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对了一半,她果然是恨的,这下她对许珍珠下蛊的动机就完全清楚了。这件事不是私人恩怨,而是她个人的行为。
我呼了一口气,看来刘爱国的那张支票我是拿定了,面对老赵时我也会更有底气些。
只不过现下戏还没演完,我得继续骗她。
“什么蛊?世界上哪里有这种东西?”我站了起来,说。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连蓉噙着那抹笑,只抬了抬手,我便有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整个人都摔了下来。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竟是动弹不得,唯有嘴巴还能说话。
“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当真以为我给你涂的是普通的面膜?”连蓉抓起我的手脚,不费劲地拖着我,朝有暗门的墙走去。
她的力气不输许珍珠,看来她本人也是有蛊虫在身。
连蓉推开门,先去开了灯,再把我丢进去。
我躺在门边,她很耐心地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墙上,并能看到对面囚禁的女人。
才一天不见,那女人居然死了。她的身上不见半点皮肤,就像是惨遭剥皮的动物尸体。铁链染成了赤红色,还有些未死的蛊虫在蠕动着。
“你看,这个人就不太合适了,亏她还是养尊处优的豪门女人,没想到一点苦都经受不了。”
我忽然福至心灵,说:“她就是害死你姐姐的那个人吧?”
“是啊。”连蓉挑了挑眉,似是没想到我的反应会那么快。“她自己不好好保养,让老公给别的女人勾了魂。她不但不反思自己的问题,还找人来害我姐姐。呵呵,我怎么能放过她呢?她是我来这里的第一个客户,我用蛊虫给她一张最美的脸,她愈发上瘾。最终她身上的蛊虫形成了自己的巢穴,她只能当蛊皿了。”
“依我看,你给其他人都下蛊了吧,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她们都是失败品,你还记得许珍珠吧?啧,她居然没死,也不知道是谁救了她。”连蓉蹲下来,挑起我的下巴。“你我好好合作,等到最后,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我冷冷一笑,嘲讽之意不加掩饰。
距离我进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我跟虞非白商量过,我每隔五分钟会给他发短信报平安,如果我没有发,他立刻可以闯进来。
“不客气,这可是我费尽心思练成的母蛊,来,张嘴吃下去。”连蓉用刀子剖开女人的胸膛,切出不再跳动的心脏,用刀刃细细地破成两半,从中捏出一条足有拇指粗的蛊虫来。
那蛊虫浑身发亮,见到它的时候,我体内的血蛊稍微涌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告诉我那确实就是母蛊。
“你,你别过来。”按照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我连声音都配合地颤抖了一下。
如果我能动,我还能演得更逼真点。
不过连蓉也无心去管我到底是不是在演戏,在她看来,给我下蛊才是最重要的。
她掐着我的下巴,把母蛊从嘴巴里丢进去。可怜她并不知道,在虫子下肚的那一刻,血蛊就把这个外来之虫给KO了。
连蓉满意地拍拍手,去给尸体解锁:“你等一会,我先把她的尸体处理掉,给你空出位置来。”
“不如我先把你处理掉吧?”虞非白一手撑在门框上,道。
“好啊,那你的女朋友就活不成了。”连蓉回头看了一眼,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可不担心这个问题。”虞非白看了我一眼,笑道。
连蓉凝了凝眉,伸手一推,居然把那女人的尸体给丢了出去。
虞非白侧身闪开,尸体摔在地面,登时烂成了碎肉块。
连蓉抓起地面上的蛊虫,直接撒到虞非白的脸上。虞非白用手挡了挡,说:“别特么破坏我的俊脸。”
其余的蛊虫碰到他的手上,就像是撞到了普通的墙壁,落到地面兀自扭动。连蓉愕然,不明白为什么蛊虫会无视他。
“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一下了。”虞非白悠然指了指自己,说:“你好,在你面前的是一具死尸,而我是附体的鬼。”
“难怪没用了。”连蓉立刻就接受了他的话,“那还真是谢谢你暴露了自己!”
她退到墙角,那里堆放着喂食给女人的药材等物。连蓉一把推掉药材,拿出一个小罐子打开,兜头泼向虞非白。
“我靠,雄鸡血!”虞非白骂了一声,以滑稽的动作躲避着。
倒不是因为他怕这个,以他的修为来说,这点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可他顾及自己的形象,那一罐鸡血是断不能泼在他身上的。
饶是他躲避及时,脚上那双不久前花三百大洋买的小白鞋还是遭了秧,硬生生泼成了红鞋子。虞非白心痛极了,气得直骂人。
“别骂了!她跑了!”我大喊。
当连蓉泼血后,她转身就跑出了门口,看来她是知道打不过虞非白,只能跑路了。
“我决不饶她!”虞非白跑出一步,又钉在原地。“你能动吗?”
