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一脸的懵逼。
他该不会……对我……
不不不,我想太多了。虽说在大学的这三年多里,他一直被无数的女生倒追,却拒绝了所有的人。但是,像我这样颜值身材都是中等水平的人,应该入不了他的眼吧?
我摇了摇头,心想,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应该只是想等到报仇完了,再跟我秋后算账吧。
和贺采月决战之后,我的生活暂时恢复了平常。我从晚上九点睡到了第二天十二点才起床,但仍是觉得头脑昏沉发胀,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
我无事可做了,我的同学都还在辛苦地上班实习,等着一个多月后拿到实习证明交给学校,而我却因为帮了李总的忙而得到了照顾。我不用再去实习,他早就交给我盖好公司大章的证明书了。接下来的时间,我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打开了手提电脑,玩了被我遗忘很久的网游,从一级练到了三十级后,我忽然觉得很无趣,就关掉了电脑。
我坐在黑漆漆的电脑屏幕前,无聊得要发霉了。自从当上了驱邪师,我好像就闲不下来了。我也想好了,毕业后会继续做一个驱邪师,或许赚不了多少钱,但至少可以帮到很多人。
那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就找点事情做做吧。
我给老赵打了个电话,跟他嘘寒问暖了一下,结果被老赵无情地打脸了。
“少来,你想干什么就说吧,我没兴趣听你在那瞎扯。”
我讪讪地笑着,说:“我想接点生意,不知道你那有没有什么好的介绍?”
“你当我是什么啊,专门给你拉客的?”老赵没好气地说。
“是是是,要不以后你就当我的中介呗,酬劳我八你二,就当是你的介绍费了。”我笑着说。
老赵嘴硬心软,虽则天天将一个钱字挂在嘴边,但他对我们都是真心相待的。有他帮忙,我以后也不愁找不到事情做。更何况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活儿就算我不接,也有别人接,可要是经老赵的手介绍给我,他还能赚点钱,他何乐而不为?
“正好,我这有件事吧,也不算是什么麻烦的,估计也赚不到什么钱。你要是闲得慌,那就去看看吧。”老赵说。
“哎,好,谢谢了!”我忙不迭地对他道谢。
老赵给介绍的事情听起来确实不算什么大事,来找上老赵的是一对夫妇,他们前阵子看中了一套二手房,打算买下来,但听说屋主家里有丧事,担心不吉利,想请人来看看风水,顺便驱邪。
驱邪我在行,看风水的话虞非白能胜任,这一单我势在必得。
吃饭时,我将这事和他们说了说,大家都挺支持我找点事做的。白格也没说什么,还建议我多点让血蛊在体内走走,或许能帮我消化一些蛊毒。
白格的动作很快,只过了半天的时间,他就研制出了一种药剂。药剂以纯中药制成,煮好后呈诡异的青绿色,味道也特别的苦。然而,就是这样的药,我还得一天喝三次。
我捏着鼻子喝了下去,直喝得我狂翻白眼,活像一条垂死的鱼。
喝完后,我记下老赵发来的当事人的联系方式,打电话和他们提前打了个招呼。今天是周六,他们约我下午四点见面,我一看还有一个多小时,地点也不远,便欣然答应了。
我在房间小憩了一下,用手机放着舒缓的纯音乐,找了一本大学时买的空白笔记本出来,记录下我所学会的蛊术。
遗憾的是,修罗蛊的作用发挥得太快了,我已经忘记了几个比较基础的蛊术,只记得它的名字和我用过的情景。我叹了口气,赶快记录其他的蛊术,免得我又忘了。
读大学后,我习惯于用电脑和手机,只有在期末考试时才会高频率用笔写字。现在提起笔来,我好多字都忘了怎么写。我只好用谐音代替,或者用手机输入这个字,再照着抄下去。
我的进度很慢,到出发前,我也只写了三页多的笔记。我将笔记本锁好,带上简单的装备,和虞非白出门了。
我不怎么想和他单独行动,然而白格是不会参与我的事的,傅斯连也在家里休息。这么点小事情我也不需要太多人陪我,带上虞非白也是因为他擅长风水,能忽悠人而已。
走在路上,虞非白悠悠地说:“啊,感觉就像回到了以前啊。”
我没有接他的话,我和他的关系虽然缓解了一些,但毕竟回不到从前了。虞非白素来是个话唠,一天不说话就憋得慌,奈何对上装聋作哑的我,也只得自言自语起来。
那对夫妇约我在水木清华小区见面,小区的名字听起来很清新,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没有物业,小山般随地丢的垃圾填满了用来绿化的草坪,旁边还放着几辆不惧臭气的小车。
“你好,你就是顾念衣吗?”一个穿着橘红色无袖连衣裙的女人主动和我打了招呼,眼神里有些许的轻视。“你是赵高人的朋友?”
