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转过了身,却见一只身形庞大的雪狼站在自己身后,舌头还拖在外面滴着唾液。她心想这仙岛里怎么还会有别的妖兽?便赶紧跳开了几步,也不十分害怕地朝雪狼喊道:“你是谁?!”
“哈哈哈,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马上就要进我的肚子了!”那雪狼也不多说废话,便朝她扑了过来。
她心想年大哥刚刚进去找白泽,那白泽脾性古怪,若是这时候把年大哥叫出来,等下次他再进去白泽或许就不买账了。当下不再多想,迅速张开了爪子,矮了身往那雪狼身上用力一抓。那雪狼扑了一个空,身上还多了些皮肉伤,嘿嘿一声道:“本想只是只小狐狸,没想到还有些法术!”
那雪狼动作明显比之前快了几倍,女子左躲右闪根本就没有机会攻击,几个回合下来已被雪狼的爪子安在地上了。
她只感到锁骨像是要被无穷的力量压碎了一般,睁开了眼看到雪狼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自己。她忽然想到小时候在丛林中被一只恶狼袭击,它也是这样把自己狠狠压着,要不是父母拼死相救,她的脖子早被咬断了。她想到这里心里便开始恐惧起来,只能闭上眼睛别过头。
这时候只听年大哥大喝一声:“我不是让你遇到危险叫我名字吗?!”
她感到身上一轻,睁开眼一看,那雪狼已被年大哥一手提起摔开了。她一路上听年大哥说了许多他捉妖的经历,今天亲眼看到了,心中依旧是为他的神力震撼。
年大哥扶起了她道:“有没有受伤?”
她呆呆的摇摇头,见那雪狼不知何时已经逃走了。年大哥又抱怨几句:“仙人都是这样粗心大意!每次把妖兽捉了来又不看好,”这时年大哥看到她肩膀上紫青一片,便道:“你肩膀疼不疼?”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感到肩膀疼痛无比,她心里要强,便咬牙摇了摇头。
“诶呀,伤成这样肯定疼死了,你先等会,我给你采点药草回来,”年大哥刚要走,又想起来不能把她一人扔在这,万一那雪狼又回来可就麻烦了。他又回身转了几圈,便将她一把横抱起来道:“你再忍忍,那药草离得不远。”
女子心中一惊,她以为江笠走后就不会再有人这样温柔地抱她了。只是江笠抱着她时,她总要为他的喜怒哀乐而心潮浮动,如今年大哥抱着她飞奔着,她只感到一阵心安。
不一会,年大哥就把她轻轻放下了,他拉过身边的一株草,放进嘴里嚼着,口齿不清道:“虽然这样有些恶心,但这药草真的管用的很。”他嚼碎了草后,便吐出来用手盖在女子的肩膀上,轻轻地匀开。
她虽然成人形不久,但早已有了人类的心思,便轻轻拂开年大哥的手,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吧。”
年大哥尴尬地用手挠挠头发道:“咳咳……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姑娘家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她一边上药一边道:“我……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年大哥脱口而出道:“没有!”其实他平时不爱与人同行就是觉得有个法力比自己低的人跟着太过麻烦,今天却全然忘了,戳了戳她的头道:“你下次一定记得,如果遇到危险了,第一时间喊我!”
她心中一阵欣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白泽神兽可回答你了?”
年大哥摇了摇头道:“或许这个问题太过奇怪,它是真的不知道。”
“哦……”她心中也跟着落寞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你受了伤,我们现在蓬莱歇一晚吧。你放心,有我在,那雪狼不敢再来了。”年大哥便生起了火,“我现在可不敢离开你了,今晚晚饭没得吃了,你忍一忍吧。”
她听到年大哥话里对她很关怀,心里便像开了花一样,笑道:“我不饿!”
年大哥见她笑开了,觉得可爱,便也笑了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夜已深了,她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肩膀上的伤果真好了许多。她便悄悄瞧了年大哥一眼,见他睡得正香,便偷偷起身,蹑手蹑脚地走远了。
夜晚的蓬莱岛仙雾更多了,点点的萤火虫在雾中若隐若现。她凭着感觉摸回了那个洞口,那个洞口在晚上显得更加黑漆漆了。
她四周看了看,鼓起勇气轻声喊道:“白泽神兽!白泽神兽!”
那洞里依旧静悄悄的,周边除了蛙叫便没有其他声音了。她等了一会,又叫道:“白泽神兽,白泽神……”
忽然洞中传出了一声咳嗽,她吓了一跳,赶紧闭了嘴。旋即便听到一个老迈沧桑的声音道:“小狐狸,你深夜不睡觉,跑来吵我做什么?”
她听这个声音虽然沙哑,但却有股说不出的慈祥,便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有现在能来找你……”
“有话赶紧说!我还要睡觉呢!”
“你是真的不知道年大哥问的那个问题吗?”
“我知不知道,与你何干?”
她曾听过年大哥说白泽脾性奇怪,听到白泽这句话,只以为是它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意告诉年大哥,心中无明业火起来了,喊道:“他为了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还去抓了蛊雕,还受了伤,你……你怎么能……”对方是无所不知的千年神兽,而且年大哥的问题只有它能回答,她本想放句狠话,此时却词穷了。
“我怎样?哈哈哈,小狐狸,你知道那只年问的问题是什么吗?”
她被问得一愣,嘴硬道:“我知不知道,与你何干?”
那洞里忽然发出巨大的笑声,她感到地面都震动了,又听那声音道:“你好大的胆子呀,才刚成人形不久,就像与千年的年兽相好了?”
她急道:“谁要跟他相好了!”
那声音忽然正色道:“小狐狸,我告诉你吧,他问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答案。”
她一听这句话,心就灰了一大半,这时那个声音又道:“他问的问题涉及了因果天道,我即便是知道,也不会告知于他。”
她忽然兴奋道:“那意思就是说你知道?”洞里声音忽然不答话了,她接着问道:“是不是啊?”
半晌那声音才回答道:“他问我,他的寿命尽头在哪里,我实在回答不了,你回去吧,让他也不必来问了。”
她一惊,脱口而出道:“年大哥问他的年岁做什么?”
“大约是因为目睹了另一只年忽然灰飞烟灭,浪子也开始担忧自己的生活了吧。”
她不由得退后几步,灰飞烟灭?她不敢想象年大哥突然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的样子。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便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她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年大哥却没有躺在那里,她心中一惊,只听身后一个声音道:“这么晚了,你又上哪去了?到处都找不到你。”