我咬着牙,说:“还不能。别管我,去追她。”
“我把门给你带上,别出声,等我来接你。”虞非白轻轻给我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既然虞非白去追了,我也不用担心躲在这里不安全。况且这里还是密室,想必没有旁人知道。
不对,要说起来,其实连蓉还是有一个帮凶的!
那晚我和虞非白过阴,看到有另外一个女美容师进了这个密室。现在连蓉跑了,那她呢?
我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我完全忘记了这茬,如果她突然心血来潮要来取个蛊虫什么的,那我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不久,我就听到门外有了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尽管吸气声不吵,但我还是祈祷那人是虞非白,而不是别人。
脚步声在门口有片刻的停顿,片刻后,门开了。
我刚才还在想的女美容师走了进来,望着我,笑了:“哈哈哈,老夫捡了个大便宜啊。”
老,老夫?
女美容师好像很高兴能看到我,她叉着腰笑了好久,伸手握拳,狠狠砸在自己的胸膛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呕吐,她用手牢牢地捂住嘴巴,一会儿后松开,掌心上是一条虫子。
“唉唉,你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吐出蛊虫后,女美容师把蛊虫宝贝地装回一个竹筒里,放在贴身的地方上。
她的声音变得雄浑起来,我惊讶地看到她取下假发套,还用手去抹脸。
取下假睫毛后,她擦掉了脸上的妆品,那竟然是一张中性的脸。我的目光往下看去,她的喉咙上出现了喉结。
“没见过吧?我来向你介绍一下,人都叫我虫爷子,这是我用十年时间炼制的蛊虫。吃下去后能暂时隐藏男性的特征,改变嗓音,加上我本人也长得挺中性的,所以能骗过很多人。”
虫爷子淡定地脱下衣服,拿掉胸膛上两团棉花,穿上了自带的一套黑色荷叶领的太极服。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即使他笑得很亲和,但他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善了。
虫爷子轻轻松松地提起我,把我扛在肩上,说:“走咯,回家再告诉你!”
“放开我!”我浑身依然不能动,只能大喊大叫,希望虞非白还在附近。
就算他不在,我能喊来其他人也好。这虫爷子也是养蛊人,谁知道他要抓我回去做什么。
“别吵啊,我耳朵不行的。”虫爷子一下子就捞起那两团棉花,结结实实地堵住了我的嘴。
那棉花之前可是他用来填充在胸上,假装是女性的****,入口后一阵怪味,恶心死了。
我“呜呜”地叫着,虫爷子高兴地笑。出了美容院后,他放我进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然后掏出钥匙,踩上油门飙离现场。
我整个身子都靠在车门上,绝望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他要去的地方离虞非白越来越远了,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行动,虫爷子到底想干嘛?
虫爷子一直把车开到了海边,驶进了一栋别墅里。他从车库背起我,走进别墅,最后在沙发上放下我。
我急得出了一身的汗,在这时候,我的手指才稍微恢复一点行动力。
虫爷子没有理我,他开冰箱门拿出一瓶冰可乐喝了几口,才推着我坐的沙发,直到厨房的门前。
他走进厨房里,这样的角度下我既能看到他,他也能时刻看到我。
“饿了,先吃点宵夜。”厨房里另外有一个大冰柜,他从下层拿出一份冻肉,肉品裹着厚厚的保鲜膜,拿出来后表面都是白色的冰渣。
虫爷子把冻肉泡进水里,很耐心地剥掉硬化的保鲜膜,最后举起肉品给我看。
那是一个形状很像数字7的冻肉,看起来像是猪腿,但前后腿大小都差不多,比较像人的手臂。
等等,这不会是人手吧?
“你看,这个是我两个月前的存货,冻了挺久了。那次我抓了一个十八岁的女生,她的肉质可嫩了,入口即化,真是怀念啊。”虫爷子肆无忌惮地挥着人手臂,说:“就剩这么一块手臂了,我没舍得吃。不过今天有了你,我可以放心享用她了。”
“你抓我过来,是打算吃了我?”我眼前一黑,真是要气昏过去了。
“是啊,一般人我还不吃呢。我吃的啊,就是你这样的人。”虫爷子用工具拔掉人手上的毛发,说:“你可能不知道吧,中蛊的人肉质比牛肉鲜美,比猪肉紧实,尤其是你这样身怀血蛊的人,可是最好吃的了。”
他放下镊子,用鹰眼般的目光盯着我:“你说实话,你和蛊族族长桑林巫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