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那里时,天色已暗,没有路灯的郊区,伸手都不见五指。寂冷的夜风吹得树叶唰唰作响,几只黑鸦不时鸣叫几声,声音凄厉,直听得人背脊发麻。
我拿出事先准备的手电,容予却示意我不要打开:“手电会干扰我的视线,先不要打开。”
我点点头,急忙收回手电,跟在他后面摸黑前进。
一走进那片浓密的树荫,树叶的腐朽味味就飘了过来,沉闷的气氛下,那股味道更是浓浓地散不开。
临近阁楼时,容予忽地停下来,转身给了我一把桃木剑,并叮嘱道:“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有什么意外,用它防身。”
“好,”我接过桃木剑,愣愣盯着他,犹豫不决,“如果不行,你一定不要恋战,那鬼收与不收,钱我照给。”
虽然他打扮得像一个正经道士,但到底有没有本事我还不清楚,若是因此把他的命搭进去了,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容予没有应声,只看了我一眼,便按照罗盘的指示进了屋。
我侧身躲到一棵大树后,静静观察着阁楼内的动静,手中紧握着桃木剑,心里已是紧张到了极点。
我既盼望着容予能早点出来,又希望他能顺利解决那个女鬼。身处于矛盾与纠结中,我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降临。
风愈吹愈大,茂密的树枝在风中猛烈地摇晃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在耳边,好似有几百只幽灵在说着悄悄话。
我紧靠着树干,眼睛四处张望,视线扫过暗黑的丛林,片刻也不敢停留,我很害怕,莫名地害怕。
或许,这就是人在黑暗中呆久了的感觉,即使周围什么都没有,但你却总感觉有东西在盯着你看。
啪嗒!
阁楼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声响,有什么东西碎了。
会不会是容予出事了?我心一急,举着桃木剑就欲往阁楼冲去,刚迈出脚……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我脚步一滞,再也迈不开。
“小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吗?”森冷的音调,听得我心底一寒,握紧桃木剑,我缓缓回过头……
一张腐烂得只剩两颗眼珠的脸倏尔放大到我眼前,黏糊的稠液滴滴答答滴到我脸上,腥咸的恶臭味一直蔓延到嘴边。
啊啊啊!!
我猛地闭上眼,举起桃木剑就一阵狂刺,也没管刺没刺到,只狠了命的乱砍。
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我以那只鬼已经被我打死了,睁开眼,我却看到比先前更为惨烈的画面。
那人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脸上腐烂的肉被剑挑开,一片片就像被划破肚皮的死鱼,白色蛆虫爬上他的脸颊,正一点一点啃噬着他身上最后的皮肉。
“你竟敢戳烂我的脸,你竟敢戳烂我的脸……你这个贱人!”男人喃喃念了两句,突然凶相毕露,张开双手就朝我扑来。
“啊,救命!”我大叫一声,丢了剑就往阁楼跑,跑到门边,我才发现门已经从里面关上了。
“容予,容予!”我心急如焚,急切地拍打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