的眼睛都直了--
“啊~那姑娘好漂亮!”
“姑娘!”
他拍着窗户大喊时,我嘴角抽了抽,又扯了扯,忍不住笑了。仍没告诉他那是什么,只是对苏朔道:“你怎么不吃惊。”
和石阡的咋呼相比,苏朔也是个不懂现代化的人,他的反映却沉稳的多。
“需要吃惊吗。”
他淡淡说时,看了我一眼,而石阡的目光又被飞机吸引了--
“好大一只铁鸟!”
我:“……”
这一路,虽然没了千宝,可多个石阡倒也不算寂寞冷清。
我们重新回到山岭时,俏寡妇已经不见了。唯有地上一滩血迹和脑花表示昨夜发生了什么,我看着地上的熊爪印,想来……
她是被熊吃了。
抿唇,对那摊血我缓缓拜了一拜后,才往山上走。路过那“危险”牌时,我忽然脚步一顿,“对了,苏朔,你也能跳下去,摔不死的那种,对吗?”
要下去望帝城好像除了跳下去,没别的路。在苏朔点头时,我这才往山上走,却冷不丁看见前方飘来一个衣服碎片儿。
那碎片让我想到一件很严肃的事--
我的衣服谁换的?昨天的衣服都破破烂烂了,身上却穿着新衣服。
想到这个,我就脚步一顿。
左右两侧苏朔和石阡都看过来--
左边苏朔说,“怎么了?”
右边石阡道,“沈姑娘,你是不是累了?我可以背你!”
我呆了呆,琢磨这会儿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就摇摇头说句“没事”后,再往山上继续走。
只是刚走几步,听苏朔对石阡道--
“石阡,男女授受不亲。”
他这一下说到我心坎儿里了,我还想知道谁给我换了衣服!
可是……我却没法问!
“别说了,快走吧!”我说话间,心跳加速,转头就往山上爬。
而说来奇了,平日里暗流在我才有力气,可现在我一口气爬到山上,居然不觉得累。
当我重新站在山顶时,我隐隐有些激动,仿佛已经救出了江辞云!
“我们快下去吧!”
我说话时,想到苏朔要抱我下去,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冒出来了那句“男女授受不亲”,然后我就想起他在楼梯上摸我的头……
这边儿,石阡睁大眼道:“这不是望帝城吗!”
在他说话时候,苏朔已经走上来,直接拦腰抱住我说了句“好”就抱着我,跳了下去!
“闭眼,抱紧我。”
同样冰冷的身躯,却因了那眼眸声音的柔和,就算是冷,也是柔和的冷。在下落时,他把我脑袋按在他怀中,“我记得你恐高,这样会好些吗。”他低低浅浅的说时,上头边儿石阡“哎”了一声:“哎,你们这就下去了?等等我啊!”
石阡说话间,我只觉得自己又撞破了什么东西,还是那细碎的“啪”声,心里想着可能是那什么光阴禁咒,忽然听苏朔道--
“好久没抱过你了。”
那声音无比的缱绻,让我心口微微一震……
和江辞云的那种激猛跳跃不同,在苏朔怀中,就算跳下去也是轻轻浅浅的柔和,我周围到处都裹着风,那风柔柔的,一点也不吓人。
而自江辞云之后,苏朔是第二个我……真正接触的男人。
可他什么意思啊?我心里有江辞云了!我想推开他,可是推开无疑等于找死!幸好在这尴尬的时候,周围再度电闪雷鸣,落雨纷纷时,轰隆隆的铁锁山峰又从水池中立起来,让我适时的化解了尴尬。
轰隆隆的山峰不再往上顶起,一切静止,唯有水哗啦啦的流回池中时,我们落了地时,我飞快的从他怀中离开。
只是环顾四周,看着周围溶洞,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不妙的事!
我忘记了江辞云的溶洞是哪一个。
当时那情况,我整个人都慌了,完全没记得!
瞄了一眼苏朔,我发现苏朔的目光也在各个溶洞中游离,显然他也不记得!而这时,簌簌的天牛从溶洞中跑了出来!
在那瞬间,我正要去水里时,石阡忽然道:“天石虫不是沈族墓才有的东西吗?”
他说话间,我听到沈族就愕然睁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