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唯有塔吊下燃着一堆篝火,映衬着半空中夭夭雪白的脸庞,血液仿佛从身上一点点抽尽,寒冷是此时她唯一能感觉到的东西!
她想睁开眼,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沉重的眼皮却好像是坠了千斤重的坠子,怎么也睁不开!
童敏坐在火堆旁,捡起一根木头,为自己点燃了一只烟,娇艳的红唇微启,缓缓吐出一个白色的烟圈,在空气中慢慢被吹散,直至消失无踪!
“大姐,你觉得舒扬真的会来吗?”
童舒易转头看看四周黑洞洞的一切,寂静得有些让人觉得不安。
“会来的,他的女人在这呢!”
童敏抬起手,指了指半昏半醒的夭夭,而后挑了挑精心修饰的双眉。
火光下,妖艳的脸庞却散发着恶魔的凛冽。
情,是黑道中人最忌讳的东西,一旦拥有了这个东西,就等于有了弱点!
三年前,舒扬无情,他没有弱点,她拿他没有办法,而今他动了心,也就有了弱点!
“大姐,他来了!”
呼啸而来的摩托车声音,让童舒易和童敏对望了一下,是他,他们最可爱的小弟弟来了。
“我来了!”
车尾一摆,小童横在了童舒易和童敏面前,摘下头盔,套在反光镜上,他的冷波澜不兴。
他身着一身黑色的皮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牛皮长靴,往日飘扬在肩上的金色的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地扎在脑后,只留额前几根发丝!
他的眼中,不复往日的温和,有的是血红的仇视!
“放开她,我们童家的事不要牵扯上外人!”
薄唇下,吐出的是寒冷如冰的字眼!
这一瞬间,童敏和童舒扬似乎又看见了三年前的那个小童,冷漠,凌厉,无情!
“外人?是吗?如果只是一个外人,你用得着这么着急地赶来,不怕我摆了个陷阱等你跳吗?”
童敏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小,小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夭夭努力地睁开眼睛,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但是,她知道,那一定是小童!
“姐姐!”
再听到她的声音的那一刻,小童邪魅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温和!
“快,快走!”
“童敏,不要逼我!”
黑夜之中,小童站立的身影被篝火拉得无限长,阴影中,他从腰后摸出一把常常的弯刀,寒光,在夜幕中闪烁着,让人胆颤!
双脚微开,立于火堆之前,小童邪魅的神情让童舒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暗夜,他也垂涎三分,只是他明白自己没有那份能力,他没有舒扬天生与就的杀气和魄力,更没有童敏的心机和城府,所以他只能选择投靠某一方以求在这场狩猎中能得以自保!
“你真以为刀可以快得过子弹?”
童敏冷笑,手中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掌心雷,小巧的枪身,光滑圆润,漂亮像是一件艺术品,但是它却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凶器,她曾用这把手枪杀死过很多不愿臣服于她的人!
“童舒辉不信,可结果他死了,当然你也可以亲身来试试!”
小童握紧手中的刀,就算是三年未碰,但是他仍能感觉到它和自己是连为一体的,他的血管和心跳,能通过刀身,一直蔓延至刀尖。
“哈,三年不见,你变得会吓唬人了嘛!舒易,你上!”
突然,童敏的枪口对准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童舒易,冷笑着,那双美丽的媚眼没有眨过一下。
“大姐,我们可是一国的!”
童舒易不明白情况为何突然变成这样,投靠童敏,不就是为了自保,但她又为何反目?
“舒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现在死在我的枪下,还有就是和舒扬一战,尚有一线生机!”
童敏抚耳浅笑,只是一个胆小怕事,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敢争取的窝囊废,留他在身边,除了看着来气,真的是什么用处都没有!
一个是现在死,一个是不一定会死,童舒扬当然不能拒绝童敏的要求,他颤颤巍巍地接过童敏扔过来的手枪,握在手中。
“再说一次,我只想要这个女人,别逼我!”
童舒易的脸让小童想起了三年前倒在自己面前的二堂哥,那么相似的面容,让他的眼又一次刺痛。
那一天,他捂着血流不止的颈动脉,鲜红的血雨染红了整个天地,那滚热的液体喷溅了小童一身一脸,那种感觉,每每在深夜,让他呼吸紧张,痛苦挣扎!
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再让那种情形重现一次,可现在,为了夭夭,他不得不,即使会被梦魇缠绕一生,至死方休,他也不会后悔!
无月,无风
火光之下,年轻而俊美的脸在瞬间变得妖异凛冶,寒光在他诡异的笑容之下飞舞漫天。
枪,本是世界上最快的武器,而刀却被遗忘了太久,在一般人的眼里,冷兵器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但是,真正的内行,例如那些以命搏命,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就明白,真正决定结果的并不是武器,而是拿着武器的人!
小童三岁练刀,第一次握刀时便领会到了要领,便是快!
这也是为何童晋当初有意栽培小孙子的原因,他的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绝佳悟性。
十岁那年,童晋带着小孙子去香港拜佛,一位得道的高僧曾说过,他是佛与魔的结合体,若得善,则为佛!若与恶,则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