赵高人?
噗,这称呼怎么那么滑稽。
我忍着笑意,点了点头。“你好,你就是宋太太吧。请你放心,我完全可以胜任你要委托的事情。”
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年轻,认为我没有什么实力,但我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什么。我的能力,她稍后就能看到了。
倒是她的丈夫很热情地打了圆场,生怕自己的妻子不会说话,得罪了我们。“你们好,我是宋杰,这位是内人。辛苦你们了,你们是打车来的吧?车费多少,我会报销的。”
“不用的,车费不贵,我们可以自己负担。”我笑着说,“不知道你们是打算买哪一套房子呢?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宋杰指了指前面一栋楼,说:“就是这里了,我们先前来看过两次,觉得都很满意。这次就想请你们来看看,若是房子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会当场买下来了。”
“好。”
楼房虽旧,但也有电梯可以出入,我们进了电梯后,虞非白打量着四周,直到从电梯口出来,看到了他们属意的那套房,才开口说:“不错,正南位开门,此乃生气门,住在这之后宋先生的事业和财运都会稳步上扬,这家的主人应该家庭也挺富裕的吧。”
“是啊。”宋杰惊讶地挑了挑眉,“这家人是我一个关系普通的朋友,他自从买房后就连升了三级呢。”
“他们家可有钱了,但因为这房子靠近自己女儿就读的小学,所以才没有另外买新房。”宋太太也跟着插了一句嘴。
“那怎么就要卖房了?”我问,“是女儿升初中了吗?”
宋太太在楼道里刹住了脚步,东张西望了一下,才低声对我说:“不,他们的女儿前阵子死了。”
“嗯?”我只听老赵说那屋主家里有丧事,我却没想到死的会是那么小的孩子。
“怎么死的?”虞非白问。
在别人家门口议论这事终归不好,宋太太拉着我们走到了楼梯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死得很蹊跷。那天晚上他们都在家里睡觉,半夜里她妈妈听到了孩子在叫,还以为是做噩梦了。等到天明一看,孩子没气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不肯说。”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怕这屋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吧?”
“是啊,其实我也是看中了隔壁的小学才想买这里的。我的孩子快读完幼儿园大班了,这的小学是z城数一数二的,我们家也没多少积蓄,只能先买个二手房凑合了。”宋太太面露难色,“你能帮我们吗?”
“没问题的,但我们直接这样进去好像不太好,你们就说我俩是你们的朋友吧。”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屋主才刚痛失爱女,我们要是堂而皇之地说是来这里驱邪的,他们不把我们暴打一顿再丢出去才怪。就算不动声色,我和虞非白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是自然,那我们就进去吧。”宋太太说。
我和虞非白跟在他们的身后,由他们敲开了屋主的门。开门的是一个憔悴的女人,她脸上的黑眼圈特别显眼,嘴唇也很苍白。
“你们来了啊。”看到熟人,女人的眼中出现了点神采。她边侧身让我们进去,边喊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宋杰来了,你快来招呼下。”
“汤玉,我们都那么熟了,不用了啦。”宋太太笑着挽住那女人的胳膊,说:“这是我的侄女,这是她的男朋友,他两啊对这个小区挺感兴趣的,听说我准备在这买房,也缠着来看看。”
“哟,小姑娘真漂亮,男朋友也很帅,真有眼光。”汤玉笑眯眯地说。
我笑了几句,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汤玉给我们一人倒了杯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屋主叫范毕生,我看到他手里捧着一张照片,上面拍的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笑得很甜,五官和汤玉也很像,想必就是他们失去的女儿了。
“咦,你们这还有别人在吗?”宋太太问。
“是啊,我们这房子不是挂在中介那嘛,他们刚带了一批人来看房子,不好意思。”汤玉笑笑。
“没事,我们反正也看过几次了,让我侄女看看就好。”说着,宋太太朝我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